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畸變鬼物(1 / 2)

第九十七章

“那個女人和跟她一起的人在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鬼張寒半點沒有尊老愛幼的意思,單手卡住老年婦女的脖子,將體重至少比她重三十斤的老年婦女提了起來。

穀念珍又驚又怒,顧不得往日養尊處優老太太的尊貴氣度,精心養護的指甲用力往鬼張寒抓來。

然而……鬼張寒那看上去吹彈可破的細嫩皮膚,其實麼比老牛皮還堅韌,尖利的指甲抓過,連條白印子都沒留下。

這個舉動激怒了鬼張寒,她獰笑著伸出另一隻手,“咯——哢”的驚悚骨骼摩擦聲中,將老年婦女穀念珍的右臂關節卸了下來。

“啊——!”

脫臼的劇痛瞬間擊潰穀念珍的反抗意識,她幾乎是慘嚎著叫了出來:“那、那幾個年輕人和洪天師在地下室裡!”

“洪天師?”鬼張寒有些意外,“不是洪天明嗎?”

“是、是洪天明天師!我們叫他天師!”穀念珍痛哭流涕。

“哦——”鬼張寒再度獰笑起來,“連天師這種搞笑尊號都開得了口,看來你也是供養洪天明的‘金主’?”

“不是!”穀念珍下意識否定,倉惶地叫道,“我、我隻是……跟洪天師求點鎮宅護家的菩薩像,其它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鬼張寒“嘿”了一聲,粗暴地卸掉她另一條胳臂關節,將她像是丟垃圾一樣隨手丟到地上。

“饒命、求求你了,繞了我!”穀念珍痛得都快瘋了,毫無體麵地縮在地上抽搐。

換成彆人,估計是不忍心看到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如此狼狽痛苦的,但鬼張寒還真不在乎這個……不但毫無憐憫之心,還毫不客氣地抬腳踩到穀念珍養護得頗為細膩的手背上,慢慢地碾:“楊珊那個狗日的什麼性格我還是知道的,如果你是無辜人士,她不會讓你這麼一個老人獨自呆在到處是陰氣的鬼彆墅裡,逃命都會帶著你跑。你是要現在就老實交代呢,還是吃夠苦頭再開口?”

劇痛之中的穀念珍,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鬼張寒。

鬼張寒獰笑了下,腳底用力。

“我、我說!”穀念珍簡直要瘋了,不管不顧地叫道,“我、洪天師說今晚給我換命,讓我提前來等他,我、我等到半夜跟洪天師彙合了過來,沒想到……”

“換命?”鬼張寒一愣。

“洪天師說了,世界上沒得長生不死藥,他也做不到,但他可以把健康的娃娃命換給彆個,讓小娃代替要死的人去死。”穀念珍嚎啕大哭,“我、我好不容易把兒子養成才,兒子富貴了、我也跟著享點福,沒想到福沒享幾年,就得了一身的病……我都還沒到七十歲,我還想繼續活啊,我也是沒得辦法——”

“煞筆!”鬼張寒冷笑出聲,“靠換命續命?真搞笑,一般人換個器官零件都得給排異反應折騰得死去活來,整個身體都換掉就能活得長?開什麼玩笑!”

“身體和靈魂就像容器和水,容器小了水要溢出,魂魄逐漸流失,先變成白癡再變成一團爛肉;容器大了水不夠,魂魄撐不起身軀、生氣不足,還來不及變成白癡就得成爛肉……想‘奪舍’他人,除非魂魄強大到能強行反哺軀體、把彆人的軀殼從根本上轉化成自己的軀殼!你們這些垃圾、人渣、屑,做得到?!”

“發什麼春秋大夢!”

穀念珍驚駭欲絕,連身體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老年人並非如同傲慢的年輕人以為的那樣,腦子已經完全生鏽,無法理智地思考問題……事實上,老年人隻不過是思維模式已經固定、習慣了自己能理解接受的那一套理念,對日新月異的新時代接受起來比較吃力罷了,若單純論生存智慧,老年人其實比閱曆不足的年輕人要來得優秀。

就像現在,年過六十的穀念珍,雖然不知道什麼“意誌”、“任務者”,但也能憑本能和經驗猜到鬼張寒跟那個洪天師是一路人,是那種有特殊本事的奇人異士。

也能聽得懂鬼張寒的話——明白過來洪天師是在騙他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收了那麼多錢,怎麼可能是在騙人?!”穀念珍難以接受這個現實,瘋狂地大叫起來。

“有煞筆就能有騙子,有買家有能有賣家,這有什麼不可能?”鬼張寒惡意滿滿地笑了起來,“也不想想洪天明為什麼不直接給你們換年輕人的身體,而是換成小孩子——當然是因為小孩子的身體適應力強撐得久,起碼能熬個半把年才會爛啊!”

穀念珍直愣愣地盯著肆無忌憚地嘲笑著她的鬼張寒,眼睛忽然往上翻,口吐白沫、渾身痙攣,劇烈地抽搐了數秒後,脖子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兩個張寒全程安靜地看著她蜷縮在地上抽搐,誰也沒有扶她一下的意思。

穀念珍暈了過去,鬼張寒才後知後覺地道:“嘖,還沒問這個廢物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地下室從哪走也沒交代!”

