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喝多了……
而且,當時的情況,何家確實已經倒了,何青才高中,外公明明都告訴他了,何家完了。
既然阿青以後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樣被人護著,神聖不可侵犯,那麼換成他來保護不好嗎?
帶著這個念頭,嚴澤瘋了一樣的扯出了何青,在他憤怒的喊聲中,強行要吻他。
那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從小身子就弱的何青,絕對會被他壓在身下。
可偏偏,出現了意外。
嚴澤麵無表情的放下手,將所有情緒掩蓋起來,迎麵是秘書走了過來。
“嚴經理。”
他伸出手,攔住了秘書,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聲音溫和,“何總在午休,你一會再來吧。”
“好的,謝謝嚴經理提醒。”
見秘書道完謝踩著高跟鞋離開,嚴澤的眼,沉了下來。
被老頭偏愛的嚴榮已經死了,他會是嚴家唯一的繼承人,等到他得到了嚴家,就再也不是什麼狗屁經理了。
到時候,哪怕壓製不了阿青,也絕對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現在沒有嚴榮妨礙他,他終究會得到阿青。
一定會!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嚴澤看著神色匆匆的男人,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衝著何青溫柔道,“阿青,晚上一起吃個飯嗎?我好好給你賠罪。”
“不了。”
男人禮貌的拒絕後,腳步加快,離開了公司大門。
嚴澤臉色難看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望著他的背影,眼沉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何青打開門,迎麵就是嚴榮那張俊臉,雖然這個場景已經出現無數次了,男人還是不爭氣的被嚇了一跳。
他臉上一向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此刻的詫異就已經足夠讓鬼魂如願大笑了。
笑完,他的神色又無聊起來,“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四點已經算得上是早退了,但何青沒有反駁他的話,一邊換鞋,一邊淡聲回答,“我在公司處理一些事。”
“你可彆忘了,我以前是你的助理,公司每天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哪裡需要你這個boss乾活!”
嚴榮眯著眼,狐疑的靠在男人身上,見他神色不變,繼續問道,“說吧,到底乾什麼去了。”
“沒什麼。”何青神情淡淡,蒼白的唇開合,“一些必須要我處理的事情而已。”
鬼魂半信半疑,可看著換好鞋重新站起身的漂亮男人,眼睛微微亮起,也沒有時間去問了。
這一晚過後,他攬著何青,吊兒郎當的道,“看在咱們也算是有過幾次露水情緣的份上,給你提個醒,我那個好大哥可是一直都對公司虎視眈眈,你要是還像是以前那麼給他放權,小心他在背後捅你一刀。”
“這可是他最擅長乾的事。”
嚴榮倒不是好心,而是期盼著這兩人反目,他活著的時候最大的愛好就是踩嚴澤,嚴澤不高興了,他也就高興了。
雖然現在他上了嚴澤喜歡的人,但到底那家夥不知道是他,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何青,被他嚴榮壓在身下。
嚴榮舔了舔唇,壓低聲音,在何青耳邊道,“不感謝我提醒你嚴澤的真實麵目嗎?”
渾身都是斑駁痕跡的男人眼睛微微一閃,他沒有看嚴榮,輕聲道,“謝謝你提醒我。”
“哈,不客氣。”見他聽進去了,鬼魂滿意的一笑,一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不如用身體來感謝我?”
之後,又是一陣翻轉。
等到結束後,男人的嗓子已經哭啞了,他臉上滿是淚水,看起來狼狽極了。
嚴榮還有些不儘興,但見他被自己折騰的這副慘兮兮的模樣,隻好收了手,他靠在牆上,嘖嘖出聲。
“到底是何總你太迷人呢,還是做了鬼比較厲害呢?咱們這都玩了整整一晚了,我可還興奮著呢。”
何青早就沒力氣說話了,他輕輕喘息著,聽身邊的鬼魂說。
“我現在特彆想讓嚴澤看看你這副樣子,讓他知道,自己喜歡的人,被彆人艸的感覺。”
安靜聽著的男人呼吸頓住,身子也僵硬起來,他啞著聲音,努力的開口,“不行。”
見嚴榮看了過來,何青斷斷續續的道,“你不能這樣。”
“放心。”見他拒絕,嚴榮勾起一個自嘲的笑來,“我是鬼,他又看不見我。”
“不過如果他能看見,我一定在他麵前上你,何總你這麼要麵子的一個人,在落地窗上就要死要活的,要是真的被看到,你說你會不會下來陪我?”
