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用江落提醒,陸有一也沒再發出聲音。
他們在門前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雙腿發麻,腳也在汙水中泡得冰冷僵硬後,兩個人才緩緩退到床邊。
等終於坐在柔軟的床墊上時,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陸有一是放鬆的一口氣,而江落則是舒暢的一口氣。
黑暗中,黑發青年的眼睛越來越亮了起來。
他伸手摸上胸腔,感受著手下心臟的跳動。“撲通、撲通”,每一下都是激動而有力的跳動。
太刺激了。
沒有死亡的威脅,這種一波又一波接連不斷的生死危機簡直讓江落的情緒高潮迭起,不斷攀上最高峰。他在黑夜中捂住不受控製翹起的嘴角,肩膀輕輕顫抖。
這就是池尤所說的瘋狂的追求?
確實是瘋狂的,極具著池尤的個人魅力。
不得不說,他太會投其所好了。即使江落很想要揍他一拳,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場夢境裡。
江落的臉上染上薄薄紅暈,隨後又冷靜了下來。他拿出手機,和陸有一在網上聊天。
【江落:彆出聲,外麵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陸有一:這個夢也太恐怖了吧,我心臟快跳到嗓子眼裡了!】
【陸有一:不過江落,那個鬼怎麼還叫你老婆?】
【江落:我也不知道,那鬼眼瞎吧。陸有一,你們為什麼會一起入夢?】
陸有一也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一起入夢。
這樣的結果,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可在昏迷之前,他們全在陸有一的公寓裡,公寓門被鎖了,沒有外麵人的侵入,隻有內部人才有機會對他們動手。
但誰會做手腳呢?
全公寓的人,都是陸有一信任的人。
其實答案已經擺在陸有一麵前了,但陸有一卻不想去相信。
他神色黯淡下來,勉強對著江落搖了搖頭。
死鬼……是你嗎。
江落沒有再問,【等天亮的時候,咱們去找塞廖爾他們。】
*
晃晃悠悠從三樓往下走的白葉風回到了二樓,二樓203的門前站著一個黑影,那黑影問他:“不見了?”
白葉風懊惱地道:“你嚇到他了。”
“我嚇到他了?”黑影往前走了一步,走廊上的燈光掃到了他,露出一張英俊的麵孔,“不是你嚇到他了嗎?”
白葉風也走到燈光下,他和秦梵對視了一會,突然一起捂著肚子彎著腰悶笑了起來。
他們的動作一模一樣,甚至詭異到了笑聲也重疊在了一起,聽在不知情的人耳中,恐怕以為這是一個人發出來的笑聲。
壓抑的大笑聲逐漸停下,兩個人異口同聲收起了笑。
白葉風靠在牆上,麵上那些愚笨的神色儘數消失,他勾著唇,明明暗暗的色塊搭在他的鼻梁處,陰詭的氣息若隱若現。
“他被我們嚇到了,”他嘴角惡劣地挑起,拖長音道,“那樣的表情,可真是令人有成就感。”
*
人類的潛意識會覺得白天比黑夜要更為安全。
天剛剛一亮,江落就打起精神,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走到七點半。
七點半一到,江落就聽到了樓下傳來了關門聲。
白葉風去上班了。
又耐心等了半個小時,江落和陸有一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二樓。
江落打開了203的門,門內果然沒有了人。他讓陸有一等在門口,獨自進去翻箱倒櫃,找出了不少現金。除了現金,他還在白葉風的枕頭底下找到了一張黑金色的卡。
卡上烙印著五個字“順心健身房”。
這是一□□身卡。
不管有沒有用,江落先把卡拿在了身上。等他沒看到其他有用的東西後,才走出門跟著陸有一離開了幸福小旅館。
幸福小旅館的老板還在一樓的前台處坐著,見到他們兩個人離開時,眼神陰毒,像是恨不得將他們吞吃下腹一樣,死死地盯著他們走出了旅館,目光都能在他們的背後燒出兩個大洞。
陸有一不由打了個寒顫,緊貼著江落快步離開了這裡。
旅館外麵的世界和現實生活中沒有什麼不同。但人跡稀少的街道上,角落牆角卻濺著不詳的鮮血。有的屋子房門大開,從門口到玄關的空曠能看出來這些人家已經糟了難,房屋成了空房,光明正大地荒廢在了這裡,可來來往往的人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越看越是心驚膽戰,細思極恐。江落和陸有一在路邊打了一輛的士,看了司機好幾分鐘,確定他是人之後,兩個人才上了車。
司機師傅問:“往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