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說蘇氏給了她幾個鋪子練手,其中就有琳琅館這間金玉鋪。
是以那個掌櫃口裡說的東家,不就是盛則寧本人。
她不願意把玉賣給他。
“殿下?”
德保看見封硯眉心忽蹙,還以為他對這個結果不滿意,趕忙道:“要不奴婢再去加點錢……”
錢都能使鬼推磨,還愁不能買塊玉嗎?
“不必了,讓金掌櫃找找彆的地方,不拘於上京城裡,本王可以等。”
德保應了一聲,呆呆地目送瑭王悶聲不樂地轉身走了。
這是怎麼了?
*
盛則寧本想去找梅二娘。
但想到梅二娘與她的竹馬可能正在一塊,這個時候前去打擾不妥,就讓車夫駕車回府。
還沒等走多遠,在半道上就被人攔住。
是大房一位名叫采芝的婢女。
盛則寧讓竹喜下車問了情況,得知是盛則柔的馬車給人碰壞了,現在沒有馬車回府。
“這不是什麼事,我的馬車尚有餘地,讓二姐姐上我的馬車。”
采芝千恩萬謝,不一會就扶著帶著帷帽的盛則柔從不遠的地方過來。
竹喜讓出位置,與盛則柔的兩名婢女坐在一處。
盛則寧見盛則柔的臉色紅潤,不由好奇:“二姐姐的臉怎的如此紅,不是傷暑了吧?”
盛則柔聞言,臉更紅了,還低下了腦袋。
采芝和另一個婢女都掩唇低笑。
“你們不許笑了。”盛則柔惱羞,輕聲細語地命令自己的婢女。
“這是怎麼回事?”盛則寧更好奇了,問采芝:“采芝你說。”
采芝瞄了一眼盛則柔,“姑娘的馬車給撞壞了,差點車都塌了,好在路過的一位郎君及時出手相救,我家姑娘才沒有傷著。”
盛則寧這下明白盛則柔這張紅臉為誰而來了,“哦~原是這樣,就不知道是誰家的郎君?”
“那位郎君說姓薛,剛到上京城不久,奴婢瞧著也是個生麵孔……”
盛則柔視線落到一邊,似乎不想同采芝和盛則寧講話了。
“二姐姐,那位薛郎君長什麼模樣?”
“三妹妹你就彆笑話我了。”
“我可沒笑話你,隻是姐姐若不說個樣子出來,如何讓大哥哥去幫你打聽姓薛的郎君?”
“這個不妨,三姑娘。”采芝眉飛色舞道:“我們聽到三天後那位郎君生辰,要在蘩樓擺酒慶賀呢,我們姑娘說要送生辰禮。”
盛則柔本是羞愧不已,隻恨馬車上無處可藏,隻能任由盛則寧和采芝,你一句我一句地‘笑’她。
她忽而想起自己允諾的生辰禮還沒下落,輕輕抬起頭問盛則寧。
“三妹妹,我聽二伯母說你手上有一塊玉,品質上乘,不知道可否賣給我?”盛則柔平素很少求人,一來她本就膽小,二來她害怕被人拒絕,嬌柔的小臉滿是惴惴不安,像隻小翠鳥,一有風吹草動就要躲起來。
盛則寧又怎麼忍心拒絕她。
“那塊青脂玉可不便宜,二姐姐可舍得?”
雖然是一族同枝,但是老話說的好,親兄弟都要明算帳呢。
盛則寧之前從如意寶齋裡買下的那塊也是青脂玉,因為如意寶齋的那塊比自己手上的大一倍,價格自然也高一倍。
雕玉是個精細活,太小了她怕雕壞了,所以還得用那塊大的,又跟著琳琅館裡的師傅先拿了幾塊便宜玉練手,等這個花紋雕熟了才敢用青脂玉。
看是她隻用了半個月在青脂玉上,其實在之前她還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舍得,隻要三妹妹肯割愛……”盛則柔睜大眼睛,期盼道:“三妹妹真的肯轉讓給我?”
雖然大伯父、大伯母不幸亡故,但是大房的產業還在,盛則柔更是有自己的私產,拿出錢對她而言也不算是難事。
隻是盛則寧在她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不免有些感同身受。
“二姐姐可有先著人了解,那位薛公子家中是否已有妻妾?”
盛則柔臉上的紅都蔓延到了耳朵尖,“三妹妹說到哪裡去了,我隻不過是為了恩情,不為彆的。”
盛則寧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那也要查一查先,二姐姐你可以先和祖母提一提,看看祖母的意思。”
大伯母不在後,大房的兩個孩子都是盛老夫人照看的,二姑娘的婚事也是老夫人做主。
盛則寧自打知道自己的婚事被拿出去做了交換,不想這位秉性單純的姐姐最後也受到傷害。
盛則柔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明日讓掌櫃把青脂玉送來,咱們錢貨兩訖。”盛則寧笑了起來。
兩姐妹都高高興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