聽到鬼魂的話,何青本來蒼白的臉更加白了,他張了張口,像是要說什麼,最終卻還是沒說出來。
見到他沉默,嚴榮俯下身,一張帶著張揚的英俊麵容直勾勾的對準了何青的臉。
充滿了惡意,“何總,你不會是忘了,是你和他合夥害死我的吧?”
見男人隻是白著臉不說話,鬼魂挑了挑眉,聲音陰沉了下來,“我死了,你不也沒有放過我嗎?”
“把我囚禁在這裡,讓我日日夜夜的艸你,是不是很開心?”
他的手,落在了男人臉上,神情卻微微一怔。
這張臉,是冰的。
嚴榮皺著眉,拉過了早就無力反抗的男人雙手,修長白皙的手指無力垂著,落在了鬼魂手中。
也是冰的。
這不正常。
他做鬼也有十幾天了,在這十幾天裡,無論接觸到什麼,對於他冰冷的身體來說,都是溫熱甚至滾燙的。
每一次抱著何青,都暖洋洋的像是置身溫泉,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越來越著迷與男人做/愛的原因。
可現在,他摸到了何青身上的冰涼。
嚴榮遲疑的,伸出手,碰到了床沿。
正常的手感,不再是以前那樣,摸上去就像是摸了一杯熱水。
鬼魂怔怔的下地,踩在光滑地麵上,還有些不可置信,“我能感受到溫度了?”
何青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他又是欣喜又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又很快落下。
嚴榮已經顧不上搭理他了,他走到了陽台,對著下麵大聲的喊,“喂——”
底下正有幾個準備去上學的小學生路過,聽到喊聲都好奇的抬起了頭,目光與嚴榮對視,其中一個孩子用著稚嫩聲音大聲問,“你叫我們嗎?”
能聽到他……
能看到他……
嚴榮臉上不可抑製的露出了笑容,這個笑容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瘋狂了。
沒有人知道,在何青不在家的時候,他跑到陽台,瘋狂地衝著下麵嘶吼。
買菜的老太太,討價還價的商販,路過的年輕姑娘,沒有一個人理他。
大家就像是把他排斥在了這個世界一樣,除了何青,沒有人能看見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嚴榮簡直要高興瘋了,突然,他的思緒冷靜了下來。
既然那些人已經可以看到他,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報仇了?
彆看他這些天仿佛隻沉浸在與男人的情/事中,可如果有了能力,嚴榮怎麼可能放過報仇的機會呢?
尤其是,那個害死他的人,還是他的好大哥。
鬼魂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瘋狂地笑出了聲。
殺了嚴澤,殺了那個家夥。
還有何青!
那個將他囚禁在這裡的男人!
要怎麼懲罰他呢?
