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的老師發起了組隊邀請.jpg(2 / 2)

藍染沒有回答,隻是笑著反問:“你還願意稱呼我為老師?”

憂姬有些詫異地望了藍染一眼,沒想到他會關注這一點。

為什麼不呢,不管出於水麵目的,隻要藍染確實教授過她知識,她就願意永遠喊他老師,但這份敬意存在的前提是他們的道路並不相悖,而一旦那份感激和敬佩消失,憂姬對藍染也就隻剩下這個尊稱了。

“是又如何,一個稱呼而已。”憂姬繼續逼問,“你的鏡花水月呢,不至於已經始解了?”

“還是執著於戰鬥嗎,真是倔強啊,看來單純的言語是無法讓你明白事理了。”藍染寬容地搖搖頭,像是一個不願意和小孩子計較的監護人一樣,“那麼,我就陪你玩玩吧。”

下一刻,憂姬猛得回身,架住了從身後側上方劈砍下的刀鋒,前一刻還背著手歎息的藍染惣右介在這一刻已經到了她的身後,鏡花水月仍然是那副十分普通的模樣,但在它主人的手中卻展現出了無比的威勢,也不知是刀的原因,還是人的緣故,亦或者二者都有。

沉重的撞擊中,憂姬隻覺得手腕一沉,切實地感知到了藍染的力量,在這一擊裡,藍染並沒有使用任何鏡花水月的幻境能力,他隻是在瞬步拉近距離,而後拔刀出鞘,如此兩個動作,簡單卻致命。

一擊結束,兩人都沒有停下刀勢,而是繼續以刀術廝殺,在刀術這個領域裡,藍染顯然經驗老道,他比憂姬多了數百年的戰鬥經驗,這是做學生的憂姬如何成長也追趕不上的,她隻能依靠彆的長處來彌補。

“你的刀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藍染甚至能一邊戰鬥一邊點評,“你的斬魄刀一直卡在始解上嗎?是因為太側重於詛咒,以至於忽略了開發靈魂的潛力?”

憂姬沒有回答,專注於戰鬥,試圖找到藍染惣右介的漏洞。

比起最初見到藍染時,她早就強大了十倍百倍,但這還遠遠不夠,藍染不是被她束縛的夏油傑,他們之間的因果聯係也太過淺淡,即便她真的能把藍染本人拉近自己的伽藍殿,她也無法像是處置夏油傑那樣永遠扣押他。

【滅度伽藍殿】很強,它的斬滅因果是無法抗拒也無法破解的,而與此相對的,就是發動這個能力所需要的條件極其苛刻——想要伽藍殿的“斬滅因果”成功發動,就需要憂姬和目標建立非常強烈的聯係。

不論是濃烈的情緒聯係還是彼此承認的約束羈絆,所謂的斬滅因果,就是建立在憂姬本人靈魂之上的契約。

即便是早就與憂姬建立了契約、而且一直以來都處於持有靈地位的夏油傑,也是在涉及命運的“約束”成立後才錄了破綻,假如換成另外一個人,哪怕換成沒答應約束的夏油傑,憂姬都做不到一擊必殺。

假如有什麼辦法,能快速地建立她所需要的因果聯係就好了……這個念頭就這麼在憂姬的腦中一閃而逝,但很快她就被藍染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短暫的對決中,雖然兩人隻是在簡單地過招,藍染卻一眼就看出了憂姬的缺陷:“基礎還是與以往一樣紮實,但是在刀術上並沒有多少精進,是因為缺少與強敵對陣嗎?”

他歎息道:“憂姬,弱小的對手會消磨你的戰意,再這樣下去你會被一次又一次消磨心力,我說過的,你很適合斬魄刀,千萬不要浪費你的天賦。”

憂姬仍然沉默,在這種一時半會找不到藍染的弱點、又得聽他剖析自己的時候,她好像也沒辦法給他什麼回饋。

憂姬是安靜了,藍染惣右介卻還有許多話要說。

“你最初掌握的力量是來自靈魂的不完全領域吧?完全作用於你自身的‘極樂浮屠塔’,用因果回溯來逃避失敗的結果,多麼強大的機製,卻隻能被你發揮出這麼一丁點的作用……”

“竟然隻能用一次次回溯的方式戰鬥,怯懦得就像是個害怕被彆人傷害到的小孩子,憂姬,那個時候的你,簡直可憐到都讓我覺得有些可愛了。”

