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拿了新出的遊戲機和千裡一起玩, 此時是中午,孩子們都在學校,屋子裡也隻有他們三個人。
於是織田作之助就成為了做飯的那一個, 而想要幫忙的千裡則是被推了出來, 被太宰治遞上了一個遊戲機,體驗聯機被帶飛的快樂。
這幾日因為讀者而氣餒的心情因為遊戲所緩和下來,玩著玩著, 千裡突然有了靈感。
她抽空看了眼一旁劈裡啪啦按遊戲機的太宰治,一個大大的歎號自頭頂出現。
太宰現在不用想了, 他沒看出來應該是因為時間沒到,沒有提醒讓他串聯的原因, 但是有一個人不需要這一份“串聯”啊!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讓她抱希望的話, 那麼絕對是劇本組中的另一個人了。
——江戶川亂步。
他擁有隻要看一眼就能發現所有線索並自動串聯真相的聰明腦瓜,哪怕他單看書沒串聯,但是如果能找到對方然後親自帶著幾本書和對方麵對麵, 自己想要說卻說不出口的東西對方一定能看出來吧?
千裡的神遊天外讓她控製的角色一不小心直接暴斃, 儘管在玩遊戲, 但是一直在分神注意千裡的太宰治迅速暫停遊戲,看向千裡。
“在想什麼?”
“在想一個人。”
千裡坦然地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想要找武裝偵探社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
實在不行下委托讓對方幫忙保護孩子們應該沒問題,而且與謝野晶子這個神級奶媽也在武裝偵探社,把織田作絲血奶滿什麼的也完全不是事。
有亂步在, 說不定對方還能和福澤諭吉社長直接解決掉mimic這個大麻煩呢?實在不行還能和太宰再聯合一波。
她相信, 在織田作的事情上,太宰絕對和她是一夥兒的!
“是誰?”
太宰治好奇詢問,腦袋裡過了一個又一個人。
和自己打遊戲還能想起來的,蛞蝓小矮子肯定不可能, 那個五條悟就更不可能了,但是除此之外感覺也沒有誰了。
難不成是他不知道的?千裡又認識彆人了?以千裡現在不出門的樣子,就算認識一個人也是在網絡上。
所以是哪個網友?
“是……”
千裡想要說出江戶川亂步的名字,然而卻隻來得及說出一個無關緊要的字眼,剩下的話就像是被堵住了嗓子一樣,發不出一絲半點的聲音。
說不出來?換一個的話……
千裡想要換成[武裝偵探社],話到嘴邊卻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
世界意識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好像沒這麼嚴的吧!
千裡重新看向太宰治,心裡升起一個想法。
如果自己想要借此讓太宰像是五條悟一樣看出自己“不能透露”的異常的話……
幾乎是在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在腦袋裡的瞬間,某種熟悉的警告感覺出現在心頭。
千裡在心中對世界意識爆出了龍門粗口。
好了,現在連這樣都不行了。到底是因為五條悟和文野不是一個劇場所以才能知道,還是世界意識越來越嚴格了?
諸多想法一閃而過,千裡深吸一口氣,隻能儘量說著可能沾邊的話。
“是一個……”
偵探也不能說,那就隻能……
“內心6歲的大可愛。”
千裡一本正經地說著,麵色異常認真。
“雖然是成年人了,但是很會撒嬌。”
算算年齡,亂步大太宰4歲,太宰今年17,所以亂步今年應該21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26歲的年齡,16歲的外表,6歲的內心。
雖然現在亂步沒到26,但是不妨礙他的可愛,和社長撒嬌的時候更是超級可愛!
“內心6歲……還很會撒嬌?”
太宰治麵色古怪地重複著這句形容,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這個形容,肯定是交了網友!
“有多會撒嬌?”
“哎?這個……”
千裡回想了下亂步的可愛瞬間,不自覺露出微笑。
“就是特彆可愛啊,讓人想一直寵著這種。”
畢竟誰不喜歡可愛的大貓貓呢!
太宰治心裡一沉,緩緩放下遊戲機,直勾勾的盯著千裡。
“真的?”
千裡一愣,疑惑地上下看了下對方。
“太宰你……”
難不成是想到了什麼?可是她說的這點東西根本不足以讓人認出是亂步吧?
沒想到的是,太宰治竟然對她發出了一個靈魂質問。
“我不夠可愛嗎?”
“太宰,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醒醒!你這定位也不是可愛類型的啊!
“我就不能問嗎?”
太宰治幽幽的說了一句,直接鬨了起來。
“我不管,我就要問!難道我不夠可愛嗎!”
他鼓著臉頰,氣呼呼開口。
“竟然讓你在我麵前說彆人可愛!你一定是沒領會到我的可愛之處。”
說著,他還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畢竟我一直都是靠譜擔當,所以好像挺正常的?但是這可不行,在我麵前誇彆人可愛什麼的,不能容忍!”
