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底咕嚕嚕的,燙二秒就拿出來,滋味正好。
試過一次火候,他就給江知與狂燙牛肉。
謝星珩來自現代,牛肉都吃得不愛了,在古代實屬難得,多給老婆吃點。
江知與不好意思,謝星珩拿話逗他:“是誰說要養胖一點的?”
養胖點,他們好要個崽崽。
江知與都顧不上羞,心裡甜滋滋的。
京城的中秋節比縣城熱鬨數十倍,街上有燈會。
貢院算比較偏的地方,忙過考試後,附近的人都會往城區聚集。
此處感受不到京城的熱鬨,謝星珩吃過飯,想出去逛逛。
江知與“啊”了聲。
“好啊。”
他今天做了星星燈和小魚燈,想著不能出門,他們在院子裡玩會兒也成。
下午過了時辰,沒看見謝星珩出來,他又叫人幫他買了兩個麵具。如果謝星珩心情不好,他們就遮著臉,出門逛逛。
這份貼心,讓謝星珩心上軟軟的。
燈會趁早去,溜達一圈消消食,回來再吃個月餅看月亮。
來喜不出去,他要看家。
他這幾天忙前忙後,客人就沒停過,也累著了。
兩個主子都是成年人,輪不上他護著,樂得清閒。
江知與給他抓了五尾小銀魚做賞錢,他笑得牙不見眼。
外頭有風,燈籠在室內點再拿出來。
謝星珩跟江知與說:“你現在露露臉也沒事,把抹額戴好,我們就這樣逛。”
他是出名了,他的老婆還在“匿名”狀態。
出去走一走,也叫人認個臉,都知道這是他的小夫郎,彆人才不好搶。
江知與怕給他惹麻煩。
謝星珩一手拿燈籠,一手牽著他往外走。
“街上人多,一定也有賣麵具的,到時我們再買也行。”
江知與乖乖聽話。
到正城區,要走上一刻鐘。
進了城區,還得往中心再走一刻鐘,才到燈會的場子。
路上兩人聊著天,謝星珩主動說起考試的事。
“總共五道題,有兩道沒答好。”
江知與認真聽他說,謝星珩把題目跟答題思路都講了,江知與寬慰道:“來年再考就是,也不是隻能考這一回。”
書看少了,下回考試還有二年,那便多看看書。
謝星珩把這話題帶過,提著他的星星燈籠,去撞江知與的小魚燈籠。
路上有風,燈籠輕,本就在搖,他一撞,就跟追逐似的,前前後後的晃悠。
他撞燈籠,江知與就來擠他,兩人像喝醉了一樣,在路上東走走西走走,沒個準頭。
要出街前,江知與還是緊張,下意識摸了摸臉。
巷子裡晚風灌進來,頭發和衣擺都順著風飄飛。
江知與順手把頭發撩到耳後,手還沒落下,就被謝星珩俯身親了嘴。
他親一下不算完,往前吻著走,直到江知與背後抵牆都不休。
小巷裡隻有他們的兩隻燈籠照明,各處都暗暗的。
巷口傳來的熱鬨真切又朦朧,仿佛是被風吹來的聲音,又像近在咫尺。
在外拉手,都是過分親密。
當街親吻,讓江知與立時緊繃了身體。
他眨眨眼,看他的夫君眼底儘是笑意,突生勇氣,大膽回吻他。
風還在吹,頭發時不時觸碰到他們的臉,帶起一陣癢意,他們無暇顧及。
相較於被人看見,他們倆更怕燈籠著火。
江知與臉蛋紅紅的,望著謝星珩的眼睛亮亮的,唇與眼都水潤,呼吸帶喘。
他不再一害羞就想跑,轉個話題卻是本能。
他說:“風太大了,吹得燈籠到處跑。”
謝星珩垂眸,燈籠貼著牆,來回滑蹭。
是風吹動的。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
不是風動,是心動。
有話就要說,好話更要說。
謝星珩跟他玩諧音梗。
“不是燈籠動,是‘星’動。”
星星燈籠在動。
江知與的心猛跳一下,比接吻時更激烈。
他不如謝星珩會說,但他坦誠。
“小謝,我也對你心動。”
真誠才是必殺技。
謝星珩耳朵聽紅了。
兩人出街,手牽得緊緊的。
剛過來,是謝星珩帶著江知與走走逛逛。
多走一陣,江知與放開了玩,這也感興趣,那也想看,就成了他在前麵走,謝星珩在後麵跟著。
謝星珩落後兩步,剛好是手拉手的距離。
江知與跟謝星珩說:“我十歲以前,才這樣上街玩。”
後來隻有年節裡,才跟著父親和爹爹出門逛一逛,平常少在街頭走。
謝星珩讓他儘情逛,“我陪著你。”
江知與少在外頭走動,主要原因就是好人家的哥兒姐兒不會隨便拋頭露麵。
他們家又不缺吃少穿,不需要他在外頭奔波,不能跟普通人家的哥兒姐兒一樣,在外頭跑來跑去。
