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突然感受到了沒來由的好奇。
“你看過資料了。即使記不清楚,但關於之前在港口黑手黨任職的經曆、以及是如何來到我身邊的,現在總該知道了。”
費奧多爾麵色平靜地闡述著,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睫毛在麵頰上落下弧度彎彎的小片陰影。
他看著凝神傾聽的少年:“那些難道不都是我的罪證嗎?”
雨宮翠聞言,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不,連苦惱這種情緒也無法產生,至多隻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因此有些猶豫罷了。
其實這個問題,在之前係統向他展示“劇情梗概”的時候,就已經大致思考過。
對費佳的喜愛不代表他燒壞了腦子,基本的邏輯謬誤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隻不過思考過程被過於強烈的感情強行扭曲,得出的結果也具有明顯的偏向性——當然,身在其中的雨宮翠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港口黑手黨的副手被費奧多爾設計坑害,不僅背上叛徒之名,之後更是淪為隻剩正麵感情的傀儡。
聽起來反派的確喪心病狂,但對毫無印象的當事人來說,這隻是資料裡乾乾巴巴枯燥無味的幾句話罷了。
他更能感受到的,是澎湃於胸腔之中、從未停歇過的激烈感情。
喜愛。喜愛。喜愛。
已經不能再稱作是偏愛。所謂偏愛,是至少兩個受眾間相互對比,才能分得出誰厚誰薄。而眼下,他所有的情感都貫注給了這一個人。
因此,怎麼可能抽離事外地判決對方有罪?
“明知故問啊,費佳,”雨宮翠頰邊的紅暈愈發明顯,假裝不樂意地抱怨起來,“你知道我不可能會怪你的吧?”
“這是兩碼事。”
“不,是一回事哦。”
他站起身來,彎腰慢慢湊近,顫動的睫毛幾乎觸碰到青年光潔的額頭。
“我知道這份‘愛’的本質。”
是偽裝和欺騙、占有和控製,看似甜蜜實則有毒的人工製品,無法擺脫的虛假之幻夢。
“但是,不用擔心。”淺淡的呼吸噴吐在肌膚上,讓心情奇妙地變得緊繃,“——至少在賞味期限來臨之前,我永遠不會認為費佳有罪。”
雨宮翠保持著這個類似於俯身親吻的親密姿勢,手按著茶幾支撐身軀,笑意盈盈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茶幾另一邊的費奧多爾神情若有所思,沒有躲開他的迫近,但也沒有說話。
【友情提醒宿主,攻略對象信任值上漲五點!目前的信任值為:35點!】
他忍不住噗地一聲哼笑出聲,得到了青年意味不明的眼神。
“乾嘛非要強裝高深莫測呢,想聽誓言剖白之類的直說就好,”雨宮翠笑嘻嘻地調侃,“原來費佳其實很喜歡聽這個!像剛剛步入初次戀愛的少女一樣呢,真是好哄!”
神色微微一僵,費奧多爾隨即反應過來收拾表情,像是對待什麼大型寵物一樣,草草在對方頭頂的黑發上揉了揉,讓得到安撫的少年滿意地呼嚕呼嚕著坐了回去。
端著茶水僵在門口的伊萬這才找到時機,見縫插針地把主人要的東西送上來,順帶給雨宮翠擺上個茶杯。
那恨恨的眼神讓雨宮翠覺得,如果不是顧及到費佳還在這裡,自己這個後來居上的小妖精可能會被當場整個兒吃掉。
但是他不僅不慫,還一臉無辜地向著生悶氣的伊萬咧嘴一笑,態度洋洋得意,以示炫耀。
就在被一戳一戳已經到達忍耐邊緣的伊萬即將暴走時,思考完畢的費奧爾多終於做出了某個決定,隨之輕輕咳了一聲。
“既然這樣,雨宮明天就和我一起行動吧——”
“昏睡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見見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