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倆感情有了,主君懷上孩子了,會給男人房裡填人。麵子好看,裡子舒服。
江知與想到謝星珩說過,此生隻會有他一個,振作精神應對。
照著話說,太硬太霸道,會讓小謝失了顏麵。
軟著來,就說得模棱兩可。
就說,要找個合眼緣的。
眼緣這事兒,還不是他說了算。
正要開口,他看見謝星珩抓了瓜子。
江知與愣住,忘了言語。
坐他旁邊的黃、王兩家人,也都短暫呆滯。
外邊笑開了,老李頭不要臉,指著謝星珩一頓“風流”輸出。
謝星珩始終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這種男人之間的默契太濃烈,襯得他置身於內,像個活太監。
剝好的瓜子仁,對他這個懶鬼來說,誘惑力有,也就那樣。
他隻是還沒完全融入古代生活,做不到跟在場所有人一樣,眼睜睜看著個小姑娘跪他麵前,他還無動於衷——也沒仇啊。
下一秒,他就知錯了。
有仇,有大仇。
老李頭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嘴巴張死大
,“你快嘗嘗啊,這可是香姐兒用嘴一顆顆嗑的,這份心意多難得?那天在街上見了你,她就暗暗喜歡,聽說我家下帖子,今兒都沒要賞銀……”
謝星珩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草。
什麼嗑的?!
你們古代人玩得這麼花嗎!
他臟了!
他不乾淨了!
謝星珩手伸得老遠,五指張開,掌心瓜子嘩嘩掉落。
可能是“臟掉”的打擊太大,手心出了汗,又或者是上麵還有口水,總之後麵一個可能性他不願意去想。是手汗,是手汗粘住了數顆瓜子。
謝星珩手抖抖,瓜子死死扒上麵不掉。
他急眼了!
“小魚!小魚!!你快來!救命啊!!!有瓜子襲擊我!!!!”
這喊叫太過淒厲,震懾全場。
懵逼人統共十二桌,連帶著周邊侍立的十來個丫鬟小廝都目瞪口呆。
江知與在他的求救聲裡,笑得花枝亂顫,幾次起身,都因笑意強烈站不穩。
他要點臉,從腰帶上解下檀香扇,展開遮臉,露出一雙彎彎笑眼。
謝星珩還在嚎。
“你快點!!我臟了!我不配為人夫!快快快!!快來救救我!小魚!老婆!!快點快點!”
江知與一路走一路笑。
到男客這邊待著,是他成親之外的頭一回。
滿心滿眼裡,看不見彆人,隻有他家俏夫君的狼狽焦急。
他拿手帕,給夫君擦手,又拿茶水,淋他手上給他洗手,本想繼續用手帕給他擦水漬,謝星珩“嗷”一聲後退。
“臟了,換一條!”
江知與故意逗他:“那怎麼辦?我就帶了一條手帕。”
謝星珩低頭看身上衣服。
出來吃席,還是在李家,衣服款式素雅,可料子實好。
這很貴吧。
他看小魚也沒幾身錦緞衣服。
被他嚎著爬遠的香姐兒,雙眸含淚,跪坐在地上,給他遞手帕。
“你若不……”
謝星珩麻溜兒在衣服上擦手。
什麼貴不貴的。
大不了再掙錢買!
江知與又是一陣笑。
他低頭,跟坐著的謝星珩兩兩相望。
謝星珩是真的急,眼睛都紅了。
他還說李玉陽的眼睛紅得像兔子,沒照照鏡子看看,他比李玉陽的眼睛還紅。
他在江知與的笑聲裡,哽咽道:“江小魚,你沒有心。”
江知與板起小臉,過了會兒笑得更厲害了。
謝星珩:“……”
我懂的,你受過專業的訓練,除非忍不住,不然不會笑出來。
他自我安慰:沒關係,雖然他臟了,可老婆不介意,這是好事。
雖然他丟臉了,可老婆開心,這很值得。
他這種好男人,被江小
魚娶到了,偷著樂還不夠,在外頭傻嗬嗬笑。
酒席吃不下去了,夫夫倆提前離場。
理由很簡單粗暴,江知與的體麵話還沒有說,謝星珩就搶話道:“我受到了驚嚇!”
這理由無可反駁。
留下來吃酒的人,也想說他們同樣受到了驚嚇。
回家坐馬車,車夫在街對麵的樹下乘涼,跟彆家的車夫紮堆兒聊天,不知道是誰帶來的瓜子,一群人邊嗑邊嘮,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非常不文明。
謝星珩眼暈。
他往江知與身上靠。
“我不行了,我暈瓜子……”
江知與笑得超大聲。
李家大門開著,又沒影壁,這笑聲一下傳到裡邊,滿室賓客你看我,我看你,心裡都有詫異。
都說江家的小哥兒最是嫻靜,這像嗎?