夫君不介意,夫君還陪著他一塊兒,他做什麼都行。
他很少出來玩,街邊小物件卻從未缺過。
雜貨鋪的新鮮玩意兒,他都有。
京城的俏貨也有。
可他今天看什麼都有趣,吃的買了,喝的買了,零碎小玩意兒也買了。
他舍不得放下燈籠,更不想鬆開夫君的手,都是原地與夫君共吃一份,再把玩了會兒的物件隨機送給路上的小孩兒。
一路往更中心的地方去,他們看見了一座巨型燈塔。
用各種花色的燈籠堆出來的燈籠塔,比旁邊的二層酒樓還高。
酒樓外麵,避開大門的地方,也有燈牆。
每隻燈籠下,又有燈謎。
擺了燈牆的鋪麵,都會給個彩頭,基本都是店裡現有的貨。
有人賣酒,有人賣飾品。
場內最大的燈塔,是多家商戶聯名搭建的。
趕上鄉試,書生才子多,彩頭是文房四寶。
燈塔的猜燈謎活動叫“登科”,登科及第,好兆頭。
謝星珩通俗理解,這就是爬塔活動。
爬得越高,獎勵越豐盛。
江知與在豐州沒見過這樣的玩法,兩人到了這邊,就看起了熱鬨。
燈塔分四麵,最高可有四人“登科”。
下邊已有書生紮堆排隊,根據燈籠上的編號,取燈謎來答。
來都來了,不去玩玩太可惜。
輸贏是次要,小魚開心,便去看看。
江知與很是驚喜。
走了一路,小謝都沒有去猜燈謎,他還以為今天不會猜燈謎了。
臨街開著的酒樓上,有人臨窗而望,追著謝星珩的背影一路追,看他排隊去了燈塔,就回頭喊道:“謝兄來了,好像是帶著他家夫郎一塊兒,在下麵猜燈謎呢,我們要不要去湊湊熱鬨?”
今天的詩會,沒能約來謝星珩,他的風評兩極分化。
一方認為他倨傲,虛有其表,是個入贅的軟骨頭。
一方認為他有情義。一個人連自家夫郎都能拋下,又算什麼君子?
吵嚷一番,又都對謝星珩的夫郎好奇起來。
謝星珩年輕,長得好,他是入贅的,哪家好哥兒會招婿啊?
還一直藏著,連住處都不說。也有人猜測謝星珩的夫郎拿不出手,其貌不揚。
人都來了,還帶著夫郎一塊兒,窗邊一下就擠了好多人。
外頭燈籠多,亮如白晝,認人不難。
讀書人多近視,有人看不清,眼睛好的往前擠,看完了被追著問。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是不是他夫郎?彆是帶了個書童出來玩吧?”
看那親昵樣,就不會是書童。
他們說:“樣貌出眾,兩人很般配。我看謝兄笑眯眯的,高興得很!”
夫郎長得好,謝星珩也高興,前邊的猜測就都是浮影。
有幾個人起哄,說下去轉轉,也湊湊燈塔的熱鬨。
包間裡,趙銘坐在桌邊,跟他們的熱鬨格格不入。
等窗邊人散了,他才假意要透氣,來到了窗邊。
謝星珩是來玩的,好勝心有,不強烈。
江知與也是來玩的,贏不贏不重要,和夫君有說有笑。
謝星珩有梗,拿了燈謎,這裡吐槽,那裡說笑,時不時講兩個腦筋急轉彎,逗得江知與笑容就沒斷過。
他姿容端麗,多年的規矩融入了骨血裡,放肆笑鬨,身段也是大氣優雅的,怎麼看怎麼合宜。
趙銘想到江府初遇,江知與聲如碎玉。
他還想到,他從其他書生那裡聽來的消息,江家接管了難民,幫助城外的楓江百姓安置。
一定是他那天說了城外難民的慘狀,江知與才會這樣做的。
他酒意上頭,對沒能入贅江家的事耿耿於懷。
再回桌上,又飲一杯,跟同桌書生說:“我看他們也不是很般配。”
很不巧。
同桌書生是沉默寡言的許行之。
許行之是楓江人,從前跟謝星珩是點頭之交。
在農莊裡見麵,也不過是客套講兩句。
來到京城,他們隻有數麵之緣,還沒說上話。
可他對江家,對謝星珩,是感恩又敬服。
他看向趙銘,反問道:“他們不配,難道跟你配?”
趙銘直愣愣,竟然點了頭。
他竟然點了頭。
許行之:?
完了。
他想送趙銘回去休息。趙銘比普通書生壯實,人也高,醉酒以後體重更沉,他拖不動。
挪出滿頭大汗,還挨了罵。許行之一言不發,扔下趙銘,急忙下樓。
不論如何,今天都得把謝星珩攔著,不能讓他倆碰上。
醉鬼不講道理,可謝星珩也不是個好惹的人。
頂著抄家的風險,趕考途中跑回豐州,這能是個軟和性子嗎!?
科舉成績還沒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