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鬥獵,禁軍先是清剿驅逐了北林當中的猛獸,又是設下崗哨,巡邏值守,防止有人闖入搗亂。
但是隻要有人,就不可能纖悉無遺。
瑭王府的護衛便是喬裝了一番,從一隱秘陡坡潛入其中,往著約定地方摸去。
“咱們殿下這麼久都沒有發出信號,莫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其中一護衛擔憂地問。
“不可能,宸王府的動向我們時時都盯著,殿下也不是任性之人,怎會不安計劃行事?”
“……不過的確時間有點久了,不成,你們兩個腿腳快,前去探一探。”
兩人領命離去。
*
溪水湍流不息,又急又猛。
涔涔的聲響掩下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
岩石就在後背,盛則寧避無可避,被堵在封硯的雙臂之間,灼熱的氣息烘得她滿臉漲紅,茫然無措。
她曾見過一些公子紈絝在秦樓楚館前偷香竊玉,那猴急的模樣猶如一隻急於拱白菜的肥豬,左右亂吻。
但是封硯卻極耐心,就像是攻城掠地時,講究寸寸推進。
隻不過最初的溫柔已經不複存在,這般強勢地霸占不放,讓人難免害怕起來。
像是快要被他囫圇吞下一般。
至於從剛剛兩人在尋常不過的談話中,為什麼忽然就會吻了起來?
盛則寧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的失神給了封硯極大的方便,那截軟舌如入無人之境地侵.入她的口腔裡,無儘地索求。
她不禁發出抗議的嗚咽。
那雙緊閉長睫掀開了一些,清冷的月輝照亮了他的眸。
讓盛則寧看清了他眼底翻湧而起的風暴,是放肆的、威迫的、毫不加掩飾的欲.求。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人,隻有不斷地汲取才能得到滿足。
盛則寧心猶如撞鐘一樣,咚得一下,震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皆為之一悚。
這障果未免也太毒了。
就連一向能把自己情緒掩飾得天衣無縫的封硯都被影響至此,仿佛是被捅成了篩子的窗戶紙,裡麵是什麼,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震驚過後,盛則寧回過神。
雖然她不是被人占了便宜就要死要活的性子,但也知道放任的結果隻怕會越來越糟,尤其在她還不能動彈的時候。
在那放肆的、幾進幾出的舌尖再次探過來時,她毫不客氣地用牙齒撞了過去,這也是她唯一還能用的上的反擊。
上一回封硯沒嘗過的利齒,如今也‘嘗’到了。
血的鐵鏽味在兩人的口腔裡同時擴散開,封硯緩緩把臉往後移開,舌尖的刺痛使得他不得不徹底睜開雙眼。
眸子裡還殘留著沒能完全抽離的深色在盤桓。
他曲起指背,輕輕碰了碰唇邊,唇線沉了下去,目光凝視在輕喘著氣的小娘子臉上,若有所思,又不得其解。
盛則寧咬了他。
舌尖和唇角都有她不知輕重蹭出來的傷口,小卻疼。
盛則寧悄悄抬起眼。
見封硯臉上居然浮出了困惑。
就好像被她咬是一件很想不通的事情。
她輕輕抿了下自己的嘴,唇瓣被他吮地有些發麻,微.腫。
……活像是吃了一斤的麻椒。
不過無妨,這不是眼下要緊的事。
盛則寧有宰相的胸襟與大度,不會和不清醒的人計較。
如今最應關心的是封硯的狀態。
這關係到他們今夜能不能安然度過,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佯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盛則寧語氣如常地開口:“殿下,您沒事了吧。”
本以為是被盛則寧討厭了才被咬,沒想到卻得來了她一句關心,封硯抵住傷口的手放了下來,看見皎潔月光下盛則寧那雙瑩潤明亮的水眸,仿佛春波瀲灩,那雪腮上泛起霞色,猶如掃過胭脂般豔麗。
唇瓣瑩潤,帶著水光。
他心弦一動,又將手伸了過來,就用指腹擦拭掉她唇瓣上的水跡。
“抱歉,適才是我心急了。”
盛則寧本想著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地揭過不提,也就尷尬不到兩人,沒想到封硯還如此正正經經地給她道歉,倒讓盛則寧不能裝作沒發生。
“呃……我知道,一定是那些黑衣人撒的障果……”多少帶了一點迷幻作用。
“下次我會注意一些。”
“?”
盛則寧驀然把自己的話語堵住了喉嚨裡,不進不退,如鯁在喉。
他竟然是有意的。
還下一次?
盛則寧再一次仔仔細細打量封硯。
他怎麼能用那副矜貴自持,端方正直的斯文臉皮說出這樣的虎狼之詞,還能做到一寸臉皮都沒有紅。
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唐突之詞,封硯直起身,將話題一轉:“你身子還不能動?”
說起這個,盛則寧一個沒控製住自己,瞪了封硯一眼。
本來她就感覺渾身沒有力氣,再給他剛剛這般那般,她就更加覺得手腳無力。
“此處並無那股腐爛果味,想來那些人隻撒在了入口之處,深處便沒有了。”封硯抿了抿唇,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