眼看著江家要愈發紅火,誰也沒直白的討論江知與,話頭全落在了謝星珩身上。
“他這贅婿,好像很怕夫郎?”
“是怕,沒見過這麼怕夫郎的男人。”
“贅婿嘛……是這樣的,沒點本事,就得被人拿捏。”
……
從這一刻開始,江家的贅婿怕夫郎,以龍卷風速度,傳遍全城。
江府。
謝星珩對他的名聲一無所知,用很多東西來回洗過,還泡了澡,用上了江知與的香露,人都香噴噴的,他心裡仍有疙瘩。
江知與笑夠了,都開始擔心他。
“你手都泡得發白,不能再洗了。”
謝星珩歎氣。
“你能懂嗎?這手,它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口水……”
江知與想了下,要是有彆的男人用嘴嗑了瓜子,還被他抓手心裡,他估計反應比小謝還激烈。
他問:“要不然,你讓汪汪舔舔你?汪汪很愛舔手的。”
謝星珩愣住:“為什麼不是你舔我?”
江知與的表情有一瞬的嫌棄,被謝星珩捕捉到了。
“你騙我,你明明說我洗乾淨了。”
江知與沉默,他很嚴肅的說:“我這樣想,你的手沾了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口水,我舔它算什麼?讓汪汪舔,汪汪又不懂。汪汪給你舔完了,你再洗洗手,說不定我會願意給你舔舔。”
謝星珩:“……說不定?”
江知與心說,那可不是。
人的口水,狗的口水,不都是口水嗎。
汪汪是狗兒子,可他還沒真的把汪汪當兒子,要做一番心理準備的。
謝星珩:“……”
算了,汪汪舔就汪汪舔。
汪汪很聽話,一叫就來了。
確實很愛舔,手上什麼都沒有,放它麵前,它就開舔。
謝星珩盯著看了會兒,不忍直視。
江知與移開目光,決定今晚給汪汪弄兩根帶肉的大骨頭啃啃。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遠在農莊的大堂哥,收到了豐州城內最新的話題——江家贅婿好怕夫郎的!
消息還是常知縣帶來的。
江致微:“……”
他最初聽見的時候,一顆心提著,生怕他倆在李家不和,才鬨出了笑話。
結果常知縣樂嗬嗬,這種八卦,還輪得上他親自講。
聽完了一包瓜子帶來的笑話,江致微再是沉穩,也沒忍住笑。
常知縣還很可惜:“這般雅事,被他弄得像洪水猛獸。”
江致微也學做生意,肚子裡有貨。皮-肉生意也是生意,院裡的事兒,也得吹捧,要經營。
瓜子雅致,怎麼來的?
為什麼不是花生桂圓呢?是不好吃嗎?
他心裡有數,有些話得隨大流,尤其是他跟常知縣不熟,這笑話還是他家鬨出來的,跟著搖頭就行了。
適當提名他大伯,小小提醒了常知縣,彆忘了江家。
“興許是我大伯會武功,他怕挨揍。”
江承海疼孩子,前幾年有夥人連著騙江知與的錢,被他帶著鏢局的人一頓揍。
常知縣點點頭,笑容收斂,說起正事。
農莊這頭,縣裡有人來看。
正經安置後,是隔三差五,不定時來,屬於抽查。
他早幾天就要來,出來晃一晃,就被攔下。
除了李家跟黃家,還有小商戶們幾個一起,三五成群的找他。
不想去,輕易就能拒絕。
明擺著能收銀子,他就順勢為之了。
今天過來,是送安置銀兩的。
“李家出了五千兩,黃家有三千兩,其他商戶湊數,有個三千兩,合計一萬一千兩。放你們賬上用著,一千多號人,睜眼就要吃喝,農莊壓力大,本官心裡記著。”
農莊被管得好,沒出意外,這筆錢單管口糧,給人發工錢,勉強可以用一個月。
到七月,朝廷的人再是磨嘰,也該來了。
江致微喜勁兒藏不住。
心裡則可惜,弟弟他們晚走一天,就能跟常知縣碰上了。
科舉的事兒,能得一分幫助算一分。
謝星珩也忒倒黴了,早知道回家也是鬨笑話,還不如跟他一起看大豐收。
農莊的小麥,開始收割了。
家裡的小謝,開始看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