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覺得屬下這話簡直莫名其妙。
“誰說的?”
他一開始是對這篇文章和作者有一點偏見,可是自從他看了下半部分的內容之後就已經收回成見了。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也沒和哪個人說過,這種謠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下屬隻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中原大人這態度是準備算賬嗎?自己這麼倒黴嗎?就直接被抓住了!雖然中原大人對手下是很好,但是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啊!
但是不回答肯定不行,下屬心一橫,直接說出了原因。
“這……主要是因為前一陣隻要一說《信徒》您的臉色就不太好,所以大家就……”
中原中也:“……”
哦豁,原來如此,前一段時間在那個文章下半篇還沒發布的時候,全港口黑手黨哪都能聽見這個,他那時還處於偏見期,當然是一聽見就黑臉啊!
中原中也隻覺得一口黑鍋Duang的一聲砸在了自己頭上,最氣人的是還特麼是自己給自己扣的,他拿不下來。
但是他現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任由這種誤解繼續下去!
“我……隻是當時心情不好而已。”
中原中也忍著不自然的感覺,癱著臉給自己解釋。
“我對《信徒》沒有偏見。”
不僅沒有偏見,還陷入自我懷疑,懷疑自己的這個荒神之前有很多被忘記的事,畢竟他隻是荒霸吐的安全裝置,對於荒神之前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但是仔細想想,作為一個神怎麼都不可能沒有信徒的,所以這種事情真的是越想越……
越想越覺得其中有大文章的中原中也臉色一黑,果斷不再深想,他輕咳一聲,決定一句話結束這個話題。
“總之,就是這樣。”
下屬們:“……”
幾個下屬看著中原中也說著“沒有偏見”卻陰沉又漆黑的臉色,相互對視一眼,覺得他們真的是好生艱難。
中原大人,彆勉強自己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大不了我們不給你傳教(?)就是了。
您看看您自己的臉色,這哪裡是沒偏見還有的樣子啊,這是敢多說一句就立馬訓練場加班的臉色吧!
中原中也言之鑿鑿地表示自己沒有偏見,小弟們也隻能點頭應是,配合自家上司。
中原中也滿意點頭之後,問出了自己一開始的疑惑。
“所以你們之前討論的是什麼?”
小弟們深知問起來根本瞞不下去,一個個隻能坦白。
“大家說的是最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祭拜荒神了。”
“哈?”
中原中也久違地感受到了懵逼的情緒。
“祭拜……荒神?”
“是的,畢竟是流有傳說的真正的神明,所以很多人祭拜或者供奉什麼的,也是正常的……”
解釋的小弟看著中原中也震撼的神情,猶猶豫豫地填了最後一個字。
“吧?”
中原中也:“……”
正常個鬼!以前怎麼沒聽說誰會祭拜“荒神”?現在一個個還都進化到供奉了?
要說沒點關係鬼都不信!
中原中也看著自己麵前恭敬低著頭的小弟們,頓時有了種未免的感覺。
“所以你們也……”
小弟們渾身一緊,紛紛坦白。
“主要是老師寫得太讓人感動了,所以就……而且外麵有很多人的,我們也隻是幾個人而已!”
“外麵很多……人?”
中原中也看著瘋狂點頭的下屬們,隻覺得眼前一黑,心裡複雜萬分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一個神如果有了供奉估計對祂挺好,但是他中原中也雖然說是荒神,但其實他特麼就是個安全裝置擬人格化。
冷不丁一知道被供奉祭拜,整個人都麻了起來。
所以自己這一陣的異常就是因為這個嗎?明明就結果來說對自己是好事,可是怎麼感覺就這麼複雜呢?
本來就有那麼點猜想,現在都進化成這個樣子了,不提彆的,單單是這件事情帶來的好處自己就相當於隔空欠了作者一個人情了吧!
中原中也終於知道了真相,而關於千裡的新書預熱也已經完成,在編輯部的動員下很快就開始發售。
織田作之助終於有了可以光明正大把家裡先行版的書拿出去的空間,但是對於他來說,另一件事情更重要。
——聽一聽其他人對於這本書的看法。
“織田君!你讀了千裡老師的新書嗎!”
新書發售第二天,已經提前請假買書還勤奮肝完了整本的相田不僅沒有熬了一夜的憔悴,反而麵露雀躍地坐到他的好書友織田作之助的對麵,叭叭叭地開始吹了起來。
“這可是千裡老師出的第一本書!之前新早文學社放出消息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期待了,事實證明千裡老師不愧是千裡老師!《活著》的內容真的非常、非常精彩!”
“嗯,確實非常精彩。”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發出看完了整本書的聲音。
“結局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完全寫出了主人公真正開始感受到活著的心情與一次次的變化。”
“我就知道!織田君你是千裡老師最忠實的書迷!”
