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喜不語, 半晌,才意味深長道:“有時候, 你聽見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劉光源心頭一動:老板這意思是在維護她?
其實他並不是那麼在意傳言的真實性,因為,無論真實與否,不管徐春花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頂多就是做小嫂子的命。
老板要真再婚的話, 肯定得強強聯手, 而不是扶貧。
“好好開車。”季雲喜閉上了眼睛,開始想礦上那堆糟心事。當務之急是, 怎麼把煤礦解封,多耽擱一天, 他損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銀。
且說林家,一家幾口都為豐梅的回來而歡喜不已, 熱熱鬨鬨的吃了晚飯, 坐一處聊天呢。
怕進梅冷,進芳還把風爐提進屋,裡頭有做飯時燒剩下的火炭, 拿來烤火取暖正合適。徐璐被新聞嚇怕了,擔心會有一氧化碳中毒啥的,讓把窗子給打開, 又用棍子經常的通通風爐底下。
“你咋想的?”她問進梅。
“沒咋想, 我就是氣, 懷孕了婆婆也不給休息, 地裡活計到底是有多少……”其實她去也不用做什麼,活兒全是龍戰文乾的,隻讓她找個陰涼地兒坐著就行。
當然,前提是彆被婆婆看見,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頓罵。
“那你是麵捏的不成?不會張嘴說不去啊。”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也跟進芳一樣,是個小慫包。
“可我要不去的話,兩個嫂子又有想法,到時候鬨得家宅不寧……”
話未說完,徐璐就把棍子重重的扔在地上,“她有把你們當一家人沒?你可先護好肚子再說吧,憂國憂民還輪不到你。”
進梅垂下腦袋,不敢說話了,她媽的脾氣怎麼越來越爆了。
“你就給我個準話,是過還是不過。”怕她有被拋棄的感覺,徐璐又補充道:“像你大姐一樣,離了回來,我靠挖藥養你和孩子。”
進梅還沒說話,眼淚就簌簌的掉。
徐璐看她實在可憐,進荷好歹還有個親媽在,她們姐倆可跟孤兒沒差彆了,從小到大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好容易嫁人了也沒找對人家……她也跟著心酸,掏出手帕幫著擦淚。
“彆哭了,我不逼你,你自個兒想……隻是,任何時候都記著,娘家永遠是你的依靠。”
難得的和顏悅色,倒把進梅的眼淚惹得更多了,“啪嗒”“啪嗒”打在手背上,衣服上。
“哎呀,好了好了,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呢,這麼愛哭,萬一以後生個小哭包出來怎麼辦?”
寶兒聽見,也跟著“小哭包”“小哭包”的叫,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觀察姥姥臉色,應該就是很愛哭,姥姥不喜歡的意思吧?
三個大人全笑了。
徐璐覺著他真的比後世許多熊孩子惹人喜愛啊,就輕輕捏著他粉嘟嘟的臉頰,“你媽也愛哭,怎麼你就不像她呢?”
誰知道,進芳手一頓,臉色有點不自然的說“我也不知道”。
徐璐又笑起來,怎麼這麼較真啊,她也隻是奇怪感慨一下而已。
有孩子插混打科,進梅很快收了眼淚,說起打算來:“戰文這人還是可以的,對我也挺好,就是公婆難伺候……我跟他都尋思著,要是能分開過該多好。”
“想分家?”
進梅點點頭。
徐璐同意,她雖然沒經過什麼事,但也知道兩個年輕人能走到一處不容易,還有餘地先搶救一下,不至於動不動就離婚。
“行,明天再說。”見她一天又乾活又看病,哭腫的眼皮快撐不住了,又讓進芳給她端洗腳水來,讓她洗洗先睡。
徐璐還得計劃一下,進梅的委屈不能白受。
正想著,大門就被拍響,隔壁李國青家的狗也吠起來。徐璐本來嫌天冷,不想出去開門的,但進芳抱寶兒回房了,屋裡隻她一個人,不去不行。
到了門後,她也不說話,隻小聲問:“誰啊?”
“媽,是我,戰文。”
隻見年輕男人滿頭大汗,額頭鬢角頭發濕透了全黏在皮膚上,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徐璐把眼睛放他額頭上,那裡有個三四公分長的口子,血已經流乾了,隻剩紅黑色的血痂,口子挺大,看著有點駭人。
“這是怎麼了?”
龍戰文不答反問:“媽,進梅睡了沒?”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