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次對話後, 嚴榮自覺發現了男人困住自己的緣由,他心中憋著一股氣, 原本因為何青順從而慢慢平和下來的手段激烈起來, 折騰的男人苦不堪言。
他性子冷淡,但到了床上,鬼魂總有各種各樣的法子讓男人哭叫著求饒, 嚴榮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
嚴榮自己也是個男人, 平心而論,如果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他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將那人的頭擰下來,但換在一向冷漠的何青身上, 卻是咬牙死撐。
就算鬼魂對他百般侮辱,身上斑駁點點, 何青卻還是堅持著每日都回來, 嚴榮看在眼裡,心中更氣了。
這天何青回來的很早, 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進門就被扯到了房裡, 身上衣服被扯開, 男人輕輕喘著,放任鬼魂肆意摸索。
“何總。”
嚴榮正在興頭上, 一抬眼卻看到何青輕輕皺著眉, 頓時像是抓到把柄一樣的順著白皙身體爬了過去, 在男人耳邊輕沉沉的問,“我弄的你不舒服嗎?怎麼這副表情?”
何青抿唇,蒼白的臉微微著抬起,與一臉惡意的鬼魂對視。
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
“是不是不夠刺激?”嚴榮自顧自的回答,假裝根本沒有聽到男人的話。
“何總很喜歡我這樣弄你吧?要不然怎麼每次都這麼早回來。”
“現在……”他像是一條蛇一樣,慢慢壓在了男人身上,手輕柔的撫摸著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眼中多了幾分興奮。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男人眼睫微微顫動,很細小的動作,連嚴榮都沒有發現,他移開了目光,不再與鬼魂對視,聲音依舊冷淡,“沒有。”
被毫不留情的否認,嚴榮臉色難看下來,他撫摸何青臉的手猛地用力,將人吻住。
在鬼魂看來,男人仿佛是水做的一般,無論哪裡都軟軟滑滑的,讓他愛不釋手,他像是找到了最鐘愛的玩具,放肆的把玩著,不想放開。
嚴榮沉溺在了那令人忍不住享受的感覺中,不經意的一個抬眼,卻對上了何青還在緊皺的眉頭。
他手微微攥緊,心中冷了下來。
無論是做人還是當鬼,這個男人永遠能讓他心中不暢快。
嚴榮不可自製的想到了上次的話。
何青有喜歡的人了,他為了那個人,甘願在他身下,讓他折磨。
隻是為了那個人。
嫉妒,悄悄地在心底角落裡長了出來。
嚴榮起身,大力拉扯起了男人,見他睜開一雙被吻得水潤的眼,帶了些疑惑看過來,扯出了一抹笑。
“何總不是嫌棄不夠爽嗎?我們今天玩個新鮮的。”
看著鬼魂的笑容,男人心中升起不安,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人就被扯著到了落地窗邊,鬼魂按著他,聲音冰涼涼的,卻又在笑,“今天,就在這,好不好?”
“不……不行!”
何青白著臉,用力地掙紮著想要離開,卻因為身後的嚴榮,用不上半分氣力。
何青的家不是很高層,落地窗外,底下的繁榮街道,過往行人,從窗戶上望過去,可以說是清晰可見。
同理,底下的人隻要一抬頭,便能輕而易舉的看清落地窗上的情景。
男人早就被扯掉了上衣,此刻白皙肌膚直接緊貼到了玻璃,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渾身都在顫抖。
“嚴榮,彆在這嚴榮……”
聽出男人聲音裡的顫音,鬼魂笑了,“你害怕了?怕什麼,他們又看不到我。”
“就算是真的有人抬頭往上看,看到的也是何總你一個人自娛自樂啊。”
他越是這麼說,何青就抖得越是厲害,他的身子緊緊貼在玻璃上,身後鬼魂又傳來冷氣,凍得唇發白,顫抖著求道,“能不能不在這裡……”
身後按住他的那雙冰冷鬼手放鬆了力道,男人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離開落地窗,那雙手卻又猛地用力將他按住。
“唔……”何青猝不及防之下,吃痛的叫了一聲。
鬼魂欺身而上,冰冷的唇含住了白皙耳垂,發出低低的笑聲,磁性的聲音中,滿是嘲諷,“你覺得現在,你有資格要求什麼嗎?”