對於織田作之助和自己一樣熬夜看文分外欣慰,相田激動得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本《活著》,慷慨激昂的開始了自己的邀請。
“織田君,我們來交換一下對於這本的感想吧!”
“好的。”
早就料到這一幕甚至幾天前就在期待彆人想法的織田作之助乾脆點頭,認真傾聽。
“首先,這本書的背景是在一個持續了88年的虛擬古代背景,我覺得這一定是千裡老師在看到了現在橫濱的這個戰爭才特意寫出的這本書。”
畢竟光明正大的直接寫龍頭戰爭實在是太惹眼了,而且誰都知道千裡老師大概率是橫濱人,所以懂的人心裡都懂。
這是寫給橫濱這場戰爭的故事!
織田作之助聽著相田的話認同的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雖然千裡沒有出門,但是這本書書寫的開始就是自己把咲樂帶回去之後,所以他也覺得和這有關係。
看到織田作之助點頭認同,相田滿意的繼續說著。
“如果說在老師的《信徒》出來的時候大家還隻是僅限於猜測的話,這本《活著》就已經是等於直
白地告訴讀者,老師確確實實是早就預見到了這場戰爭。”
織田作之助剛要點頭,突然就反應過來。
“嗯?”
不是,千裡怎麼想也不是吧?怎麼忽然就確定了?
“你看,原本《信徒》是讓大家看到美好,現在這本《活著》又是主角在戰爭中逐漸擁有人性,這種過程不就像是老師在告訴我們不要在戰爭中失去自己的人性嗎?”
“是這樣啊。”
織田作之助恍然點頭,覺得相田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雖然預見什麼的不太靠譜,但是對方說的這種角度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要我說,這本書裡還包含著千裡老師的慈悲之心。”
突兀的聲音插入討論,織田作之助轉頭,之前的那個後勤組成員直接坐到了桌子的一邊,興奮加入。
“怎麼說?”
偏向於吹千裡有預見能力的相田看向對方。
“你們想,書中的主人公是因為一個孩子而逐漸擁有了人性,甚至書裡麵那個孩子的形象也是純真可愛,和主人公相處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分外溫馨對吧?還有兩個人路途中遇到的其他孩子,還有一些是從尖銳逐漸軟化,你們看到這樣的轉變是不是也會覺得欣慰?”
相田和織田作之助回想內容,紛紛點頭。
“沒錯。”
“這就對了!這就是老師的高明之處!”
後勤組成員激動的一拍桌子,眼睛亮到仿佛是要發光。
“因為老師的筆力所以才會寫得這樣好,可是你們想想,老師為什麼要寫孩子呢?其他原因不也可以嗎?你們這麼想了之後,再想想老師的人氣,”
相田和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後勤組成員的意思。
“莫非……”
織田作之助剛說兩個字,相田就迫不及待的接下了話。
“正是因為老師看到了戰爭裡的孤兒,所以裡才有很多孩子出場!”
他倒吸一口冷氣,驚駭著加快語速。
“這麼說接下來,或者戰爭結束之後,橫濱的孤兒很多都要迎來好日子了?”
畢竟千裡老師的讀者那麼廣泛,就算其中千分之一的有領養一個孩子的想法那都會幫助許多的孩子。
“當然!”
後勤組成員分外驕傲地肯定了這個說法。
“這就是千裡老師的慈悲之心啊!”
“原來如此。”
就連織田作之助都驚異起來,甚至覺得對極了。
千裡是在有了咲樂之後寫的,她那一陣每天都那麼辛苦,為的就是這個吧?因為看到了咲樂,想到了更多的孩子,所以寫出了這篇文章,想要早點被大家看到。
原來如此,這就是她所說的隱含更深的內容嗎?
在和同事就讀書感想交流完畢以後,織田作之助當天回家就和千裡把交流而來的內容說了一遍,說得千裡一臉茫然。
“孩子,我確實是想過類似的……”
畢竟她還想織田作那五個孩子全都好好的,但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織田作之助,又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其實並沒想那麼多。”
織田作之助看著千裡恢複正常的樣子,心裡卻把這件事情劃上了重點。
看來……千裡之前所說的那個所謂的“道理”依舊沒有被發現嗎?
帶著這個想法,織田作之助經常手持《活著》,甚至在和朋友們處在一個房間裡的時候也還有一本書在手邊。
似乎是為了照顧這個在戰爭時期分在忙碌的社畜,三個人的相聚又是阪口安吾的辦公室裡。感悟朋友情的太宰治就這麼看著阪口安吾兢兢業業的處理文件,又懶洋洋的轉頭望向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你這一陣一直在翻書哎,這本書就那麼好看嗎?”
他瞥了眼織田作之助手邊的書,上麵作為書名的兩個字僅僅是一看就讓人覺得分外諷刺。
於是他的下一句話不由得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