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在徐璐的焦急等待中, 進梅姐倆終於到家了。
此時, 天已經黑透了。
進梅遞毛巾給戰文擦手上的汗,他的車技還不算太好, 尤其天黑開山路, 確實挺嚇人的, 心都提嗓子眼了。
“怎麼不在雲安過夜?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就行。”徐璐見他們三個都情緒不大高,悄悄拉進梅回房, “到底怎麼說, 沮喪成這樣。”
進梅卻突然笑了:“媽彆擔心, 沒沮喪,是被戰文嚇得,糖廠上來那個坡, 熄火了呢。”
徐璐鬆口氣,“那意思就是你姐沒事?”
“嗯, 大夫說暫時沒事, 看不出什麼。”
徐璐睜大了眼:“那她三年了懷不上是啥毛病?”
進梅往四下裡一看, 小聲道:“大夫說她還是姑娘身呢,懷啥懷。”仍然一副驚魂未定的語氣,顯然白天在醫院沒少受驚。
徐璐“啊”的叫出來,她知道“姑娘身”什麼意思, 可……可她不是都結婚三年了嗎, 這怎麼……怎麼比故事會還狗血?!
她倒不是說希望她跟那男人發生點什麼, 相反, 知道他們沒啥,沒被狗咬,她居然還覺著鬆了口氣……隻是——“大夫咋知道的?”
進梅又往門口看了看,不夠放心,居然過去把門閂上了,才幽幽道:“人家大夫要給她做婦科檢查呢,她像個木頭似的啥也不說,那什麼檢查的東西都快放進去了,大夫才發現……要不是發現得早……你說氣不氣人?”
徐璐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兩個雞蛋了。
老天爺啊,來道閃電劈死她吧!她雖然沒交過男朋友,但高中就知道擴.陰.器在沒有性經驗的女性身上是不能用的,多少新聞說什麼被醫生破.處啥的……她快被雷得外焦裡嫩了。
林進芳莫非真是個傻子?!
進梅氣得跺腳,越想越氣,“媽你說這都什麼破事兒,我姐是真傻還是當我們傻呢,這麼大的事也不說一聲,還好大夫有經驗,不然……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徐璐點頭,舉雙手同意。
“對了,你見過她嫁那男人沒?”
“切,就那小白臉,也不知道我姐看中他哪兒了,又掙不來錢,性子又軟,跟他媽拴褲腰帶上的小白兔似的……”說起那位“前姐夫”,進梅真是一肚子的看不上。當年她姐跟楊大滿的事,她也隱隱知道些,本來說好幫她一起勸媽的,誰知沒幾天她就說要嫁外省了。
“媽你沒印象也正常,那天她收了東西就跟著小白臉走,你追到村口也隻是看見她……背影。”越說聲音越小,到後頭要不是徐璐豎起耳朵,根本聽不清。
果然,徐璐眉毛倒豎:“這死丫頭!”咬牙切齒。
進梅覷著她臉色,欲言又止。
“看什麼看,你也學她臭毛病?有話快說。”徐璐雙手叉腰,也不知是天熱還是真氣上火了,臉上騰騰燒得難受。
“我……我也問過,她說是……說……”
“有屁就放!”
進梅悄悄伸了伸舌頭,快速道:“說那男人常跟他同事睡宿舍,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
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徐璐突然靈機一動,問:“他同事男的女的?”
“對!我跟媽一樣,也是擔心小白臉在外頭養個野老婆呢,但我姐說同事是男的,經常來家裡吃飯,關係很好,對她也很客氣,還會時不時給她買鞋子襪子,她倒是放心。”
徐璐扶額,暗罵一聲“死丫頭”,這世界,男的也不一定放心。
結合進梅描述,徐璐有一半可以確定,那男人估計是個gay,林進芳這死傻子死丫頭當了兩年同妻還不知道呢!說她是真傻,真瞎眼真是沒罵錯。
徐璐倒不是排斥同性戀啥的,她始終堅信,人人都有性取向的自由。但,犧牲他人青春和幸福來掩蓋自己的性取向,最後還把進芳掃地出門,真的很過分!
特彆過分!
進芳再傻,那也是她閨女,哪裡輪得到那男人糟蹋!
“死丫頭!”
進梅點頭,對,她媽罵得好,她姐就是個死傻子,嫁過人的人了,男人沒跟她有夫妻之實這麼大的事,居然將她們瞞得嚴嚴實實,“她要早跟咱們說就好了。”
徐璐點點頭,但也知道,以林進芳那動不動就臉紅的性子,要讓她跟她們敞開心扉說男人沒跟她睡過……打死她也說不出。再說了,記憶裡春花姐也沒跟她說過男女怎麼生小孩的事,那小白臉真是gay的話,更加不會跟她提這事……估計自己也是懵的。
畢竟,她跟讀過初中的進梅不一樣,才小學畢業就沒念書了。
“去,叫她進來。”
進芳低著頭,一步步挪進來,“媽。”
“嗯。”
進芳悄悄抬頭,見她媽又不說話,跟季叔叔真是越來越像了,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