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方才那一番動作,她鬢間的釵環鬆墜許多,烏發如緞子般蜿蜒在他玉腕上,烘托出一張白裡透紅的臉。媚眼如絲,於日光裡搖曳氤氳,淡紫色的小花成了點睛之筆,綴在她豐澤剔透的唇間,純潔又魅惑,勾走他全部心魄,連香氣都比剛才雋永綿長,絲絲入扣。
衛燼沒舍得伸手拂開,舌尖一舔,花瓣便入了兩人口裡。
她搶,他奪,一點一點輾轉,一點一點廝磨,彼此嘴角都掛著笑,似在遊戲,偏又格外認真專注,耗儘了整個春日的溫軟和纏綿,終於叫花瓣消失在唇齒的勾繞啃咬中。
人生中第一次吃花,滋味並不少,舌尖到現在還是澀的。
可人卻是甜的。
衛燼饜足地牽起唇,低頭用鼻尖輕輕磨蹭薑央的鼻尖,聲音還帶著醉酒的喑啞,滾燙在她耳邊:“她們再美,再豔,也都不是我的阿寶。”
最後在她唇上“吧唧”狠竊了一回香,他單手支在她耳側,慢慢撐起身,指腹順勢抹了把她唇角,眼波流轉間又收回來,伸舌舔了舔。
剩下薄繭滑過的酥麻觸感,伴隨方才欲斷難斷的旖旎,一道停留在她唇上。那片肌膚像是燒了火似的,灼熱異常。
薑央臉跟著緋紅大片,抿唇瞪他,想著他剛才那句話,心裡到底是飄起甜來,指尖摩挲著他領口的金絲鑲緄,垂眼嗡噥道:“那、那你真的要帶我去遊江南?”
都這樣了,還在問?
衛燼被她逗樂,懲罰性地掐了把她臉上的軟肉,無奈道:“合著方才我說了那一堆,都是白說?行,那你倒是給我指派個更合適的人選?”
薑央鼻腔裡不屑地哼哼,下半張臉還強自端著,上半張臉卻情不自禁笑開花,破天荒地主動親了他一口,歡喜地扭身下榻,招呼雲岫:“快快快,收拾東西,咱們要出遠門啦。”
衛燼一把將人拘回來,“讓他們收拾便是,你急什麼?再說了,我帶你去江南,你怎麼著……也得表示表示不是?”邊說,視線邊意味深長地往下掃。
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鬨了大半天,果然還是等著這個呢!
薑央剜他一眼,繞著他額角垂落的發,眼角眉梢狡黠地飛揚,“可是我身上不方便。”
衛燼“嘖”了聲,垂著眼睨她。
她方不方便,他可太清楚了!明明就是故意推開他,偏偏他還真拿她沒辦法……恨聲咬住她鼻尖輕輕齧了齧,衛燼撫著她額角細軟的絨發,拿氣聲回道:“好,先欠著。”啄她一口,唇滑到她耳邊戲謔,“反正欠到最後,是你吃不消。”
薑央臉上才退下的紅暈“唰”地再次熱鬨開,呼呼地,都可以烤熟一個地瓜,握了拳捶他胸膛,“你不要臉!”
卻是被他大笑著摟入懷中,一道滾到榻上,兩鬢沾滿了紫藤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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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攜皇後一道下江南,自是要好好準備一番。
這一準備,就直接從四月初一路忙活到五月末,排場格外大。旁的不說,就說這船,仿的還是當年鄭和下西洋時的寶船。上下共四層,九桅十二帆,正麵雕龍首,兩舷繪鳳凰。光是站在岸邊瞧,就足以叫這氣勢深深震撼住。
雲岫沒見識過這樣的陣仗,直著脖子好一頓感慨。
薑央要比她澹定不少。
因著和衛燼的關係,過去每回先帝下江南,她都有幸能跟著東宮隨行的船隻,一道南下遊曆。隻是坐這主船,還是頭一回。
興奮自是難免。
登船後,薑央便一直待在甲板上。和雲岫一道看寶船起錨,運河上的風將帆吹得鼓起。深宮裡待久了的人,看外頭的什麼都覺得新鮮,怎麼看都看不夠。
可沒多久,她胃裡就一陣陣翻騰起來,有什麼東西直往喉嚨芯子外推,害她扶著船舷,好一陣乾嘔。
雲岫嚇得不輕,上前給她拍背順氣,“娘娘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莫不是暈船了?”
薑央難受得說不出話,抓著她的手,一勁兒搖頭。
這情況的確像是暈船,可是不應該啊,她從前就沒這毛病。而且船才剛出發,這風平浪靜的,她暈個什麼勁兒?
雲岫也納悶,眉心擰得死緊,一副死了人的模樣。卻也是在這一瞬,她腦海像被靈光擊中了般,“哎呀”了聲,眼睛驟亮,視線滑向薑央的小腹,強壓著雀躍的心驚喜道:“娘娘,您該不會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