“所以,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不敢讓爺爺和幾位神器姐姐知道。就,隻能拜托你想些法子。”
虛弱無力的常夏神軟趴趴靠在新晉祝器身上,被火急火燎催來的夜鬥神笑得直錘地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祝”刺傷,真有你的!”
“有什麼好奇怪!你不一樣,要不然也不會讓光鈺去找你來。快點,你家雪音算一個,還有哪裡能請來神器祓契?”
忍耐著反噬與“恙”的痛苦,她同樣把地板拍得啪啪作響。
想到這家夥家過於成熟穩重自帶社會人氣質的金發神器,夜鬥神縮縮脖子:“雪音才十四歲!中二期的小鬼本來就麻煩,你家明鈺呢?那麼大個,也中二期嗎。”
“中二期不分年齡,你信不信有人八十歲了該中二還一樣中二?快給我找人啦!”
她用視線指揮坐在稍遠處的金發神器去搬了隻三花貓撲滿來:“這是給你的酬金。”
因為“偷吃”,零花錢被管製了,眼下隻能這麼摳搜。
然而夜鬥神還偏偏就吃這一套:“我家雪音,毗沙門天家的兆麻,以及小福家的大黑,我對你夠意思吧!”他把撲滿摟緊懷裡顛顛,嘩啦啦儘是硬幣摩擦聲。
青年笑得見牙不見眼:“交給我你放心。要不是你家光鈺剛轉化沒幾天還不會用一線,連大黑也不必請。”
還能再省一筆。
“兆麻我自己和他說,叫毗沙門天知道你們兩個私下裡還敢有來往,她非得抄刀劈了你不可。你死不死不要緊,彆連累我家明鈺。”常夏點頭算是同意,夜鬥跳起來去找窮神借人:“那個凶婆娘打不過我,哈哈哈!”
扭來扭去非常欠打的既視感讓夏油傑忍不住扶額扭頭。
你們這些戰力天花板都怎麼回事,因為最強無所顧忌還是為了無所顧忌不得不變成最強?
——要不是這個戰鬥力,早叫人當街打死,墳頭草都比你們自己的身高還高!
他側過去看了眼放在案頭的獄門疆。
“我去送客。”光鈺起身向外走,常夏鬆了口氣徹底倒進神器懷裡枕著他的腿:“好啦,等祓契處理好,就告訴爺爺你成為祝器,他不會再討厭你啦。還有啊,你和光鈺生前認識這件事,不要告訴他。”
“諸天八百萬神明,神器不知凡幾,像你這樣尋回記憶也沒墮落的隻有三個,太危險了。”
她老老實實趴著,青年展眉垂眸:“願意無條件信任神器的神明也不多見。”
以神明對神器的絕對支配高度,常夏神的胸懷比想象中要寬大無數倍。
至少比他寬多了。
神明之間的統一認知是這樣的:一旦神器刺傷主君,無論資曆能力,隻會落得被驅逐的下場。
講道理些的神明願意承擔痛苦,會收回鐫刻在神器靈體上的賜名,不講道理的就這麼趕出去。為了生存,被複數以上神明使用的神器便是廣為不齒的“野良”。
就像無人收容的野貓,隨便誰撒把貓糧就會翻開肚皮諂媚求存。
“神明是自私的。”常夏皺起眉小聲吸氣,“刺”傷的疼痛感綿綿不絕:“因為不分善惡不便對錯,人類獻祭了同類,期待通過神器勸諫使得神明理解人心。”
“當你對自身所行感到愧疚,意識到錯誤時,‘刺’的疼痛便會讓我學會不要去做相似的事情。其實神器意識到了錯誤,這很好,引以為戒就是,沒有必須驅逐的理由。”
但是神明會因為痛苦而厭惡這樣的神器,出於恐懼與自保疏遠排斥,並不是不能理解。
青年牽起她的發絲纏繞在指尖:“也就是說,如果神器沒有意識到錯誤進而自省,神明也就不會明白人類價值觀體係下的善惡?”
如果神器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要糊弄神明騙取信任簡直是太容易了!
“對對對!原生神明確實如此,你不能要求一塊石頭一座山從人類角度出發思考問題,這不合理。”
她用點擊手指替代點頭,很快又意識到哪裡不對:“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
青年還以含蓄一笑。
常夏抬頭看了他一眼,重新趴回去:“痛!想要吃零食!”
“很快就好啦,讓七,不是,讓光鈺去買。想吃什麼?”他毫不猶豫選擇抓後輩來頂缸。
祓契是對行為失格的神器的懲罰,先從源頭去除“刺”,由此而來的“恙”才能被淨化。
光鈺剛從門口送客回來,聞言不得不任勞任怨轉身向外走——好在跑完這一趟他就可以下班休息,就不留下吃狗糧了。
神器與神主之間什麼奇奇怪怪的相處模式都有,這還算正常。
夜鬥收了錢,辦事效率高了不少,金發青年剛提著大袋小袋各種粗點心進鳥居,後腳他領了一高一矮兩位神器也走進來。
個子矮墩墩的少年是夜鬥神的祝器雪音,高大魁梧的黑衣大漢是窮神小福唯一的神器。至於第三位,則是又過了幾分鐘才趕來。
“光鈺,把你的神主帶去淨水旁,把她扔水裡就行。”夜鬥嬉皮笑臉:“我在這裡鎮守,如果祓契出差錯就要代行處決神器。”
青年去看主君,少女並無異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