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金算盤 木木木子頭 9815 字 9個月前

昭親王騎在馬上, 看著安王走到離他一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 他不禁冷哼一聲:“本王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怎麼現在知道命貴了, 你不覺得有點晚了嗎?”對景盛帝的這個長子, 他是越發瞧不上眼了,趙寅他們的事,他也敢插一手,還當真以為這世上就他這麼一個伶俐人。

安王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氣,不過麵對他這個九王叔,他可不敢說半句酒話, 規規矩矩地朝昭親王拱了一禮:“小侄給九王叔請安。”

“免了,”昭親王拉著韁繩,輕輕拍了下馬背, 馬兒就來到了安王跟前, 安王好歹還清楚自己的身份, 沒做出往後退的孬事,他微微低垂著腦袋, 不敢看向馬背上的人。到了現在,他依舊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恨隻恨趙寅那些人沒用。

昭親王手握長弓的一端抵在安王的下巴上,將他的腦袋給抬了起來:“本王給你機會, 來說說你昨晚哪來的酒興?跑來輔國公府吃酒, 嗬……, 你怎麼不乾脆直接去傅府, 或者去會會你那個麗妃庶母呢?”

逸王那小子雖陰狠毒辣,但還知道護母。可安王就不一樣了,他不僅陰險狠毒,還奸詐虛偽,目無綱常,跟先帝可真像,不過他沒先帝那麼好命。

此時安王的心已經縮了起來,昭親王怎麼會知道麗妃的事:“九王叔,您在說什麼,小侄怎麼聽糊塗了,小侄的母妃是宮裡的高貴妃,不是麗妃娘娘。”

“你不明白?”昭親王現在連看他都覺得臟眼:“沒用的東西,敢做不敢認,你父皇挺寵五皇子的,也算是隔輩親……”

“咻……啪……”

“啊……”

在安王掩在袖子裡的袖箭出手的刹那間,昭親王飛速下了馬背,躲過了那三支短箭,同時也出手用弓弦削了安王藏著袖箭的那隻右臂,瞬間血噴灑到了馬兒脖頸處,手臂也拋了出去,剛好掉落在黃石青的腳尖前。

黃石青低頭看著那隻冒著熱氣的斷臂,心頭一抖,連臉上沾上的一滴血都沒來得及擦,就誠惶誠恐地跪在了雪地上:“請王爺息怒。”

安王還抱著自己在雪地裡打滾,昭親王手中的弓,弦上隻沾了一抹鮮紅,他臉上帶著淡笑,眼神暗含著隱隱的紅。從這次回了京城,他就在忍,可是昨天雪下得那麼大,天寒地凍,稚兒老母還有他的妻子,都跟著他一起遭罪,他的心就疼了,他疼了,就要彆人百倍奉還:“黃石青。”

跪在府門口的黃石青,不敢有少許怠慢:“微臣在。”

昭親王看著安王還在流血的斷臂處:“你去準備一缸烈酒抬出來,”說著他還斜了一眼黃石青:“你要是敢跟本王耍花樣,來虛的,那今天本王就下一次狠手,把安王拎進你府裡給廢了,你說安王要是……”

“臣這就去,”黃石青不等昭親王話說完,就急忙慌地起身跑進府裡準備了,昭親王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處處受掣肘的太後嫡子了,他現在做事隻看心情,手段更是狠辣。

“父皇……父皇……不會放過你的,”麵無血色的安王緩過了那一陣疼痛,陰狠地盯著站在他身邊的昭親王,氣若遊絲地說:“我是……皇子……你你……”

昭親王俯視著地上的安王,笑了:“你以為本王會怕?皇子,本王也是從皇子過來的,你不是想要本王的命嗎?現在事實證明你還太弱,至於你父皇,他要是知道他的愛妃跟幼子都是你的人,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他用弓的一端點了點安王的臉:“你父王老了,最忌諱的就是你們這幫身強力壯的兒子。至於我,他不忌諱我,而是怕我。”

“今天怎麼這麼熱鬨?”一身黑色錦袍的逸王背著雙手,慢慢走近,後朝昭親王拱禮到:“小侄給九王叔請安,九王叔金安。”

昭親王看著逸王一身黑,頭發也隻是用了一根白色發帶紮著,這小子是來奔喪的嗎:“來看熱鬨還是來湊熱鬨的?”

