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中過後就是隴西了……一切都會好的……”
馬車搖晃,沈瑤林閉著眼睛由著無憂為她上藥。
因為閉著眼睛,她並沒有看見清雅雋秀的無憂聽完她說的話後,上藥的手不由得為之一頓,眼色微斂,片刻後才恢複如常,溫和道:“女公子這幾日便閉目休息吧,以免用眼過度。”
沈瑤林睫毛抖了抖,感受到眼睛上藥布的重量,又喪氣的說:“我倒是想睜開,我這兒睜得開嗎我?!”
“每次遇到你,我就要遭一回罪。”
“這回又不知要瞎上幾天?”
沈瑤小聲林嘟嘟囔囔道。
她這就完全是遷怒,不講理了。
無憂的耳力極好,聽完了沈瑤林的話,他一邊收拾藥匣一邊淡淡回道:“女公子這話錯矣。”
“是女公子每次先遭罪,後由貧僧來醫治的。”
沈瑤林櫻唇微張。
無憂這家夥居然學會吵嘴了?!
生氣了?!
這可太難得了。
她竟然把無欲無求的無憂和尚給氣得開了‘嗔’戒?!
沈瑤林眼珠‘咕嚕嚕’的亂轉,真想看看無憂現在是什麼表情,隻可惜,眼前一片黑暗,隻能是想想。
“女公子,您快老實一些吧。”
“您那眼皮子腫得又紅又亮,都隻能睜開一條縫了……若不是無憂大師在,看您這一路可怎麼辦?”
煙年用手輕輕壓著沈瑤林的眼睛,不讓她亂動,心疼得抱怨著。
“日後這活兒,您還是省了吧。”
“您心軟。”
見不得那些死啊、活啊的事情。
她家女公子金尊玉貴的養著,皮肉嬌嫩得很,若是回回這樣腫著眼睛回來,她還活不活了。
“好啦……我知道了……”
“等日後到了隴西,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當然也就用不著我了。”
沈瑤林這樣想,對隴西就越發的充滿了期待,連語氣都多了幾分歡快。
“女公子,很期待到隴西?”,無憂白衣翩然,盤膝而坐,眼底幽靜深邃。
被蒙著眼睛的沈瑤林沒有覺出任何異常,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由衷的說道:“不隻是我啊,整個沈氏的人,都盼著能到隴西,過上安穩的日子呢……”
一路的長途跋涉,他們已經走了近三分之二的路程了。
眾人身心俱疲。
越是如此,越是對安定的生活無比的渴望。
現在,隴西幾乎是整個這剩下來活著的一千多人的精神支柱了。
若是沒有這個盼頭,怕是早受不了這樣的苦了。
“可隴西也未必就安穩啊……”,無憂的聲音輕得不近可聞。
沈瑤林沉默。
片刻後,摸索著,臉朝向無憂的方向,流雲般的長發沒有束起,披散於腰間,慧黠靈動的雙眸此時被白色的藥帶蒙著,憑添了幾分脆弱的病態美,卻依舊仙姿玉色,不染纖塵。
“若是楚北決也輸了,這天下間,就再難有一塊平安的立足之地了。”,相對於其它勢力,沈瑤林更相信楚北決一些。
無憂身子微微一震,“女公子竟如此信他?!”
“是!”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他們隻能堅定的前行。
沈瑤林要將這種信念傳達出去,讓周圍的人對明天充滿希望,打起精神。
無憂沉默了良久,才悵然歎道,“女公子說的沒錯。”
“大將軍楚北決確實是文韜武略天下第一人。”
“若是連他都無法平定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的話,貧僧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擔此重任……”
無憂的眼神悠遠,微微有幾分失神。
煙年看在眼裡,心頭浮現幾分怪異。
往日裡無憂大師都是澄靜淡然的,何曾見過他這樣的表情。
沒等她確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無憂就已經拎起了自己的藥匣,敲了敲車壁,示意馬車停下,“女公子,貧僧會每隔兩天為您換一次藥,請您切莫貪書用眼過度。”,無憂的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見沈瑤林乖巧點頭後,便掀開車簾,自行跳下去離去。
煙年歪了歪腦袋,心中暗笑自己。
果然是她想多了。
沈瑤林的眼睛換了兩次藥後,便已經徹底好了。
而此時,他們也到達了平中。
也許是因為沈家在伏牛山儘滅了魏福海的赤衣衛,沈家護院經曆了血與火的曆練之後,越發凶惡難惹。這一路行來,各方勢力到是安分得緊。偶爾有幾方勢力的探子尾隨其後,也儘數讓沈千堂給殺了滅口。
這麼一來,倒真的震住了一些人。
就在沈瑤林以為她們沈家會這樣一直平平安安走出平中,到達隴西之時,他們在平中轄下最大的淮陽郡被淮陽的流民們包圍了……
寸步難行。
……
作者有話要說: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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