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徐璐歎口氣。
“春花歎啥氣,你不是識字麽?試試去啊!”當然,誰都不信她真能考上。
她抬頭,見另外幾個識字的中年人,還有剛初中畢業的年輕人,都舉手了……躍躍欲試。
大不了就是考場試而已,自己都讀到大學了,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中考高考,數不清的次數,還會怕?
遂也跟著舉手。
新任村長是村尾的何大忠,鄉裡點名安排的,大家也沒意見。他拿個本子,把舉手的十幾個人記下來。
直到家門口,徐璐都沒把這次舉手當一回事,十多個競爭對手呢,她雖然上過一年大學,但不是科班出身的會計,課本知識也印象不深刻了。
恐怕還不是初中生的對手。
徐璐甩甩腦袋,不想了,先回家吃飯。
院裡,季茹指揮著工人,“叔叔你們輕點兒,這櫃子我阿姨可喜歡了!”不然為啥油漆都快掉沒了,還舍不得換。
“叔叔,桌子放那兒就行,咱們還要吃飯呢。”
劉光源老懷甚慰,他老板的閨女,終於有點大小姐的架勢了。他得勸勸老板才行,生兒子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要不先把閨女培養一下,以後好接班。
徐璐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揉了揉,又退出門,好好的看了眼大門,再進去……對啊,沒錯啊。
可是,為啥院子裡有這麼多東西?床鋪櫃子桌凳全被挪出來了。
“阿姨回來了?咱們快開飯。”
徐璐悄悄把她拉回屋,誰知,屋裡沙子水泥石灰的放著些,她們平整的泥土地也被挖得坑坑窪窪。
“這是怎麼了?”
季茹覷著她臉色,小聲道:“我……我爸說我在阿姨家,應該為阿姨做點事。”
徐璐臉上一頓,“到底是你還是你爸的主意?”
“我爸的!”
小丫頭就這麼把她爸推出去了。
“乾嘛這麼客氣,都說過阿姨和幾個姐姐就是喜歡你,又不是圖你的錢……真是的……怎麼這麼客氣……”
其實,徐璐也早看泥土地不順眼了。
彆人家的地板都是冬暖夏涼,就她們家的夏涼冬更涼……還潮。廚房裡的米都會發黴,更彆說晾在屋裡的衣服褲子。
“阿姨,我爸也是為了感激你照顧我這麼久,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們呢……他知道你為人,給錢你肯定不會收,所以,就讓我們為家裡做點事吧。”
這幾句話說得極其中聽,又順溜……總覺著不像她這個年紀能說出來的。
徐璐疑惑的皺眉。
沒看見季茹和劉光源對視一眼,得意的小模樣。有小劉叔叔幫著出謀劃策,比她爸強多了。
“阿姨,你不許生氣,就讓他們忙吧,咱們快吃飯。”說著就把徐璐推到飯桌前,飯菜已經擺上桌了。
讓劉光源和幾個工人跟她們吃,他們出門坐上麵包車就走了,一個小時後又回來,七手八腳敲敲打打。
徐璐被季茹慫恿著上山,待到天黑才回來,屋裡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鋪上碎石子和沙子,牆上也刷了泥沙,天花板也用木板吊頂了。
隻有徐璐母女幾個那間臥室沒怎麼動過,好歹還有個睡覺的地方。
第二天進荷回來,知道“楊靜”就是季老板走丟的女兒,斜著眼睛不理她。
哼,小騙子!
騙取她們的同情心,其實就是想賴在她們家。
“進荷妹妹彆生氣啦,我也是頭腦發熱,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這不,我正在賠禮道歉呢。”
進荷看著變化了的屋子,勉強哼一聲,意思是勉強可以既往不咎。
但——“那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爸忙,回去我也沒事乾,就在這兒幫阿姨挖藥好不好?不用開工錢,隻要有吃有住就行。”小丫頭知道進荷麵冷心熱,抱著她胳膊搖晃。
沒一會兒,兩個小姑娘又嘀咕到一處去了。
周六一大早,劉光源不止送來了一車的工人和材料,還送來一個據說是全縣乃至全省都有名的數學老師,曾參加過高考改卷的。
徐璐嘴角抽搐,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整天跟著她上山玩瘋了不算,還有補習老師直接送上門,見她沒空,名師還自覺的遊山玩水去。
到了飯點,再遊回來,一副“我已經看透你了”的模樣,隨意扔兩本給季茹,“不喜歡數學吧?那就改文學吧。”
徐璐:“……”莫非他是文理雙料名師?
直到這位補習老師看見屋裡做作業的進荷,眼睛一亮,“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