“然後呢,你終於呼喚出了斬魄刀的名字,‘無上菩提’倒是很有意思,是能和你的領域相互印證的概念,雖然同樣遵循了最強大的因果律,隻可惜也有著不可忽視的局限。”

“你所謂的始解,竟然隻能做到阻隔因果、解析構建,這終於是一個算得上能夠支撐戰鬥的能力了,但你能駕馭嗎?就算用咒術師的天與咒縛兌換了能力,你還是控製不了你無法掌握的事實。”

“那麼現在,你又掌握什麼力量?你已經有了對自身回溯的本能,也掌握了對外乾涉的能力,隻剩下更徹底的製勝方法了吧,你是不會離開因果聯係這條道路的,所以是操縱,還是斬滅?”

藍染一步接一步地分析,又接二連三地拋出致命的問題,而與此同時,他的刀鋒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快,帶著山崩海嘯般的威勢,簡直要摧毀對手的意誌。

憂姬把一切都聽在心中,但她的狀態卻並沒有因此受挫,恰恰相反,她的戰意愈發昂揚,每一刀都要用更加決絕的刀鋒狠狠回擊,她麵臨過的絕境太多了,這樣的場麵可不算什麼。

然而憂姬能冷靜地接受,卻並不代表裡君可以忍耐,這隻由憂姬模仿構造的半身終於能被她帶入夢境,於此刻徹底爆發,衝出了憂姬的影子,那巨大的軀體在一瞬間擠占了兩人的戰鬥距離,它暴怒地嘶吼著,直撲向藍染惣右介——

“殺了你!殺了你!!不許傷害憂姬——”

巨響過後,咒靈的襲擊卻是撲空了,它徒勞地紮入了水麵,掀起巨大的浪花,又揮舞著那雙猙獰的巨手,發狂地來回撕扯,裡君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陷入了幻境,被鏡花水月所操控!

憂姬錯愕,沒想到鏡花水月還能影響到她的咒靈,她立刻收束咒力,硬是將裡君扯會自己的身邊,強行把它安撫下去。

至於藍染,他就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的水麵上,憂姬不清楚這是不是本尊,因為她知道她本人也一定陷入了幻境,隻能等待著藍染先動手,她才好後發製人。

“這就是你曾經的小情人嗎?”藍染看著被憂姬壓製的裡君,竟然饒有興趣地笑了,“憂姬,你的愛與詛咒確實與我想象的一樣,扭曲又澎湃,竟然能夠填補死魂空洞的內心……”

藍染若有所指地道:“你的這隻咒靈,本有著能夠蛻變為大虛的潛力。”

憂姬聽了這話,心中卻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藍染沒看出裡君並不是真正的咒靈,而是她自己模仿構造的存在,她明明都已經把咒靈帶入了夢境——難道說,他以為她是有了新能力才做到這一步的嗎?

也許可以靠著這一點來打敗藍染惣右介……

這個家夥太強大了,任何一點破綻都不能錯過。

少女的短暫走神卻再次誤導了藍染,他帶著幾分感慨地笑道:“真是……還和以往一樣,憂姬,我很好奇你在前一段時間去了哪裡,以至於這麼多次窺視虛圈?”

憂姬握著刀柄的手一緊,心道果然還是被發現了,隻是沒想到,她在戰國時代打開的壁壘直通向現代的屍魂界。

“既然你這麼好奇,為什麼不親自來看一看呢?”藍染再一次提出了邀請,“屍魂界也好,虛圈也罷,跟上我,去看看天上的風景。”

憂姬立即回答:“抱歉,我拒絕。”

不出預料的答案,藍染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本來不想這樣的……”

乙骨憂姬就是這樣,她永遠執著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再巧舌如簧的外界蠱惑,也動搖不了她的意誌。

這也許就是某種固執吧,但偏偏就成了他最難以掌控的那種人。

既然威逼利誘都是無效的,那也不需要再白費力氣了,藍染惣右介如此宣判道:“那麼,乙骨憂姬,接下來我就要帶走你了,如果你還想反抗,就使用出你最強大的領域吧。”

這話音落下,水麵突兀地掀起波瀾,憂姬心中猛地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她不再猶豫,猛地遞出斬魄刀,咒靈裡君撐開雙臂,在她的身邊拱衛,仰天嘶吼!

