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鞘嶺。
“瑾王,楚北決將我們安排在烏鞘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屯騎校尉褚江憤怒無比,“憑什麼讓我們做為對付氐善人的主力?!”
竟然讓他們以十萬兵力硬抗氐善人的三十多萬兵馬,其它五路援軍就跟在他們讓後麵撿漏。
楚北決的心太狠了!
他這明擺著要借氐善人之手消滅他們!
氏善人是馬背上的民族,驍勇善戰,身體素質又好,能以一敵三!
他們陳郡這十分人是要硬抗這九倍以上的兵力,還要將他們全線擊敗,這怎麼可能!?
除了借氐善人之手弄死他們之外,屯騎校尉想不出彆的理由!
左參軍周柏良緊緊的擰著眉,不發一言。
雖然有些荒謬,但是,若是以丟掉隴西為代價,借氐善人之手消滅陳郡這十萬兵馬,滅掉瑾王,搶走天女,以楚北決的狠,不是做不出來。
右參軍吳昱胡子險些掐斷,瞠目結舌道:“不……不可能吧……”
楚北決可是一向素有威名的。
手段這樣下作,難道不怕影響他的名聲嗎?!
“名聲算什麼?!若是今天我們陳郡的人全軍覆沒了,誰又會知道楚北決這狠毒的心思?!還不是任楚北決自己說的算?說不定,他還會汙蔑我們沒有戰力,被氐善人一擊即潰!”
“瑾王,我們不能在這裡白白送死!”
“我們撤吧!”
“撤回陳郡!”
“我就不信楚北決會真的任氐善人通過隴西!”
屯騎校尉褚江情緒極為激動。
其它心腹臉上神色變幻不停,覺得誰說的都有道理,不知該如何是好,都隻能看著他們的主公瑾王謝行之,盼著主公早做決定。
若是要撤,他們就要快!
氐善人再有一刻鐘的路程就要到達烏鞘嶺了。
若是被咬上,他們就撤不了了。
天女李慕夏一身雪色戎裝守在謝行之一側,柔嫩的下唇被深深的咬出一個唇印,看著謝行之的目光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她在擔心!
她真的很擔心!
這個計策太毒了!
而楚北決真的有可能會想出這樣狠毒的計策的!
為了殺謝行之,他可是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一瞬間,李慕夏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奉命毒殺謝行之的那一刻,臉白得嚇人,連手指尖都是冰涼的……
謝行之似是感覺到了身邊天女李慕夏的情緒波動,大手握住那雙冰涼的小手,星眸漾起淡淡的笑意,溫柔道:“無妨!”
隨後,謝行之緩緩站起身,雪色戎裝,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眼似寒星,威嚴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傳令下去,守好各個山口,我們要的不是殲滅氐善人,而是,擊潰氐善人!”
“無需追擊!”
追擊是其它五路援軍的事兒……他們隻要做好給氐善人當頭一棒的棍子就好……
若是想要殲滅氐善人,以他們這區區十萬兵力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借助天險擊潰氐善人卻是可以的。
他們的身後就是隴西。
自有隴西的軍民源源不斷的為他們提供糧草,他們隻要守住這烏鞘嶺,氐善人必然崩潰、退敗。
因為,氐善人向來是隻帶幾天的糧草。
他們的性格就是殺到那裡就搶到哪裡!
隻要通不過這烏鞘嶺,他們又能搶誰充做補給!?
沒有了糧草,他們除了敗退,彆地辦法。
而一旦他們敗退,就是他們踏上死路的開始。
楚北決確實交給了他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讓謝家軍做為一把尖刀,迎頭痛擊氐善人,直麵氐善人帶來的所有壓力,也難怪手下的大將們會慌亂得失去了分寸,懷疑起楚北決的用心。
他們不是朋友,是敵人!
但這個任務卻並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楚北決並不是不想將他們陳留謝家軍一網打儘,將他滅殺。隻是,楚北決是個大局觀很清醒的人,目前的氐善人對楚北決來說,更為致命。
很明顯,楚北決並不想要在日後爭霸天下時,還要時時防備身後隨時會插來的一把尖刀。
今天,楚北決就是要借天下之兵力,下一盤大棋,將這把尖刀徹底摧毀,讓它永遠再不能成為隴西之敵。
所以,有氐善人在,楚北決是不會將陳留謝家軍往死路上逼的。
他會給他們一條活路……
讓他們為了這條活路,不得不拚儘全力,為他所用,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擊潰氐善人?!
眾人眼睛一亮,瞬間理會了自家主公的意思。
對了!
沒錯!
殲滅氐善人很難,但是,擊潰卻是可以的。
“是!”
眾人抱拳領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