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然剛才已經檢查過——這是她自己的身體。
她現在雖然用不出那‘神龍擺尾’一般的力量,但她肉/體依然十分強悍。用這個世界人的話來形容,就是血皮巨巨巨……巨巨巨厚。
區區胸口碎大石,難不倒她。
團長捏緊自己的大水杯,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摔了。
他說:“陳、陳小姐,我們這是正經馬戲團,雖然有些才藝比較危險,但隻要訓練得當,都不會出問題。碎大石不行。”
“對彆人來說不行,但對我來說很行。我可以!”說著,她走到院子裡,蹲下身,給了那歪歪扭扭的石板路一拳。
隻聽‘轟’的一聲悶響,塵土撲簌簌而起。
一切塵埃落定後,陳星然的手沒事,石板上多了一個淺淺的小坑。
團長:“???”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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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然暫時在馬戲團住下,不過這裡空房緊張,她今晚隻能與其他兩個姑娘一起住在員工宿舍。
為了表達對她的敬意,團長表示明天就給她單獨收拾出一間臥室,配備電腦、網線。
陳星然滿意的點點頭。
沒什麼困意,她躺在床上,花了一晚上把‘陳星然’前十九年的人生經曆梳理一遍,隱隱約約感覺有點奇怪。
——這個‘陳星然’在十六歲時交了一個男朋友,戀情持續兩年,高考結束後男生單方麵跟她分手。
‘陳星然’並沒有死纏爛打的意思,她隻是覺得分手這麼大的事情,好歹得跟自己說一聲。可男生一聲不吭的把自己拉黑,在同學聚會上甚至裝作不認識她。
‘陳星然’隻覺得此人莫名其妙,但談戀愛這種事也不好拿出來給大家品鑒。於是默默咽了這口氣,轉頭就把男生也拉黑了。
此事說來正常,誰這輩子沒遇到過一個渣男呢?
但問題是,身為龍族的陳星然,也遇到過這麼一個人。
百年前,她在自己的水晶宮裡睡大覺,忽然從頭頂落下一個渾身焦黑的男人。
——所有龍族都曉得,落在自己頭頂的人,不是被獻祭給自己的新娘,就是新郎。
陳星然還是頭一回收到新郎,十分寶貝。
她先給這個男人渡了些靈氣,治好他身上的傷,等男人蘇醒後,方才得知,他已不記得前塵往事。
好在陳星然不在乎他的家族背景,隻是用男人的血為他占了姻緣,確定他一無妻妾、二無婚約,就問他願不願意嫁給自己。
得到‘願意’二字後,陳星然正兒八經的跟男人成了親。
哪想到,百年後,此人渡九重雷劫,白日飛升。
——原來他是天地間有戰神威名的太堯帝君,壽數悠久、身份尊貴,就連天帝在他麵前都得行晚輩之禮。
陳星然自然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卻步的。
她先是在蟠桃宴上重逢了太堯帝君,上前跟他打招呼,卻不料帝君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眸光薄涼,不帶一絲情緒。
那不是看妻子的眼神,是看一個陌生的、無關緊要之人的目光。
陳星然滿肚子話卡到嗓子眼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知帝君是忘了她這個夫人,還是覺得他們夫妻緣分已了,日後再無瓜葛——所以沒必要再跟對方熟絡起來。
陳星然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背影瀟灑。
當晚,她去了月老祠。
據說,兩情相悅之人站在姻緣樹下,能看到一根紅線將兩人拴了起來,此生此世不分離。
先前他們成親時,陳星然來過一趟月老祠,她隻能看到自己這頭被紅線拴住,但追溯不到‘夫君’那邊。
月老告訴她:“這……確實奇怪。不過,上神放心,紅線已經拴住了,你們夫妻一定會和和美美。”
現下……
陳星然看到拴著自己的紅線被斬斷,軟綿綿的垂在地上。斷口有焦糊痕跡,氣息與十日前帝君雷劫……一、模、一、樣。
陳星然回龍宮後當即寫了一封休夫書,並在最後按下自己的爪印,自此徹底與太堯帝君一刀兩斷。
沒料到,這才斷了兩天,一個盹兒都沒打完,她就穿越到了這裡,成了‘同樣被渣’的陳星然。
陳星然躺在架子床的上鋪,雖然明知這兩件事肯定隻是巧合,但不妨礙她漸漸融入這裡的‘陳星然’來。
——如果還能遇到那個渣男,我給你討一口氣。
想著想著,居然漸漸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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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馬戲團的成員們一個個精神抖擻。
陳星然不管從顏值還是武力值,都給了他們那幼小心靈以巨大的震撼。
這麼好看、這麼強的姑娘,太招人喜歡了!
以前他們刷到有關陳星然的娛樂新聞,還能當個樂子笑兩聲,現在……
兄弟們頂著大號把那些罵人的全懟了回去。
遠在T大的男生寢室,有人順手刷到這些評論,樂了:“那個碰瓷程影後的陳星然居然有了幾個死忠粉,開始跟黑子掐架。”
他順手碰了碰正帶著耳機調試代碼的奚池,“我尋思著,就算是照著程影後的照片p,也p不成這樣吧?”
奚池摘了耳機,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室友沈風輕的手機屏幕,漆黑的瞳珠裡掠過那幾張p圖過度的錐子臉,神情懶懶散散,未置一詞。
沈風輕又說:“從小到大那麼多女生喜歡你,都沒見你收一封情書。上回你生日宴,阿姨請了半個娛樂圈前來,結果你隻喝了程書淑敬的酒,怎麼,喜歡這樣的?”
奚池不置可否,隻是說:“那張臉,好看。”
頓了頓,他補充,“有點像我女朋友。”
當時隻是看著那張臉,他就無意識接過了程書淑敬的酒。
沈風輕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他跟奚池是發小,但高中出國讀了幾年,再回國依然跟奚池考入同一所大學,運氣好還分在了同一間寢室。
同寢一年,他都不知道奚池居然談了女朋友。
“嫂子多大了,在哪兒上學呢?你怎麼也不去看看,或者煲電話粥都行啊。”
這下輪到奚池沉默。
就在沈風輕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奚池開了口,嗓音有點輕:“我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