無數立柱從水麵之下悄然浮起,憂姬感受著渾身上下奔騰的力量,忽視心中的顧慮,徹底解放所有的約束:“領域展開-滅度伽藍殿!”

仿佛有千萬座洪鐘一同鳴響,森羅大殿轟然浮現,以憂姬為起點,瘋狂地蠶食著這片水域,以不容抗拒的包圍架勢衝向藍染惣右介——

在這龐然無邊、寂滅威嚴的殿堂淩壓之下,一身白衣的藍染惣右介簡直被比成了一個孤零零的螞蟻,他讚歎地望著這片連綿的佛堂,那漫天懸浮的無數梵鈴,冰冷堅硬的磚石瓦礫,空曠森然的佛龕……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宿命的指引,

“隻是對因果輪回的追溯,竟然能打開這樣的領域。”藍染惣右介望著伽藍殿,不吝讚歎,“憂姬,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得多……”

“但是,這還不夠。”

藍染惣右介提起刀,這一回,他不再是把刀鋒朝下,而是橫執斬魄刀,就和憂姬展開領域一樣,他也直直地推出了刀鋒,下達了他的命令:“鏡花水月,卍解——”

那個短暫的詞語隻是被藍染含在嘴唇中,卻成了這片水麵至高無上的法則,在這一瞬間,幽深的大殿為止一靜,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突兀的死寂中被打碎了。

“哢擦……”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此刻敲擊了憂姬的鼓膜,她立即渾身緊繃起來,但還沒等她遏製住心底的不安,她那剛展開的領域,那覆蓋了無儘水麵的森嚴大殿,就這樣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了!

那麼宏偉的伽藍殿!竟仿佛是塗改被擦去的線條一樣,又像是被打碎的鏡子,亦或者水中的倒影……再繁華,再強大,也隻是區區鏡花水月,經不住真正的碾壓。

裡君發出淒厲的嘶吼,被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地壓回了陰影,而憂姬渾身上下的力量在此刻竟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陌生的力量,它們充斥著湧入憂姬的身體,再頃刻間取代了血肉骨骼,承托又束縛了她的靈魂!

憂姬想要大口喘氣,可那氣體卻卡在咽喉裡,她猛地抬起頭,卻見到藍染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他向她伸出手,直接插入了她的心臟——

不疼,沒有一丁點感覺,但隨著藍染的動作,他竟然握住了一枚刀柄,隨後從憂姬的身軀裡,抽出了他的斬魄刀鏡花水月。

憂姬瞳孔緊縮,斬魄刀鏡花水月,什麼時候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麵對憂姬的驚怒,藍染卻並不打算解釋,而等到他完全抽出斬魄刀,憂姬也失去了身體的最後一絲支撐,她完全被外來的力量所填充了,隻能在藍染的視線中向後倒下,重重跌落在水麵上,而這一回,就連水域都不肯再承托她了,憂姬隻能再一次地從高空墜落!

所謂的水麵終究散去了,這夢境也再剩不下什麼東西,唯有水下的虛夜宮成了真正存在的事物,憂姬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翻湧,她的身體越來越輕,好像靈魂拋棄了軀殼,異常的力量衝擊得她短暫地失去了意識,而在徹底喪失思考的能力前,她終於弄明白了——

是的,隔著兩個世界的保護,藍染惣右介確實不能對她造成什麼身體上的傷害,但夢境卻是靈魂的橋梁,她迫切地想要建立因果,因此幾乎沒有設置防備,結果卻反被將了一軍,以至於讓藍染攻擊了她的靈魂。

她的身軀還在源世界,可她的靈魂卻被要藍染帶走了。

……

等到憂姬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正半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頭頂是空曠蒼白的穹頂,麵前是冰冷高聳的高牆,窗外是死寂幽深的夜空,掛著一輪猩紅尖銳的月牙。

而在這個巨大的純白房間裡,藍染惣右介正坐在她身邊的王座上,在她醒來後,他便附身靠近,很輕鬆地就攬住了她的肩膀,繼而扶起她的後背,給了她一個支撐。

他就這麼垂眸望著她,或者說觀察更恰當,而在憂姬對上他冰冷的視線時,他又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憂姬,歡迎來到我的虛夜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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