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吻(1 / 2)

禦前美人 袞袞 5506 字 9個月前

“現在隻有一個法子能讓我敗火, 你知道是什麼嗎?”

此言一出,不光薑央像被雷劈了一般怔住,連衛燼也被自己這番豪言壯語給嚇懵了。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自己憋得太久, 憋出毛病了,所以才會這般口不擇言?

不應當啊!

他承認, 自己過去行事作派是狷狂了些, 說話也沒個遮攔。畢竟自小就是這麼個出身,前十八年的人生又都過得順風順水, 這“收斂”二字究竟該怎麼寫啊,他還真學不會,也沒機會學。但這三年, 他也的確是收斂了不少。頭先姬家那般得寸進尺,他都能引而不發,怎的現在輪到一個小姑娘身上, 所有養氣的功夫, 就都白費了呢?

但願她沒聽懂自己這話裡的葷意吧……

可是她那雙瞪圓了的眼,和逐漸泛紅的麵頰,是沒聽懂的意思嗎?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衛燼在心底懊惱地踹了自己一腳,但礙於帝王顏麵,他又不好露怯,心裡早就跟揣了麻雷子一樣忐忑, 麵上還得表現得雲淡風輕,好像他隻不過是問了她一句:“午膳吃了嗎?”

隱隱地,似還抱了幾分期待, 希望她能猜出些什麼, 給他一點回應。至於這回應是什麼?他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隻能放任這種驚惶又希望將他裹挾擠壓, 也折磨,也刺激。

如此反複良久,他終於是堅持不住,咳嗽一聲,左右瞟著眼,岔開話題道:“外頭風大,先進屋吧。”

這話就是字麵意思,沒有旁的非分之想。奈何有方才那一句鋪墊,味道立馬就不一樣了。

薑央眼睛瞪得更大,本能地後退兩步,拿著琉璃瓶的手驀地攥緊,仿佛下一刻就要把瓶子砸到他臉上。瓶中的那浮蘿小紅魚不安地加速甩尾遊動,驚恐地吐出一串泡泡。

衛燼意識到什麼,忙不迭擺手,都擺出了重影,“不不不!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彆亂想。”

“那你什麼意思?你進屋乾什麼?”薑央臉頰上的緋雲燒到了耳朵尖,已經完全不能信任他了,瞪圓眼睛啐道,“不要臉!”

“我……我……不是……”衛燼一張臉漲得通紅,欲哭無淚。冤呐!冤呐!他簡直比竇娥還冤,就這麼簡單一句話,怎麼就解釋不清楚了呢?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恨聲憋出一句,“進屋,我給你泡壺菊花,敗火,成不成?”說罷便震袖往前走。

薑央半信半疑,小步小步磨蹭到門口,鶴一樣伸長脖子往裡瞧。

東牆的螺細荷花藕節方桌前,衛燼拎著個紫砂壺上下左右地研究,還真在琢磨怎麼給她泡茶。可自小就被人伺候慣的人,哪裡會這個?手腕一翻,壺蓋掉了下來,正砸在他鼻梁上,疼得他“噝”聲皺了眉。

薑央掩嘴葫蘆笑,提裙邁過門檻,“還是我來吧。”

她把養著小紅魚的琉璃瓶小心放在窗台邊,不放心,找了個瓷碗過來,把瓶子放到碗裡。這種劇毒的東西,沾著皮膚,就一命嗚呼,還是小心些好。至少瓶子碎了,還有個碗接著。

衛燼瞧著卻不是這麼一回事,陰陽怪氣地哼哼,“你保護得這麼仔細,人家又看不到。”

薑央斜他一眼,“我又不是護給他瞧的。”

這人醋壇子一旦翻了,就輕易不好收回來,眼下的他,就是個深閨怨婦,薑央也懶怠和他計較,自去盆邊盥了手去到桌前,袖子微微卷起來。纖細的手腕白得羊脂玉一般,上頭點綴一枚碧綠的鐲子,隨她洗茶、衝泡、封壺、分杯的動作,潑墨般,在她小臂灑落一汪翠色。

衛燼喉中無聲吞咽,茶還未入口,茶香似乎已經注入血脈,於燥熱的心田澆灌下淋淋甘露。

可轉念一想方才連城說的話,他心頭才消下去的火,便春風吹又生,再瞧窗邊那隻小紅魚,若不是知道它身攜劇毒,他真想一口給吞了!

“南縉使團設的酒宴,你會過去吧?”薑央泡好茶,小心翼翼地呈上一杯,問道,“北頤擅農桑,多絲綢布匹卻少礦石,而南縉則正好跟咱們相反,兩國通商,自是互利互惠。都努力了這麼久了,你總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拒絕人家吧?”

自然不會。

他又不是昏君,分得清孰輕孰重,才不會因一己之私,耽誤民生大業。今晚的夜宴,本就在這次兩國交流的計劃之中。隻不過那混蛋連城不乾人事,來行宮邀他,卻不直接去大堂,非要繞路去找小姑娘,就連方才的邀約,也隻是對她說的。

分明就是故意氣他的!

捏著茶盞的五指不自覺收緊,杯底的冰裂紋似都有了真是的痕跡,衛燼睨她一眼,卻是語氣平平地反問:“那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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