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律大驚:“你是何人,怎麼敢擅闖民宅!”
這將士看到蕭律驚駭的模樣,他冷聲一笑,問道:“你是蕭律?”
蕭律心中狐疑:“正是。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也應當知道我與左平章政事蕭砧蕭大人是表親,是否有什麼誤會?”
將士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誤會?抓的就是蕭律!來人啊,把他給我捆起來,送到二殿下麵前。”
蕭律心中一涼,整個人如墜冰窖。等到兩個士兵用繩子將他捆起來,他忽然開始瘋狂掙紮,嘴裡大喊:“我對二殿下忠心耿耿,你是何人,竟然敢捆我,敢陷害我?”
將士瞥了他一眼,拿了一塊破布直接堵上了蕭律的嘴。
蕭律就這麼被五花大綁地送去了析津府衙。
到了府衙,蕭律驚魂不定地四處張望,想找到蕭砧。可蕭砧根本不在。他被士兵壓著送到府衙大堂,一抬頭,就見耶律舍哥穿著一身錦緞藍衣,坐在上座,對他微微一笑。這笑容陰冷刺骨,仿若地獄裡的惡鬼。蕭律想要大喊“二殿下救命,小的什麼都沒做,小的是冤枉的”,可他的嘴被破布堵著,隻能發出嗚咽聲。
然後,他便看見耶律舍哥垂目看了他一眼,聲音溫和:“既然來了,總得有個見麵禮。察祿,你去將他的左手砍了,送上來給本殿下瞧瞧。”
“遵命。”
蕭律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他看見一個魁梧的壯漢向他走來,然後錚然一聲,拔出腰間佩刀。
這一刻,蕭律忽然想起來耶律舍哥曾經將彆人送到他床上的男寵,一刀劈成兩半的傳聞。
下一刻,便是鑽心剜骨的劇痛。
刺客被抓住了,消息立刻傳遍整個析津府,也傳到了左平章政事蕭砧耳中。蕭砧原本十分高興,刺客被抓到了,往後他就不用那麼早出晚歸,全城搜捕刺客了。誰料沒出半個時辰,官差來報,蕭律竟然是刺客的同黨,被耶律舍哥抓去審問了!
蕭砧臉色煞白,怒斥:“你胡說什麼,蕭律怎麼可能是刺客同黨。”
官差無辜道:“千真萬確。大人,那刺客被左相大人抓住後,百般折磨,終於供出了同黨,就是蕭律。他一口咬定,是蕭律助他藏匿,還說此刻已經晚了,密信早就被他送出析津府。說完沒多久,他趁眾人不注意,服毒自儘了。”
蕭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張目結舌:“怎麼會是蕭律……”
這個問題,蕭律也全然不懂,為什麼那刺客偏偏咬死,說自己是他的同謀!
一個晝夜,蕭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全身血肉淋漓。
他仿佛一塊死肉,趴在地上。耶律舍哥朝他走來,蕭律渾身顫抖,害怕得直直往後退。耶律舍哥是遼國皇室中著名的美男子,可此刻他在蕭律的眼中,比夜叉還要可怖。
耶律舍哥漆黑的雙眼凝視在蕭律的身上,看了會兒,他笑了,俯下身,問道:“你可是刺客同黨?”
蕭律不停搖頭,聲音沙啞難聽,好似沙石過地:“我不、不認識那刺客,殿下,冤枉啊!”
耶律舍哥歎氣道:“但那刺客在眾目睽睽下,指認了你。無論是否真的是你,並不重要。告訴本殿下,你背後主使是誰。”
蕭律狀似癲狂地吼道:“我沒有,我沒有!”
耶律舍哥突然麵色一冷,道:“說,幕後主使是誰。”
蕭律呆呆地望著他,不知所措。
耶律舍哥忽然又笑了,他笑得極其溫柔。他伸出手拍了拍蕭律的臉,拍出了一手的血水。他語氣溫柔地說道:“你的幕後主使是耶律隱,王子太保耶律隱,記住這個名字。”
森冷的牢房中,隻聽水聲滴滴。耶律舍哥蠱惑一般地說道:“記住他,本殿下允諾你一死。”
蕭律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張著嘴,癡傻地看著耶律舍哥。耶律舍哥在他的耳邊一遍遍地重複“耶律隱”三個字,過了許久,蕭律發出了一道宛如野獸的咆哮。接著,驟然平息,他說道:“我的背後主使,是王子太保……耶律隱。”話音落下時,眼淚也從眼角滾落下來。
蕭律召出主謀後,耶律舍哥直接派人抄了他的家,果不其然,在庫房中搜出了一些罪證。
蕭砧得知此事,眼前一黑,直接病倒在床上。
第二日,一個不速之客登門拜訪。仆人將喬九引到蕭砧跟前,蕭砧沒有氣力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好像是蕭律的朋友?”
喬九直接跪倒在地,哭喊起來:“求大人救小的一命,救救小人啊!”
蕭砧愣住:“你這宋商說什麼呢。”
喬九哭著道:“大人還不知道嗎,今兒個早上那蕭律招了,招出了他的幕後主使。但是他竟然還反咬一口,說小人與大人您,也都知曉此事,是他的同謀啊!”
蕭砧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肥碩的身體撞上了床板,疼得他慘叫一聲。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