想到男人,嚴榮神情微動,處在亢奮中的大腦,平靜了一點。
他走進臥室,見剛剛還勉強在與自己說話的男人已經禁不住疲憊沉沉睡了過去,眼睛微眯,輕飄飄的坐在了床邊。
嚴榮低頭去看何青的臉。
他閉著眼,皺著眉,就連睡夢中都不安穩,臉很蒼白,眼底下一片青紫,唇微微張開,唇瓣是淺色的,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病態。
鬼魂自覺這是為什麼。
何青白天要上班,留他一個人在家,隻能看著以前從不會看的電視打發時間,他沒有玩樂,不能吃東西,這對於曾經的紈絝子弟逍遙的生活來說,不亞於是一場折磨。
因此在對上自己唯一能玩的人時,更加熱情。
每一次,男人剛剛一進家門就會被他拖走,沙發上,床上,甚至是地上,陽台,落地窗,無休無止,直到太陽升起,何青需要上班為止。
嚴榮一直認為何青說是去上班,實際上就是為了躲著自己,畢竟他曾經做過男人的助理,清楚地知道隻要他不想,很多事根本就不用親自處理。
可現在看著他這滿臉的疲憊,也許這個男人是真的去上班了也說不定。
鬼魂捏住了睡夢中的男人鼻子,看著他不安的更加皺緊眉,手無力的抓撓了幾下空氣,睜開了眼,那雙漂亮眸子,展現在了嚴榮麵前。
嚴榮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放肆又殘忍的大笑出聲,在男人的掙紮下,慢慢放開了自己的鬼手。
“痛苦嗎?”他無時無刻沒有忘記提醒何青犯下的罪孽,“我被火活活燒死的時候,可比你難受一百倍不止。”
“咳咳咳咳——”
何青痛苦的咳嗽著,因為之前太過大力的呼吸被嗆到了。
他眼睛因為咳嗽紅紅的,看起來弱極了,慢慢抬眼看向鬼魂,聲音顫抖著問,“很疼嗎?”
“被困在座位上,四周都是火,活活燒死,你說疼不疼。”嚴榮嘲諷的嗤笑一聲。
“說起來,我還一直以為我不怕疼呢,畢竟自從記事,我就在也沒哭過了,就連我媽死的時候,都一滴眼淚沒有流下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他看著死死低頭,像是不敢再聽下去的男人,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因為我知道,哭是沒有用的,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報複那些該被報複的人。”
“不過……”鬼魂聳肩,“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死之前,我應該是掉了不少眼淚,雖然那隻是生理反應,說不定那不是淚,隻是被火融化下來的汁液而已。”
何青的頭,低的更厲害了,他的身子顫抖著,看起來像是很害怕鬼魂說的事,嚴榮看了,眼中冷冰冰的一片。
“看不出來你這麼膽小啊?你拋下我離開的時候,想到這一幕沒有?我被困在座位上,動不了,也離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火圍繞在身邊,一點點,慢慢地,把我燒死。”
見男人依舊隻是沉默的低頭,嚴榮心中突然有些憤怒,他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從何而來,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想再與何青待在一個房間了。
要不然,他會忍不住掐死這個人也說不定。
畢竟是他害的自己變成這樣的,不是嗎?
鬼魂走了,房間裡隻剩下了床上的男人。
何青努力抑製著顫抖的身體,慢慢抬起了臉,此刻那張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他口中叼著被子一角,眼中滿是痛苦,將嗚咽聲藏在了喉嚨中,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鬼魂的耳朵很靈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聽到,所以他連哭,都不能哭出聲來。
等到嚴榮又去陽台喊了幾聲得到幾句神經病的回應後,再回來隻看到男人緊緊縮在被子裡,像是在睡覺一樣,他不需要睡覺,但也沒打算玩死這個被自己折騰一夜的男人,於是索性研究起來自己突然能被人看見的事來。
等到何青從早上睡到晚上醒來時,鬼魂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將眼睛還有些紅的男人拖起來,急不可耐的欺身壓了上去。
“彆,我難受……”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男人輕聲拒絕著,“我還沒吃飯呢。”
“沒關係,我喂飽你。”
嚴榮在他耳邊低聲笑著,正要繼續動作,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耳動了動。
幾秒後,他慢慢勾唇,放下渾身無力的男人,下床去開了門。
五分鐘後,嚴澤帶著醫生上了樓,見門又是開著,他眼中狐疑一閃而過。
轉頭對著醫生溫聲道,“您先等等,我進去看看。”
安置好醫生,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越是走近臥室,細細密密,如同小貓哽咽一般的抽泣聲就越是明顯,這是何青的聲音。
嚴澤臉色漆黑,身子氣的幾乎要發抖。
上一次他沒有找到那個膽敢碰自己喜歡的人,這一次,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誰!
他陰著臉,慢慢擰開了把手。
“彆,彆這樣……”何青露出了光潔肩頭,正在小聲哭泣著喊叫。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聽見動靜,他抱緊了身下人,轉臉看了過來。
一張蒼白的臉,邪氣勾起了唇。
他說,“大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