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灩神色平靜,先向沈瑤林施了一禮後,站直身子,麵對沈氏父子,開口道:“我名花灩,涿郡人,一年多前由玲瓏夫人從琉璃館買入紅袖山莊,再由紅袖山莊進入沈府。現在,在沈府負責往紅袖山莊運送吃穿用度等一些日常用具……”
“三天前,我們仍照常運送一批糧食去紅袖山莊,半路卻遇到流民搶糧……”
沈父和大公子沈瓊樹麵色微沉。
這件事情怎麼沒有人上報於他們?
“流民不過是一群不成氣候,餓得快要半死的老弱而已,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便被沈家護衛打得四散潰逃……而這裡麵有一個人,是我在琉璃館時認識的人。”
“他原名叫陳小四,禹地人,曾被琉璃館買入,不過半月就又被轉手賣了出去……他運氣不好,買他的隻是洛陽城內一個小官之子,後來,那家人得罪了上司,全家人被下獄。他不想再被賤賣,於是,就逃了出來,一直在洛陽城附近以乞討為生……”
“洛陽城門不開時,他也正好被關在了城外,便與流民混在了一起。這段時間,城門把守不嚴,他找了個空子,幾天前就又回到了洛陽城。原以為城內日子好過,卻不知道洛陽城的日子也不如以前好討要了,他和一群乞丐餓瘋了,剛好看到沈家的糧食車,便瘋了似的上來搶,然後被我們抓住了……””
花灩的語氣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可是,沈父還是很疑惑,這些事兒與我沈家有何乾係?
花灩看了一眼沈父,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仍是平鋪直述道:“我見到故人,便向小隊長求情,放了他一條生路。他臨離開前,感念琉璃館半月照顧以及今天的救命之恩,告訴了我一件奇怪的事兒……”
大公子沈瓊樹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直覺告訴他,這個叫花灩的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才是對他們沈家最重要的事情。
“洛陽城外的流民中間近些日子混進來一群奇怪的人。這些人不似城外的流民那般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相反一個個臉色紅潤,身強體健……這些人卻是由一股流民引進來的……他們四處與其它流民說他們吃得這般好,是因為他們賣身進了綠旎山莊,後來犯了錯被趕了出來……”
“將綠旎山莊說成是金銀鋪就之地,糧食堆滿倉,滿到順著倉門外淌……”
這回不隻沈父變了臉色,連大公子沈瓊樹的臉色都變了。
心驚肉跳。
這很明顯有人這是要煽動流民對付沈家。
“他……他們是打算搶劫沈家嗎?”,沈父顫聲猜測道。
花灩搖頭:,“據陳小四說,當時確有流民有這個打算。可是,那些人卻說沈家要往隴西遷移,必然會帶上所有沈家的糧食和財寶,已有勢力打算在洛陽城外埋伏,就像當初對付謝家一般。那人建議,他們可以在兩方交戰時趁亂搶糧……”
隨著花灩的話音落地,沈父已經臉白得沒有了血色。
“是何人要害我沈家?!”
他幾乎可以想到,當沈家遭遇埋伏,正與敵人打得難舍難分之時,幾萬流民一擁而上……所到之處,皆是沈家人的屍首,血肉模糊。
洛陽城外可是有幾萬流民,若真如花灩所說,本就有勢力在洛陽城外埋伏,打算將他們沈家一網打儘,這洛陽城外的幾萬流民可就是雪上加霜了,沈家真的會有傾覆的可能。
他們整個沈氏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兩千餘人,還要拉糧食帳篷衣物等輜重,還有老弱婦孺……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沈父能想到的事情,大公子沈瓊樹隻會比沈父想得更清楚透徹。
此計甚為陰毒。
流民搶糧是假,幕後之人之所以挑撥流民針對沈氏,分明是想借這幾萬流民之手,要將沈氏置之死地。
也許受過虎賁校尉操練的沈家護院可以以一敵十,可是,猛然撞上早已餓瘋了紅了眼的流民,那將宛如瘋虎入羊群一般。
其慘烈可想而知。
沈瑤林此時也後怕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
若是她沒有留下花灩,而是,粗暴的將所有人都轉送入琉璃館,她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得知此條消息?那麼,她是不是會步上原身父死兄慘死、忠仆四散,被千刀萬刮的命運?
“你可知是哪方勢力要在城外埋伏我沈氏?!”
大公子沈瓊樹開口,語氣充滿凜冽的寒氣。
“城北太常蘇氏!”,花灩道。
大公子沈瓊樹雙眸狠戾,“蘇敬、蘇善文父子?!”
竟然是他!
電光火石間,大公子沈瓊樹就知道那些混入到流民中間的人是誰的人了,想必就是蘇氏的人!
沈瑤林咬牙切齒。
這幾年,蘇氏父子向上爬得極快。
蘇敬升為從三品太仆,而蘇善文則成為了正二品的太常。
書上原主就是因為蘇善文才落得那個下場的,自從身邊有了沈千堂,蘇善文又被重傷,閉門不出在府養傷,得以清靜。
沈瑤林以為一切就到此為止了呢,卻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放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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