“是你何青欠我的!”
他眯起眼,一手扯下何青身上僅存的布料,在他斷斷續續壓抑的痛呼聲,語氣陰戾,“這是你該得的!”
男人雙手撐在落地窗上,身體因為緊張緊緊繃起,平日冷靜的眸子死死盯著下麵,生怕底下哪一個路人突然抬眼看上一眼。
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能引得他渾身緊張不已。
最後,何青幾乎要崩潰,他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反身抱住了鬼魂,帶著哭腔的聲音求他,“嚴榮,到床上去吧。”
“求你……”
見他服了軟,鬼魂滿意俯身將人抱起,壓在了床上,在神誌已經不太清楚的男人耳邊引誘的輕聲說著,“何總,叫我名字,哭著叫。”
何青迷蒙著眼,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聽話的用哽咽聲音喊他,“嚴榮,嚴榮……慢點……”
要求得到了滿足,嚴榮收起了渾身戾氣,他甚至溫柔的摸了摸何青的臉。
居高臨下的幫男人擦掉淚水,鬼魂俯下身,“何總,我開始喜歡上你了。”
沉浸在意亂情迷中的男人身子猛然僵住,卻聽那人又說,“如果能一直乾/你,這樣的生活好像也不錯。”
何青微微側頭,僵硬的身子軟了下來,隻是摟住鬼魂的手,收的更緊了。
***
“何總,您的咖啡。”
男人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聽到秘書清脆的聲音肩膀猛地一沉,疲憊的睜開了眼,點了點頭,“放這吧。”
秘書有些猶豫的放下咖啡,看著何青的臉色,遲疑道,“何總,您最近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何青搖頭,“沒事的,你去忙吧。”
看著男人極具蒼白的臉色,秘書還想勸兩句,但最後還是轉身出了辦公室。
等到她走了,何青抹了把臉,將咖啡端起來,一口氣喝完。
最近他總是很困,需要咖啡才能稍微提起一點神來,身體也慢慢虛弱下來,就算是離開了家在公司,也依舊一陣一陣的渾身發冷。
男人白著臉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明明陽光正好,灑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嚴澤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見男人抬眼望過來,他走過來,看著何青難看的臉色皺眉,“你最近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對待嚴澤就不能像是對待秘書那樣敷衍了,何青眼還放在手邊合同上,語氣淡淡,“最近有些失眠。”
“失眠?”
嚴澤眼中擔憂更重,“阿青,失眠可不是什麼小事,你看看你現在,臉白的跟鬼一樣,這才幾天,你居然就瘦了這麼多,我認識一個老中醫,調養身體很有一套,下班你彆走,跟我一起去看看病。”
“不用了。”
男人禮貌的拒絕,“沒什麼大事,我自己會調整好的。”
他調整?怎麼調整?
嚴澤喜歡何青,自然對他一直多加關注。
這段時間男人的反常他全都看在眼裡,早上總是遲到,下午又總是早退,如果不是這家公司有他大部分股份的話,估計早就出事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何青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一天的難看起來,他本來就白,但以前皮膚白皙,現在可是蒼白了。
嚴澤看著男人,他微微低頭,目光落在文件上麵,那雙漂亮眼下,是淡淡的一層青紫,再往下,本來紅潤的唇顏色也淡了下來。
見何青還不當一回事的繼續辦公,嚴澤心中又是替他擔憂又是生氣,一把按住了男人的手,“阿青,你必須去醫院看……”
觸手一片冰涼,嚴澤的話,頓在了空中。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你不是穿了很多嗎?”
何青皺著眉,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雙眼冷淡的看向嚴澤,“我再說一次,與你無關。”
“阿青……”
嚴澤愣了,眼中滿是受傷,“我是關心你啊!”
男人一雙帶著疲憊的眸,對上了他的眼。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塊巨石一般落在嚴澤心間,“如果我沒有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你會是這樣的態度?”
嚴澤僵住,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中那年,你不是想對我用強嗎?”
嚴澤一直都知道何青的眼睛很漂亮,可他從沒想過,當著雙漂亮的眼看過來時,會能讓他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下,冰涼到了心裡去。
“那個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呢?”
