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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出現了預料之外的發展。
就在局勢扭轉、即將開始反攻的下一秒,最強咒術師五條悟被從天而降的咒具封印了,變成了小小的方盒子。
自稱夏油傑的男人笑得開懷,原本打算將封印著五條悟的咒具獄門疆帶走,卻不料原本輕飄飄的立方體突然變得重若千鈞,從他的手中滑落下來,在水泥澆築的地鐵站台上砸出一個大坑,表麵隨之生出數隻蒼藍色的眼睛,漠然地注視著他。
假夏油傑的臉色難看,雨宮翠卻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對方帶不走獄門疆,那總有辦法把其中的五條悟弄出來。
其他的咒術師成小組行動,都在往帳的最中心——此刻自己身處的涉穀之光大廈靠近,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花禦和真人一前一後被五條悟祓除,漏瑚一開始帶來的特級咒靈們已經被從者們殺儘,自己也身受重傷,成了咒靈組唯一的幸存者。
本次行動最核心的目的之一——封印五條悟已經達成,漏瑚認為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沒有必要,現在應當去尋找宿儺的容器,喚醒兩麵宿儺並與之結盟。
然而假夏油傑一副要留在這裡看守獄門疆的架勢,對麵的幾名從者又對自己虎視眈眈,離開B5F顯然成了不可能的事。
他暗自咬牙,向著身著五條袈裟的假夏油傑低吼:“現在該怎麼辦?”
後者一麵放出源源不斷的特級咒靈阻礙幻靈們的腳步,一麵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回答:“等。”
“等?”
“宿儺的容器和其他咒術師正在拚命向這裡接近,這裡的非術師最多,也是整個‘帳’的中心。”假夏油傑給出了解釋,“你不是一直想和宿儺的容器見一麵嗎?隻需要等待就好。”
漏瑚還沒來得及反駁,之前花禦用來封鎖B5F、不讓普通人逃竄的障礙物猛地炸開,氣喘籲籲的虎杖悠仁肩上扛著釘崎野薔薇、身後跟著吉野順平,從空洞處敏捷地跳了進來,在看清場內局勢後猛地刹住,複雜的視線落在了假夏油傑麵前的獄門疆上。
“五條老師——!”
雖然提前得知了五條悟遭到封印的消息,預想到最下層的局勢可能不會太好,但真正親眼目睹斑斑血跡、遍地殘肢時,吉野順平還是臉色煞白,禁不住捂住了嘴唇。
這些破碎的屍體……不久之前,還都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自己做出了不同的選擇、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他們的未來,是不是也會有所不同?
【——換句話說,我需要為他們的死承擔責任。】
被這個驚雷一般突兀滑過腦海的念頭震住,愈發不安的少年轉過頭來,下意識搜尋雨宮翠的身影,想要從後者身上得到答案。
剛剛抬起眼睫,就不期然和那雙林間深湖一般的黑色眸子對上了眼神。
完全無法移開視線,布滿冷汗的後背驀地燒灼起來。心中有個聲音在無聲地呐喊,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的秘密了!!!
因為被同齡人排斥欺淩,而對同類產生厭惡之感,輕易踩中了咒靈的圈套。不僅自己淒慘死去,更是連累深愛的母親同樣失去了性命。
為什麼?
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或許是因為這份極致的困惑、極致的不甘,懷抱著深切怨恨之情的少年遇到了“奇跡”。
——他被聖杯的碎片選中了。
借助那股力量扭轉了死亡的結局,回到整段故事開始之前的吉野順平憑借那股恨意,許下了祓除所有咒靈的願望。
那些無視他、鄙棄他、傷害他的同類的生命,明明從來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為什麼此時此刻,還是會有種流淚的衝動?
他捂住眼睛,淚水順著指縫源源不斷地溢出來。雨宮翠朝他走近,有些不忍地注視著對方哭泣的樣子,無聲地歎了口氣。
““祓除咒靈並不是錯誤的願望。但過於執著,隻會取得相反的效果。”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拂過竹林的一陣夜風,“被賦予狂化的那些從者……你之所以這次沒有召喚她們參戰,就是因為知道那些幻靈同樣不在乎人類的性命吧?”
從那時開始,寄予聖杯碎片的那個扭曲願望就已經動搖了。
整日和虎杖悠仁、和五條悟相處,目睹同學和師長為了拯救他人這個堅定的信念而戰,終於拾得從過往中掙脫的勇氣,清醒到足以回首打量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麵對自己的過錯。
“還有改正的機會。”雨宮翠衝著他伸出手,“順平,把聖杯碎片還回來吧。”
哽咽聲漸止,劉海遮住半邊臉頰的少年放下手掌,發紅的眼角遍布著斑駁的淚痕,眼神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明亮。
“可以,但有個條件。——把五條老師從封印中放出來吧,隻有我們徹底壓倒了咒靈,我才能放心把它交給你。”
獄門疆由高僧的屍骨所化,形成的封印要經過千年時光才會再次打開。
理論上除了破壞術式,是無法解除封印的,但偏偏存在某種反異能的能力,隻需要輕輕一碰,便能使之無效化。
——太宰治的【人間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