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原本就對這次的很是重視, 本來這種小事是無足輕重的,前些年都是任由院裡的學生乾部們隨意安排, 然而係主任前幾天不知從誰那聽來的消息,說是乾市傅少要親自來現場。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幾個領導班子湊到一塊著急開小會, 各個看上去都焦頭爛額。
主任說:“上回說這次要來的人有點來頭,這哪是有點啊?這來頭也太大了!”
主任皺著眉頭, 就差把私底下的臟話拿到明麵上來說了,然而看了眼身邊的老同事, 硬是把那想說的話給壓回了肚子裡。
他們這群老頭子不是沒見識過什麼大場麵,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 多多少少自己實力都不差, 能夠接觸到的圈子也是非富即貴, 然而幾千萬和幾百億的差距還是顯而易見的,傅勁深的層次不是誰想見都能見得,更不是他們有機會觸碰到的, 冷不丁透了消息說要來院裡看個小小的迎新晚會,個個心裡頭犯怵。
這種有權有勢的人,情緒不顯山不漏水,誰都捉摸不定,弄得好了,大家都能踏踏實實分一杯羹,弄得不好, 這辛辛苦苦折騰了大半輩子才坐穩的位置估計都得換人。
副院長也是滿額的汗, 文娛這塊事情本來就不歸他管, 他上頭有個一把手,眼看著沒法再往上走,年紀也越來越大,這幾年越發的佛係養生,很多事情都不過問不在乎了,然而此刻也是戰戰兢兢:“我還有個幾月就能退休了……”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幾個老頭都是人精,哪能聽不懂他想要安穩內退的意圖,彆出事,大家都好說。
“難不成今年大一新生裡有點來頭?”有人小聲提了一句。
院長點點頭,倒是有點印象:“我前些天聽校長說,那位傅少突然給學校撥了好大一筆款,幾個綜合項目都有著落了。”
聽著倒像是這麼一回事。
主任緘默,有錢人的喜好誰能說得準啊,他一把年紀,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管的上年輕人的情情愛愛。
小會開了兩個多小時,都快把人熬死了,各個膽戰心驚回去做好萬全準備,院裡上上下下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大多數人也都嗅到了一絲絲氣息。
此刻肖心雨團隊裡頭正焦頭爛額,她的□□熱度還沒下去,商務那邊已經接到了好幾個解約要求,電影那邊也是岌岌可危,劇方本就隻是在籌備階段,一切都還沒最後敲定,這幾天她甚至連公司都不敢繼續呆著,生怕什麼時候被黑臉經紀人剝了皮。
也不知她是從哪打探來的風聲,聽說傅勁深要去學校看晚會,她前腳才辦理了退學,此刻又厚著臉皮回到曾經的母校,想著能臨時求個表現的機會,她自覺上回在小夜灣裡,傅勁深臨走時的一擲千金至少對她的印象不差,這一次若是能成功,不說是曲線救國,他要是能養她在身邊,她巴不得趁早離開這魚龍混雜弱肉強食的娛樂圈。
可憐粉絲們成天替她們喜歡的小姐姐在網上喊著初心不忘的口號,她確實也沒忘初心,她的初心便是找個能給她倚靠的有錢人嫁了,而後能永遠踩在梁知上頭。
然而這回哪有這麼容易,她原本以為就是隨意找個安排演出的學生會同學通融一下,她又已經出道,背後是有名的公司支撐,能給這場晚會帶來不少熱度,應該不至於被拒絕,可是沒想到學生根本做不了主,她挨個領導找了一遍,就沒一個願意鬆口的,好幾個曾經在小夜灣被她陪著時好聲好氣笑顏燦爛的,這一次臉麵都沒能見著。
玩過了就扔掉,九月的風像熱浪迎麵,可她心裡涼得透徹。
肖心雨踏著十多厘米高的高跟鞋,仍舊昂首挺胸地在毒辣的太陽下麵走。
然而在聽到梁知先前就被拉上一起排練了芭蕾的消息,想到那個楚楚可人,又令她無比嫉妒厭惡的女人也許下一秒就能被傅勁深看上眼的時候,肖心雨心中莫名得感到有些絕望。
很多時候她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便是,梁知確實勾人,不同於她的有意為之,她隨意的一顰一笑,都能立刻讓男人死心塌地前赴後繼。
表演是不用想了,院裡人本就戰戰兢兢,更沒人會為了這個才剛剛醜聞加身的小明星冒這個風險。
肖心雨心裡冷硬又著急,似乎發了狠地想要攀上這層關係,在她看來,隻有把握住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才能滿足她呼風喚雨的野心。
然而這個單純隻是想要滿足女朋友的邀請,去大學校園裡看她一次公開表演的男人壓根不知道,自己無形之間給梁知院裡上上下下的人帶來了這麼多壓力。
甚至還有人不惜代價隻為博他片刻歡喜。
更令肖心雨沒有想到的是,她用儘心機想要攀上關係的男人,此刻正在她這輩子最最厭惡最最嫉妒的女人身邊,姿態極低地討她歡心。
梁知沒打招呼突然回家看他,著實給了他個巨大的驚喜,他將人緊緊摟著卻還是覺得不夠。
他曾經愛她愛得瘋魔的時候,小姑娘哭著罵他是不是有病,然而男人怔了片刻,苦笑著說:“是啊,我有病,你給不給治?”
梁知哭得喘不上氣,眼淚似乎流不完,看著他的眼神像看惡魔:“不治!瘋子!”
瘋子就瘋子吧,那會兒的他年輕氣盛和如今的溫柔判若兩人,他節奏越發得急促,像是發泄,又透著股恐懼,生怕她離開,隻能不顧一切地儘情感受她。
他腦中沒有一絲理智,仍由她哭喊,隻要人還在他的身邊就成。
他似乎也有清醒的時候,沒有同她在一起的時間裡,他的理智才能一點一點回來,然而清醒的時候也問過自己,為什麼是不是非她不可,到底為什麼是她,可哪怕不瘋的時候,也弄不明白。
然而如今他抱著懷中良藥,竟比當時膽怯不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她說什麼都由著她去,隻不過也換來了她點滴疼惜,她會甜甜地對他笑了,也不排斥與他在一起的每一次眼神交彙,會高興地與他分享每天發生的趣事,還會甜甜地黏著他撒嬌,臉頰一片緋紅地說想他。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細嫩的臉頰,畢竟是自己的心頭寶,心疼都來不及,隻是和她玩鬨,壓根沒使勁。
然而小姑娘皺了皺眉頭,可憐巴巴地控訴他:“不許捏我,疼!”
他伸手在她可愛的鼻尖上輕輕一刮,而後淡淡開口:“一點委屈都受不得,我壓根舍不得使勁,嬌氣包。”他看著小委屈著實可愛,輕笑片刻,像是逗小孩般,而後眼神灼灼地盯著她瞧:“怎麼這麼好看?”
梁知嘴唇抿出一絲笑,瞪了他一眼,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誇讚,每個女人都喜歡被自己愛慕的對象誇獎,她也免不了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