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在此?”封硯洗乾淨她的兩隻手,把它們從水裡拿了出來,在月光之下打量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傑作,身上的傷痛都變輕了,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盛則寧也看見自己的小手攤在封硯的手掌裡的樣子,軟弱無骨一般,還不斷往下滴水。
不一會水就潤.濕了兩人的衣服,留下了一片水跡。
她動彈不得,所以也不能控製自己抬起手,隻能眼睜睜看封硯在她麵前擺弄,仿佛那是他喜愛的玩具一樣,何其怪異。
“我、我原本就是想在上麵看一會熱鬨,結果腳一滑就掉了下來,好巧不巧不小心聽見有幾個黑衣人在商量乾壞事……然後……就這般了。”
盛則寧幽幽歎了口氣,她真的有點倒黴在身上。
封硯聽了都會同情她的吧。
“你,原來真的是為了救我而來。”
“?”
啊,不是。
不等盛則寧再開口,身後的人就將手從身後圈住了她的腰,低聲道:“其實我早已經有所安排,你不必為我涉險……”
他既然知道宸王會有所行動,怎麼可能不設防地孤身進來。
盛則寧眨了兩下眼,滿臉疑惑。
涉險?
其實封硯並不知道她跑回來之前是先逃跑了,若不是見那黑衣人虛弱,她又剛好撿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恐怕就沒有那麼幸運能救下他。
她有幾斤幾兩自己還能不清楚?
不過封硯都這樣誤會下去了,而這些事情解釋起來就太過複雜和麻煩了……
盛則寧感覺腰肢被越鎖越緊,整個人仿佛都快嵌入他懷裡,有些不自在。
也許是因為事情並非封硯所想那樣,她心虛,也可能是因為她在夢裡居然還是嫁給了他,她憂慮。
“殿、殿下安排了照應的人?那怎麼不叫出來?”
封硯沒想到盛則寧會提這個問題,一時沒有想好回答。
他本來是想叫出暗衛,可是盛則寧心急來救他的那一刻,他便想,還好暗衛還沒有召出來,能看見這一幕,他即便被那黑衣人的暗器傷了,也甘之若飴。
一個小娘子能不顧性命來救他,心裡定然是有他。
他把盛則寧放開,將她扶靠在溪水旁光滑的石頭上,月光照著兩人,明晃晃的白光清冷如雪芒。
“則寧。”
封硯持起她的手掌,望著她道:“我必不負你。”
猶如頭頂滿天神佛,他一字一字如誓言一樣吐出。
他們生死相許過,必然是要結發為夫妻,從此恩愛兩不疑。
盛則寧雖然靠在石頭上,可是腦袋瓜還是嗡嗡嗡狂震了一會。
她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封硯竟有了這樣一番承諾。
這種想法不對等的時候,她總是在懷疑自己,究竟是哪裡行差踏錯了?
可是她又鬼使神差想到,或許如今無論她說什麼,封硯都會答應。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那殿下可能答應我一事?”
封硯果然不疑有他,“你說。”
盛則寧見封硯居然答應的這樣快,心底還有些忐忑,盯著他的眼睛,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倘若盛家真的能扶持殿下成功,能不能特赦免死。”
“你為何會提這樣的要求?”封硯即便情迷意亂,也不是那種容易昏了頭的人。
“盛則寧認真道:“臣女不懂朝局,也不懂我爹這官當的好不好,可是我也知道人生在世,沒人不會犯錯,有些錯很小,賠禮道歉就可以揭過,有些錯很大,挫骨揚灰也不會被原諒,我隻是擔心若有一天,我爹犯下了的錯不被容忍,隻想求殿下看在現在盛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饒過盛家上下的性命,就、就將我們流放去逐城,不要滿門抄斬,可以嗎?”
古往今來風光一時的權臣重臣,有多少能善始善終的。
若沒有一條好的退路,隻怕爬的越高,摔下來隻能粉身碎骨。
“你們?”封硯敏銳地抓住這個字眼。
盛則寧是把自己歸入了那個會被他處死、會被他流放的範疇裡。
“我也姓盛,自然是我們。”盛則寧想到已經開了這樣的口,自然要為自己也爭取多一點保障,這次她聲音順暢了許多,很自然道:“若他日,我冒犯了殿下,無論大小,殿下能否不牽連我家人。”
封硯抿了抿唇,雖然感到有些怪異,但看見盛則寧滿臉期待,還是一口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真的?”盛則寧沒有料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雙眼變得尤為明亮,說是天上璀璨的繁星也不為過。
封硯伸出濕漉漉的右手托住她的香腮。
他一開始並不能明白盛則寧為何會提出這般奇怪的要求,但轉念一想,他似乎又明白了。
麵對身份的變化,她會有彷徨、擔憂,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所以她會尋求他的承諾,就是出自對未來不確定的害怕,換一種說法,何嘗不是承認他是可以依靠信賴的人。
“自然是真的。”封硯相信隻要等他給出承諾的那一天,盛則寧就能徹底放下心來,明白他不相負的決心。
“那……”盛則寧歡心過頭,忍不住對他綻出了笑容,如瀲灩的水波,婉風流轉。
封硯心底湧起一種難.耐的渴.求。
他忽然就低下頭,用唇覆上了那片柔軟,吞下了她餘下的聲音。
盛則寧正啟開唇瓣,話還沒說出口,下唇瓣就被人輕輕一含。
那濕.潤的觸感幾乎一瞬間就把她所有的深思轟出了腦海,成片的空白讓她傻愣愣地睜著眼,就看著近在咫尺的封硯如何垂著眼睫,闔起那雙清冷的眼眸,繾綣纏綿地吻住了她。
他那麼冷咧的性子之下,怎麼還會有這樣溫熱的唇?
那太過溫柔的親吻麻痹了盛則寧,她甚至還沒有想過這樣做不對,就不禁沉.淪其中,但是封硯並不想止步於此。
夢裡想要如何輾壓,欺舌,在這一刻都忽然就爆.發了出來。
有多大的忍耐,就有多大的欲.望。
在盛則寧明白過來時,她的唇舌已經徹底落入了封硯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