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在找著什麼?”
回答他的事織田作之助毫不猶豫的承認。
“確實,太宰你看出來了啊。”
紅發青年馬上手邊被自己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書,有些苦惱地開口。
“怎麼說呢?因為書裡有很多深意,但是我感受到的那些並不能讓……”
他頓了頓,沒有說出自己有家養作者千裡老師的事情。
“讓人滿意,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很是苦惱。”
“不滿意?”
從工作中抬起頭的阪口安吾看向織田作之助手中的書,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外麵那麼多的說法都不能讓織田先生滿意嗎?”
雖然這本書從發行到現在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但是火熱的趨勢卻不是其他的書能夠相比的,更何況這一次不單單是在橫濱而是全國範圍的發售,可是銷量依舊火熱,甚至就連評價也十分的高。
可以說,名為[千裡]的這個作者在文壇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在如此龐大的基數之下,各種理解多如牛毛,竟然還沒一個讓織田先生滿意的。
“啊,隻能說還沒有找到。”
織田作之助認真回答阪口安吾。
“大多數合理的都想過,但是仍然還是沒有確定的。”
“那還真是難得。”
阪口安吾也有些驚訝,他們之中,隻有織田作之助對於文學非常關注。阪口安吾作為一個恨不得不睡覺的社畜幾乎沒有多少時間能夠靜下心看一本文學作品,而太宰治純粹是對這些不感興趣。
很多人寫出來的東西對他來說幾乎和無病呻吟沒什麼兩樣,他也就逐漸失去了看文學的興趣。
“能讓織田先生苦手看來真的是相當了不得。”
“隻是我自己的原因而已。”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
隻是因為他對於千裡的那個說法特彆在意,所以才會如此,隻是他至今還沒有找出來而已。
“要我說,織田作你就算看10年都是看不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太宰治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拄著下巴,一副百聊無賴的樣子,嘴裡作出判斷。
“所以不用猜了,你根本猜不出來的。”
織田作之助和阪口安吾意外地看向太宰治。
“莫非
太宰你看過?”
阪口安吾想起了上次太宰治對於《信徒》那種特殊的理解,覺得對方真要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他真的一點也不會意外。
“這本書光是名字就讓我喜歡不起來了吧。”
太宰治撇了撇嘴,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活著》這兩個字簡直就是生來和我反衝。”
“畢竟太宰經常自殺。”
織田作之助絲毫不驚訝反而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認同了太宰治的說法。
“這麼比起來的話,聽著就像是個反義詞。”
阪口安吾:“……”
求你了織田先生,彆再和沒事人一樣認同太宰了,這種時候就應該狠狠吐槽他啊!
“沒錯,還是織田作有趣,安吾你的嫌棄都已經藏不住了。”
太宰治噫了一聲,胳膊搭在辦公桌上一個用力斜斜的靠近阪口安吾,一隻手高高舉起,小孩子一樣大聲宣布。
“如果你以為就因為這樣我沒有去看那就大錯特錯了,我還真的去看過一遍!”
阪口安吾:???
“那還真不錯。”
織田作之助淡定誇獎。
“太宰的話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感悟吧。”
阪口安吾:????
不是,織田先生!不要這麼順著他啊!
以及——
“所以說沒看過的就隻有我了嗎?”
阪口安吾指著自己,分外震驚。
“織田先生就算了,太宰你竟然真的去看了?”
想當初他看著名字的時候就覺得太宰這個總自殺的看到了八成是要搞事,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去看了。
“因為我就知道每天都在加班的安吾根本沒有時間去看除了文件之外東西的時間,所以才特意去看的。”
太宰治笑容燦爛,對著阪口安吾豎起拇指,說出口的話讓對方瞬間血壓上升。
“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和織田作說話的時候安吾你就可以因為聽不懂而加入不到話題,然後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我……”
我特麼還謝謝你唄?
阪口安吾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裡,儘管早就知道太宰治的大名鼎鼎,但是此刻,他仍舊為如此光明正大的卑鄙無恥而感到震驚。
你個太宰治還能這麼狗的嗎?