對於這位她們倆並不知姓名、也不知來曆的老人,兩個張寒是壓根沒有半分同情。

一個想要給自己續命就不在乎會不會讓健康的孩子失去生命的人,不可能得到她們半分認同——曾經做過惡鬼的鬼張寒能毫不留情地殺死前夫全家,卻也能放過罪不至死的被賴富誌叫來的馬仔;生命在曾為惡鬼的鬼張寒心目中,是有價值的。

對於像這種肆意踐踏他人生命的人,要不是有“意誌”的限製,鬼張寒並不介意親手宰掉對方……

沒有理會這個老人會不會因得不到及時救治而失去生命,兩個張寒倒回彆墅室內,搜索起地下室的入口來。

將一樓搜了個底朝天,毫無所獲。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上了二樓,才發現端倪。

“操,居然把地下室入口搞在二樓,難怪一樓怎麼都找不著!”

在二樓洗手間發現洗手池旁邊的穿衣鏡居然可以移動、推開後現出個向下的樓梯口來,鬼張寒氣得罵出聲。

修在牆壁夾層中的Z字型樓梯很窄,隻能容納兩人並行,兩個張寒才摸黑下了十幾階,便看見一具倒臥在樓梯轉角處的屍體。

“這他媽又是誰?”

鬼張寒上前將這具浸在血泊中的屍體翻過來,發現……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年紀大約在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嬸。

這大嬸皮膚白細,穿著款式簡單但質地和款型都很不錯的襯衣長褲,戴著金項鏈和價格在萬元內的女士輕奢手表,看上去似乎家境不錯;但手上卻有層薄薄的細繭,雙臂的肉也比真正生活優越的婦女要來得有力,似乎長期從事強度較輕的室內勞動。

麵相上看生前應該是個比較體麵和氣的大嬸,死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整張臉的五官都處於高度應激的驚恐狀態。

更驚人的是她的死狀——這位高高胖胖、在中年婦女中絕對算“孔武有力”的大嬸,整條右臂帶大半個右肩仿佛被某種恐怖的力道撕扯過,肩部肌肉被硬生生扯裂一大塊、鎖骨和一部分肩胛骨都暴露了出來。

隻看死狀,就算是完全不懂法醫學的兩個張寒,都能確認這大嬸絕壁不是痛死的就是嚇死的。

“楊珊那小鬼沒說他們要正麵拿下洪天明,換句話說,他們原本是不準備跟洪天明正麵衝突的。”鬼張寒皺起眉頭,“但他們並不知道洪天明會帶人過來搞什麼換命……難道說是臨時起意跟洪天明衝突了?也不對,死這兒這個女的是誰殺的,外麵那個老太婆怎麼沒事?”

“下邊有血。”從屍體上方飄過,到下方樓梯看情況的張寒生魂倒了回來,“下麵樓梯上滴著血,會不會是那個老太婆和這個女的從地下室逃跑上來,老太婆跑掉了,這個女的沒跑掉?”

鬼張寒繞過女屍,到下方看了下,果然,樓梯台階上有不少淅淅瀝瀝的滴落型血跡。

“下去看看!”鬼張寒藝高人膽大,當即蹬蹬往下跑。

越往下,空氣中的血腥味便越濃烈,還夾雜著驚人的陰氣。

混雜著多人氣味的血腥氣中,兩個張寒都清晰地嗅到了楊珊的味道。

“操——那個狗日的可彆真把自己玩死了啊!”

鬼張寒心頭一跳,加快速度往下衝。

很快,兩個張寒下到了這棟彆墅的負一層。

與經過精裝修的正一樓和二樓不同,地下室直接就是個簡陋的毛坯間……四麵牆隻刷了最基本的膩子,地麵直接是泥土地。

簡單得跟彆墅完全不相襯的地下室,放置的東西卻非常不簡單,甚至是極其詭異的——地下室正中央,居然立著一座隻能在鄉下或者郊區山上才能看見的土葬墳包!

這座用石塊壘出圓圈再填充泥土、沒有墓碑的墳包,頂部的泥土被刨掉大半,挖出來的泥土撒得墳包周圍到處都是。

黃土塊為主的泥巴中,還混雜著不少拳頭大小的、臟兮兮的黃紙包。

兩個張寒同時停住腳步,神色各異地看向這處詭異的景觀……要不是她們下來的樓梯還在身後,她倆簡直難以相信這居然是一棟豪華彆墅的地下室!

“陰氣真尼瑪重,又重又雜——這裡到底有過多少鬼?!”見過不少大場麵、甚至自己就曾經是鬼物的鬼張寒,都給這個地下室充斥的雜亂陰氣驚著了。

張寒生魂麵色發白,忍不住悄悄退了半步:“鬼鬼姐……這裡……這裡好惡心,好恐怖。”

這次,鬼張寒沒有噴張寒生魂是廢物,這也怕那也怕……因為她也感覺到了,一種強烈得讓人惡心欲吐的惡意。

迷失神智的鬼物發出的惡意也會讓人(鬼)難受,但那種惡意說到底是純粹的、簡單的,就是要弄死你……而這個地下室中的惡意,卻要複雜得多,仿佛滲雜了無數鬼物無法誕生的、隻有活人才能擁有的扭曲欲~望。

感受到自己的精神似乎正被這強烈混雜的惡意腐蝕,鬼張寒一驚,連忙對張寒生魂喊了聲“你退回樓梯那等著”,又趕緊掏了張符紙出來,貼到自己額頭上。

“道具:鎮魂符”

“一刻鐘內抵禦精神腐蝕,穩固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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