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貨跟押鏢聽起來像,但性質不同。
送貨是有固定路線的,打通以後,後邊都安全。
押鏢總有意外,他們途中會走各種野路。
江承海前幾年開始,發現很多匪徒的點子很硬,黑吃黑吃力,這頭的收入少了,押鏢就掙不了幾個錢。
江承海歎了口氣:“關吧。”
他沒遠大抱負,隻想一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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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與一覺睡到半夜三更,餓醒的。
他頭很暈,餓得難受還動彈
() 不了。
謝星珩睡飽了,也醒了,看他這樣,笑話他:“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你想聽嗎?”
江知與想聽。
謝星珩說:“你是太餓了,餓暈了,又餓醒了。”
繞得很。
暈暈乎乎的江知與聽不懂。
謝星珩越過他,下床拿夾襖披上。
桌上的粥飯都涼了,他開門出來,外頭有個新小廝守夜等著。
是個伶俐人,見了謝星珩就喊姑爺,加上了自我介紹:“小的叫升平,主君派我來這院裡當差,您是餓了吧?我這爐子上煨著湯,廚房還有菜,我給您熱熱?”
升平,好名字。
謝星珩叫他把湯端進屋,他跟江知與這段時間是吃飯時間不規律,總體不缺油水,回來第一天,可以喝湯。
太晚了,怕積食。謝星珩叫升平熱點粥,加個下飯菜。
他讓小魚彆起來:“我盛給你,你就在炕上吃。”
才說完,升平就把炕桌拿來了。
也有眼色,不錯不錯。
家裡就是好。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去哪裡找這等好日子。
炕桌擺好,江知與也穿上了夾襖。
他人還軟軟的,仿佛回了家中,他所有的精氣就都被抽離,一下失了力氣。
謝星珩端著湯碗,拿勺子攪動。
燉的蘿卜排骨湯,蘿卜切塊大,小火煨數個時辰,邊緣都化了,芯子還在,入口即化,滋味鮮甜。
謝星珩給他連著喂了幾口蘿卜,又挑了燉爛的肉塊,用勺子壓小了,喂江知與吃。
江知與呆呆懵懵,小半碗下肚,緩過勁兒了,才紅著臉蛋,接過碗勺,自己吃。
謝星珩摸摸他腦門。
還好,沒有發燒。
小魚習武才體能好,但他久居內院,年歲也小,單純趕路可以熬一熬,這一路大小事務都要他勞心費神,還惦記著哄夫君,路上謝星珩跟他說話,很多次發現小魚力不從心,開口答話都是僵硬的,他壓力太大了。
回家了,這根緊繃的弦鬆懈,最容易生病。
謝星珩囑咐他:“家裡有父親有爹爹,還有我,你這兩天彆急著下炕,好好補覺,吃好喝好養養精神。”
江知與乖乖點頭,也想叫他一起。
謝星珩大口喝湯,燙得“嘶嘶”叫喚,笑道:“我看起來像是勤快人嗎?我當然是跟你一起躺平。”
天塌下來,還有嶽父頂著。
回家真好啊。
江知與笑得甜,邀夫君一起貓冬。
一碗湯墊墊肚子,再吃碗粥,他倆犯了食困。挨著靠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江知與對未來有些擔憂。
謝星珩給他看手相:“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你看賑災,喜事埋著禍。這次送信,禍事怎麼就不能藏著福呢?萬事有我,彆怕。”
江知與難得直球,跟他說情話。
“我走了什麼好運,才嫁了你?”
勞累月餘,謝星珩沒忘記三房的孩子怎樣欺負小魚。
哪裡算好運。分明是倒黴了前半生。
單獨以兩人的緣分來說,何嘗不是天賜良緣?
他沒想過死後還能複生,更沒想過地獄開局的場麵,能讓他娶到貌美多金,性情乖順的夫郎。
江知與看他真的在思考,就問他想出什麼來了。
謝星珩說:“我剛想到,我倆應該是天生一對。”
他倆初次見麵的時候,小魚是香的,他是臭的。
這怎麼不算是天生一對呢。
江知與聽了直樂,笑一陣,又睡覺。
睡久了頭疼,日上三竿起來時,夫夫倆都在揉腦袋。
說是好好在家養著,江知與聽話照辦,活動範圍,就在府上這一塊區域。
今天大哥大嫂要來,他要跟夫君一起去見見。
頂好的日子,來了個不速之客。
薑楚英不請自來,來問她兒子的下落。
江知與想到他查出來的真相,當即冷了臉。
他早有決意,回到豐州,他不會對二嬸心慈手軟。
送上門來,正好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