然而太宰治笑嘻嘻一副刀槍不破隨你怎麼看的表情,阪口安吾隻能把目光轉向了他覺得最靠譜的織田作之助身上。
“織田先生,你不覺得太宰這話哪裡不太對嗎?”
快點幫我!我一個人麵對太宰實在是火力不足啊!
“嗯?哪裡不對?”
織田作之助茫然的眨了眨眼,表情分外無辜。
“我覺得太宰說得很有道理啊?畢竟安吾你也很忙吧?我們在這裡應該很打擾你了。”
阪口安吾的神情頓時一言難儘地悲傷下來。
織田先生,你這是終於被太宰治給傳染帶壞了嗎?
“好啦好啦,反正安吾就算沒看也是知道裡麵的劇情嘛。”
太宰治輕飄飄地說著安慰似的話,然而阪口安吾卻分明能從中看出幸災樂禍,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至於被氣到暴起打人,低頭埋首工作,不再看對方。
而太宰治卻真的在和織田作之助說起了書的內容。
“以織田作你的視角是根本不可能看出來的,能看出來的人也不可能有幾個,就更彆說像彆人一樣四處嚷嚷著說感想了。”
阪口安吾雖然在看文件,耳朵卻悄然支起,然而下一秒,太宰治卻直接說出了一個玩笑似的答案。
“那就是——好人不長命。”
阪口安吾:???
“怎麼說?”
織田作之助進一步提問。
“裡已經很明顯了,雖然大眾都在說這是一本主角找到了‘人性’過程的書,但是人性根本就不止是所謂‘美好’的東西吧?”
太宰治唇角含笑,鳶色的眼眸裡卻是毫不掩飾的暗色。
“隻有‘好’是脆弱的,變得‘好’也就等同於變得脆弱。擁有人心就等於擁有了弱點,一旦開始渴求什麼,就是失去的開端。”
有了弱點,刀鋒開始為另一個人而揮舞的時候,就等同於有了能夠致死的破綻,甚至被寄托的那個存在還無比弱小。
“所以在我看來,主人公的結局從他生出了感情的那一瞬就已經注定了。他是在過程中逐漸得到,但是也在一刻不停地失去,最終變得一無所有。”
甚至痛苦無比。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想。
不曾得到就不會失去,沒有感受過就不會想要去追尋,不曾懂得就不會覺得傷心難過,沒有希望就不會絕望。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來,主角純粹是自作自受。
儘管心裡這樣想著,太宰治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
“但是這也僅僅是我的看法而已,說到底主角到底是怎麼想的也隻是我們這些書外人的評論而已。”
他恢複了一開始懶洋洋的調子。
“到底怎麼樣也就隻有作者本人知道而已,說不定就連作者都沒有想那麼多呢。”
況且有一件事情讓他十分在意。
——書裡那個經曆了88“年”的戰爭,還有關於對方所謂的“預知”說。
“太宰你的想法……我該說不愧是你嗎?”
聽著太宰治對於《活著》的想法,阪口安吾回想起對方對於《信徒》的評價,覺得自己雖然還沒看,但是《活著》的內容單單看估計不會是對方說的那種簡直是消極到地底的樣子。
畢竟從其他人的評價就能夠知道,絕大多數人都是認為《活著》帶給了人一種新的名為感動與希望的力量,和消極沾不上什麼邊。
阪口安吾忍不住地吐槽。
“總覺得你能開創一種全新的解讀方式。”
“才——不——要——”
太宰治拉長著聲音,反駁對方。
“理解這種事情我才懶得做呢。”
倒是織田作之助,聽完之後整個人陷入沉思。
“所以原來還有這種解讀嗎?”
雖然聽著很消極,但是說得也確實不無道理,而且那麼多的解釋都沒能讓千裡點
頭,那麼現在……
會是這個嗎?
“你們說,作者寫出這種意思,到底是為什麼?”
像是完全不滿足於自己的解讀造成的震撼,太宰治輕描淡寫的又扔出一個炸/彈。
他撐著臉頰,笑容意味深長。
“說不定我和這位作者會意外的有共同語言呢。”
阪口安吾:!!!
織田作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