男人麵無表情,對著他說,“何家人都死了,沒有人再能保護何青了,所以,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完全不用在乎會不會被我拒絕,也不用在意我會不會痛苦。”
“阿……阿青,不是你想的那樣。”
嚴澤僵硬的站著,努力辯解,“我那天隻是喝醉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的,後來,後來我不是收手了嗎?”
何青看著他,他好聽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根本沒有情緒一般,“你為什麼放過我,我們心裡都清楚。”
“你在我沒有庇護後選擇對我下手,又在得知我還有一個叔父保護後,重新變回原來那個對我好的朋友。”
“嚴澤,你一直說喜歡,你所謂的喜歡,就是在我落難的時候,一邊口口聲聲說要和我在一起,一邊又將從我這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你外公,讓他吞並我們何家嗎!”
最後一句話,像是巨雷一樣,重重砸在了嚴澤身上,他身形恍惚,眼神也迷茫下來。
“你知道,你居然一直都知道……”
他從來沒想過,自認為瞞得天衣無縫的事,當事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我知道。”何青垂下眼,不再看他,“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嚴澤卻猛地跨步來到了桌前,“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報複過我?依你的能力,隻要你出手,我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他的眼睛亮的嚇人,裡麵滿是希冀,“阿青,你喜歡我,你喜歡我對不對?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舍不得對我動手,舍不得揭穿我。”
“對,就是因為這樣,你一直不肯答應我的追求,根本不是因為他!”嚴澤自顧自的猜測著,嘴角因為自己的幻想翹了起來,“是因為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何青皺起了眉,為糾纏不休的他。
“我不報複你,隻是因為報複你,對我沒有用處。”
他的眼神涼涼的,看向嚴澤的視線裡沒有絲毫感情,“如果你有用處,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對你下手。”
這個回答像是利劍一樣插在了嚴澤心頭,他眼神恍惚,怔怔的後退一步。
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我連被利用的資格都沒有嗎?”
男人翻了一頁手中合同,淡淡道,“不一定。”
他的這句話並沒有被嚴澤放在心裡,得知自己一直自以為隱瞞很好的事居然早就被何青知道,嚴澤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以想象,這些年何青是以什麼樣的心,看著他偽裝溫柔的去討好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肯接受他。
嚴澤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狼狽極了,他不想被何青看到他臉上的神情,於是死死地垂著頭,聲音有些慌亂。
“阿青,那個時候是我年輕,是我錯了,但是我一直在補償……”
他沒有抬頭,自然看不到何青的神情,見他說到補償,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手猛地攥緊,眼中閃過厲色,卻又像是害怕他發現一樣,手慢慢鬆了開來,神情也被掩蓋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頭有點疼,想睡一會。”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靜,聽在嚴澤耳中,卻讓他心裡慢慢放鬆了。
畢竟何青一直都是這個語氣,如果他真的生他的氣,也不至於這麼平淡。
他現在恨不得把男人捧到天上去,當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嚴澤低著頭,溫聲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出去之後,嚴澤順手關上了門。
離開了男人視線,他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濕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何青會知道當初何家出事自己也在裡麵摻了一腳的事。
這些年何青對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淡的,隻是嚴澤一直以為他是在記恨高中的事,畢竟在這之前兩人關係還是很好的,何青也,沒有現在這麼冷漠。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當時何家出事,他見何青買醉傷心難過,一邊心疼他,心裡又悄悄地竊喜。
畢竟他一直喜歡何青,可是他們家世相當,何青又一直表現的不喜歡男人,嚴澤求而不得,痛苦不已。
所以在發現自己喜歡的人居然沒了庇佑後,興奮了起來。
他那天與何青一起去喝酒,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醉醺醺的,當時是晚上,他們走到了放著運動器械的器材室,嚴澤是班長,他手上一直有鑰匙。
將喝的暈乎乎的好友扶著走了進去,他看著那張精致的臉,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何青就是那時候醒過來的,他用厭惡的神色看著嚴榮,冷著臉將他推開就要離開。
嚴澤被打了一巴掌,他的頭偏向一側,黑暗中,看著身形瘦弱的何青去推門,想要離開。
他喜歡了這個人這麼長時間,現在隻是親一親而已,為什麼就這麼大的反應呢?
嚴澤承認,當時他是有預謀的,否則身上不會隨身帶著鑰匙,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對自己喜歡的人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