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他還真敢說!
連城嗤笑, 也不拿正眼瞧他,眼梢劃過去瞭他一眼,語調無甚起伏地回敬道:“喲, 狗皇帝也來啦?好久不見啊, 您還健在呢?”
周遭又是一陣“噝噝”倒抽涼氣兒的聲音。
小祿離連城最近,聽得最清楚, 抽得也最厲害, 腮幫子都快吸到牙上了。適才從雲岫口中, 他大抵已經知曉這位南縉國的太子殿下究竟是個什麼脾氣。說白了, 整個就是一他們陛下的翻版啊!
原以為至少在明麵兒上, 兩人會把麵子給留足,誰知一上來就這麼劍拔弩張。一個要把人家當成刺客給抓了, 另一個不服氣, 直接就咒人家怎麼還沒死。
乖乖,他這回是實心實意地理解了, 躲開才是太平之道啊!
衛燼前段時日叫薑央那一句句“年事已高”、“上年紀”等等字眼激得有些敏感,這“健在”二字落到他耳朵裡, 刺耳程度直接翻了好幾番兒。一張臉早已垮成長白山, 他反而笑得更加燦爛。
“原是南縉的連太子,這麼些年沒見, 都長成得人模狗樣了, 朕差點沒認出來。說來也怨不得朕,這裡是朕的行宮, 太子突然造訪, 所謂何事?倘若朕沒記錯的話, 北頤和南縉約定的接風時間, 該是明日午時, 太子不事先知會一聲,就直接進了帝京的地界,不合規矩吧?”
說著,他便版側過頭,對董福祥道:“叫石驚玉過來,讓他來問問,這位人模狗樣的太子殿下肚子裡到揣了多少壞水。”
就為這點小事,就讓石大人大老遠跑過來,人家沒得把他啐死!
董福祥知道兩人不過是在虛張聲勢,互相挖苦罷了,不會動真格的。可他自己卻不好辦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哈腰立在那裡,跟豬八戒照鏡子一樣,裡外不是人,隻能求助地望向薑央。
這一句一句“狗皇帝”、“人模狗樣”,你來我往,聽得薑央也是臊眉搭眼,一副牙疼的模樣。四年前這般吵架也就罷了,怎的現在都二十來歲的人了,還這麼吵?
男人真的是無論過去多少年,都永遠不會長大!
薑央無奈地撓撓頭,正琢磨該怎麼解這個圍。
那廂連城卻是豎起三根指頭,不慌不忙開口反駁道:“皇帝陛下過慮了。與貴國約定的入京時間,的確是明日午時,可這裡是京郊,我還沒進京呢,怎麼就不合規矩了?再說這行宮,方才我是遞了文牒,是底下管事的人親自領我進來的,並不是擅闖,陛下憑什麼拿我當刺客?再者說了……”
他一攤手,桃花眼飛揚,笑得有些奸,也有點賤,“我也不是來找你的啊。”說著便挑釁般地彈了下紮在廊柱上雕翎箭,換上溫和的笑,踅身去到薑央麵前,從懷裡摸出個廣口琉璃小瓶遞去,“方才一打岔,都快忘了,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