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珩想搞特殊點。
對老婆也得投其所好嘛。
徐誠想想,說:“送金子銀子吧,說真的,他沒彆的,喜歡金銀是真的。”
謝星珩:“……”
真是樸實無華的愛好。
行。
金子銀子。
謝星珩確認道:“純金條銀塊兒,還是首飾?”
徐誠說:“小顆小顆,裝袋子裡能晃出聲音的,他愛聽。”
看謝星珩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徐誠想到他家裡窮,補充道:“銀子就行了,金子難花,他一袋子用幾年還在。”
謝星珩應下,順道去大哥大嫂那頭看看情況。
他給小豆子取了個名字,叫謝川。
川字有河流水道之意,也形容山間高原的地勢。他們的老家楓江縣依山傍水,這個字很貼合故鄉,作為人名,也大氣豪邁。
孩子才三歲,古代農家子出人頭地太難,謝星珩不指望他有大出息,隻願他能如水如山,清闊寬廣又頂天立地。
他這陣,常叫大名,也教孩子當“誇誇機”。
習慣了大名,以後好送去學堂。嘴巴甜一點兒,家裡氣氛活了,能給哥嫂鼓勵,往後走出去,也比彆人順當。
謝星珩才進小院,就被謝川追著喊“二叔”,大哥大嫂臉上有笑,有了活乾就有了盼頭,孩子養得好,他倆心裡不焦,精神頭也一日勝一日的好。
謝星珩接了茶碗,跟他們說:“我準備去農莊了,初九李家有酒席,到時看情況,堂哥去的話,我就不回來,月中會回來看看。”
主要是看小雞孵化情況。
謝根支持他去,進了六月,他倆催過數次,謝星珩都說要再等等。
今天不在這兒吃飯,謝星珩正事說完,就回江府,應付了黃家小少爺,他回聽風軒,拿銀票出來。
江家給他的聘禮是三百五十兩,是這個時代的天價聘禮。
他當時零散花了些,留了零頭給大哥大嫂過日子。
餘下的三百兩,他的可活動經費是五十兩以下,其他的都要攢著給大哥大嫂買房子。
他是個大方人,給老婆花錢就更大方了,拿了五十兩銀票出來,在紙樣上畫了魚型模子,要讓銀匠給他弄一碗金魚銀魚。
彆人都是金瓜子、金豆豆,他老婆小名取得好,用金魚銀魚正合適。
這差事交給來喜辦。
來喜跟他熟,短短幾天,已經成了他身邊的大紅人,調到聽風軒當差。
來喜說:“這怕是多了,十兩銀子能做好多銀魚。”
十兩銀子可以兌換一兩金子,四兩金子做小金魚還成。
謝星珩又勻五兩銀子做金魚,餘下的五兩除開工費,就都做銀魚。
反正換個樣子,還是銀錢,一樣花。
“魚”做了兩天,謝星
珩也收拾好了行裝。
等不到江致微回來,他下午自個兒去農莊,帶上了他的狗兒子汪汪,拿了幾本裝樣的書,捎帶幾套換洗衣物,在王管家依依不舍的視線裡,上了馬車。
謝星珩發現江家人都怪黏糊的,王管家一把年紀了,還用那種眼神看他。
怪得很。
從江府到農莊,騎馬要走半個多時辰,坐馬車接近一個時辰。
一天裡就能跑來回。
因這個距離,謝星珩沒想到忙完最初幾天,江知與還能被拖在農莊裡——誰家好人大晚上也乾活?!
他出門選在了不會有人上門拜訪的黃昏後,迎著落日餘暉,他坐車裡擼狗,出了鬨市區,開始往郊區走,他就出來坐車架另一邊,兩腿吊著吹晚風,放汪汪下來跑。
汪汪還沒來野外好好跑過,實在可憐。
此時此刻,江知與在桌前伏案忙碌。
沒誰家的好人願意沒日沒夜的乾活,可他很多東西不熟悉,尤其是技藝上的。
種豆子一係列的事,都等著他一天天的盯,尤其開始發酵後,族親不敢掀開紗布看,摸著熱乎乎的,是江知與說的正常情況,又不敢確定多熱是正常,這也要叫他過去看看。
他哪裡知道。
他摸了就說正常。
萬一發酵壞了,那就再來一次。
農莊裡一千多人,咋能沒矛盾?
外來者跟原本佃戶的、搶棚屋的、誰打飯給自家男人碗裡藏了肉、誰送水給自家親戚加了糖、養鴨的偷鴨吃、偷拿鴨蛋……一樁樁一件件,都算不上大事,但江知與必須管。
如果因為他們隻是暫時逗留農莊,就鬆懈管束,不到兩個月,他的農莊就能翻了天。
另外還有自家的營生,廠房建造、各類工具製作,已經開始的曬醬進程、投放養殖的五十隻雞仔,還有已經金黃一片、等待收割的麥田。
謝星珩寫的建議書,已經要被他翻爛了,他現在在抄錄。
他舍不得拆書,江致微就憑著好記憶,在旁默寫,寫完比對。
他跟江知與說:“等小麥收割我就走,把小謝換來。”
他的農莊小,將將兩百畝,這些年專心讀書,也鑽研人際關係,對農務不熟。
書上關於田地、糧食的描寫很多,他想近距離看看大豐收的景象。
江知與能說什麼?
他總不能急吼吼的把堂哥趕走,這成什麼了。
他說不急。
兄弟倆在書房寫,麵對麵占著大書桌,門沒關,有人敲,江知與沒抬頭,嗓音略顯麻木:“什麼事?”
他習慣了不分白天與黑夜的瑣事。
謝星珩學狗叫,汪汪了兩聲。
江知與愣了下。
哪來的狗?
汪汪也叫,真狗跟“假狗”叫起來有差彆,尤其是汪汪,它汪起來嗚嗚咽咽的。
江知與抬頭看。
謝星珩倚著門,粗布衣服難掩容光,美目含笑,抱著長大好幾圈的汪汪,手動揮爪爪。
“好久不見呀,江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