太宰治拖長了聲音,相當自然地帶出了撒嬌的意味,絲毫不覺得對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撒嬌有什麼不對的。
“之前是有人這麼叫你的吧?千——醬——”
“停!停!太宰你不要這樣啊!”
千裡在這句簡直九轉十八彎的“千醬”下一個哆嗦,趕緊喊停。
“太宰我們正經一點,咱們都是正經人,沒必要可愛不可愛的!”
臥槽事情發生得好突然,太宰這是突然……被搶了小夥伴不開心?
“可是……”
“怎麼說呢,太宰完全不需要和彆人一個定位吧?在我眼裡,太宰就是太宰,讓我說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
千裡垂眸,努力在心裡找出適合的解釋。她不太了解對方到底是因為什麼,但是她想要打消對方可能擁有的不安。
“雖然我說對方可愛,但是事實上我從來沒有真正看到過對方,對於他的印象也隻是片麵的,但是太宰你不同。”
她正色,真誠地注視著太宰治的眼睛。
“因為我們遇見,然後又對對方有了了解,所以單單是可愛不可愛這種形容是沒有辦法定義的。就像是我知道你很危險,但是要讓我說的話,我當然會覺得你很可愛,因為在我心裡你是很好很好的。”
沒有人會不覺得自己的朋友“好”,可愛當然是其中的一部分,偏向朋友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
千裡有些疑惑的想著。
說起來,自己和太宰算是朋友了嗎?
“不需要和彆人比,太宰你是不一樣的,是獨一無二的的那種。”
說著,千裡怕這個腦袋裡有一個迷宮的人想到彆的地方,又特意問了句。
“就是很特彆的存在,你明白了嗎?”
言下之意不明白她還能再詳細掰開了解釋,雖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明白了沒有。
“獨一無二……嗎?”
已經完完全全是意料之外的回答了,至少太宰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僅僅是想要插科打諢的話,卻換回了這樣一段真誠的回應。
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回答,僅僅是他太宰治,可以在一個人的心裡擁有這樣獨一無二的地位,然後又被小心翼翼的溫柔對待。
足以稱得上溫馨的時刻,心臟的跳動卻更加用力,讓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對方在胸膛中的跳動。
有什麼想要從那裡向上而來,他也清楚地知道,那都是會混亂思維與理智的東西。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還能阻止它們的到來嗎?雀鳥又怎麼能阻攔無形的風?
“啊……”
太宰治彎下眉眼,鳶色的眼眸裡帶著平和的寧靜,唇角勾起的弧度分外柔和。
“我當然明白。”
從未有哪一刻,這樣的感覺如此明顯,以往讓人苦惱的獨特性變為了一種可以讓人微笑的意思。
——我對你而言是獨一無二的。
——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的。
原本他所認為的距離完全被打破,讓人想要遠離,卻又忍不住貼近。
“這還真是……”
他歎息著,整個人啪嘰一下靠後,癱在沙發上。
“我不想離開了,我想癱個天昏地暗。”
“想癱就癱。”
完全沒聽出對方隱含意思的千裡大著膽子上手摸了把太宰治的頭發,心裡為這柔順的觸感驚訝。
“這裡沒有人會拒絕你的。”
太宰可愛起來也是真可愛,像是大貓貓一樣,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寵宰。再順便慶祝一下終於摸到了宰的頭,還真的很好摸哎!
千裡收回了手,而平日裡一直很“禮貌”的太宰治卻順勢身體一歪整個人靠在了千裡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在她的肩膀蹭來蹭去,和千裡想的可愛大貓貓一個樣。
這是除了那一次的擁抱之外,兩個一直具有分寸感的人第二次貼得如此之近。
分明是與自己不同的存在,然而彼此之間的氣息卻又能夠在貼近的那一刻交彙著、糾纏著、擴散著、又包裹著。
像是兩片相遇的湖水,在某種相同的特質下水/乳/交融,衍生出讓人放鬆而又安心的感覺。
“繼續吧。”
他重新拿起遊戲機在千裡眼前晃了晃,轉移話題。
“至少吃飯之前打過這一關,怎麼樣?”
至少在現在,稍稍放任一下也是可以的不是嗎?
儘管千裡半邊身子都在承載著太宰治的重量,但是靠著沙發,也不覺得沉重,隻是抱著安慰了一個崽的老母親的心情,和對方繼續打遊戲。
沒一會兒,廚房裡的織田作之助做完了午飯,叫著兩個人開始吃飯。
“咖喱啊,說起來我好幾次遇到織田作都是在吃咖喱。”
太宰治可以說是乖巧地坐在飯桌上,說出口的話卻一點都不“乖巧”,甚至帶著調侃。
“我懷疑織田作是咖喱狂魔。”
“咖喱狂魔?”
織田作之助看著桌上三人份的咖喱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稱不上“狂魔”兩個字。
“隻是喜歡吃咖喱而已,更何況我也就隻有做這種簡單的食物還算可以。”
如果他精通廚藝倒是十分願意給家裡的孩子們變著花樣做飯,可惜……他不是。
“不,關於這一點我讚同太宰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