“剛好路過,”逸王笑了,看向躺在地上的安王,貌似很驚訝一般:“呀,這不是大哥嗎,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哈哈哈……,”笑了很久,他才停下來:“一向自認為深謀遠慮的你也會有今天,看到你這樣,我就能安心了。”

“他想要造反,”安王不喜歡仰視他人,這會讓他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他是皇帝的長子,他生母是高貴妃,他生來就尊貴至極:“今天他能這麼對我,明天就能這樣對你,你跟我一樣,都逃不了,你得意什麼?”

逸王蹲下身子,伸手把貼在安王臉頰處的那一撮黑發撥開:“我跟你不一樣,我早就在等死了,隻是等得有些無趣,所以給自己找了點樂子。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知道父皇身世的,隻是沒想到你這麼會作死,惹得九王叔這麼快就動手了。”

“你……你故意的,”安王沒想到會是這樣,那他母妃呢?

逸王也沒為難安王,索性一次全說了:“你母妃不是一直覬覦著後位嗎?我娘離開了皇宮,坤寧宮就無主了,你母妃自以為那坤寧宮日後就會是她的,她怎麼可能不先去瞧瞧呢?也許在你母妃無意發現一些事情時,她有過懷疑,隻是我娘那麼決絕地放棄了後位離開皇宮,你覺得你母妃還會懷疑多久呢?”

是的,他沒有直接把事情透露給安王,而是通過高貴妃透給安王的,這樣安王才會這麼快入套。

黃石青帶著兩個侍衛抬來一缸烈酒,擺到了昭親王身邊,黃霞也戴著帷帽,圍著鬥篷跟了出來。她真沒想到那男人會下如此狠手,他已經不再隱藏他的實力了。

逸王也識相,起身走到不礙事的地方,讓出了空位,昭親王來到安王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不是喜歡喝酒嗎?今天本王就讓你喝個夠。”

安王勉力掙紮:“九王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已經是廢人了……我廢了……”

“王爺,”黃霞見昭親王真的要把安王扔進酒缸裡,才出言阻止:“昭親王爺,安王怎麼說也是皇帝的兒子,您已經廢了他一條胳膊了,應該夠了,他受著傷,您再把他扔進烈酒缸裡會要了他的命的。”不管怎樣,安王現在還不能死,要是他死了,像她們這些沒有子嗣的妃妾也就完了,說不定還要陪葬。

昭親王連看都沒看黃霞一眼,直接把安王拋進了酒缸裡,立時就傳來了安王的慘叫:“能活下來,本王就放過他這次,至於活不下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滅祖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說完他就上馬離開了。

昭親王一走,逸王也跟著走了,戲都看完了,再待在這也沒意思了,不過明天可以進宮繼續看戲,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昭親王走後,黃石青並沒有去理會安王,而是直接進府,牽了馬直奔西城門,他有預感,西城門應該已經空了。

還沒等他到西城門,就有換崗的京禁衛騎馬來找他了,離得老遠,那兩個京禁衛就下了馬,跪在了厚厚的積雪上,聲帶哽咽地說:“大人,咱們西城門的兄弟都……都沒了……,”說完那兩人都垂下首。

黃石青聞言並沒有停下馬,而是加快了速度,朝西城門奔去,是他害了那些兄弟,他不該鬼迷心竅,不該的。

因為大雪,進出城門的人並不多,所以黃石青到西城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很多百姓圍觀。

“律……,”黃石青棄馬,跑到了城樓上,看著城門外即便被雪覆蓋住,但依舊透著紅,後看向那些麵朝東跪著的屍體,他的眼睛紅了,也濕了,怪他,他不該去招惹昭親王,不該心存僥幸,是他害了他們。他慢慢跪到了地上,有些錯一旦築成,就無法悔改,付出的代價也收不回了。

昭親王廢了安王之後,就直接回了王府。小算盤一早醒來,就頂著個雞窩頭,爬坐了起來,窩著嘴說:“這是哪裡?”

五娘坐在妝奩前,正在梳妝,聽到兒子的奶音,就趕忙出言回道:“這是家裡,你醒了呀?”說著她就起身來到床邊,卷起床簾,見她家小胖子坐在床上,一隻小肥爪子正抓著自己的肉腳丫子:“餓不餓,母妃讓廚房燉了牛骨湯,一會做牛骨麵給你吃好不好?”小胖子昨晚做了一夜的夢,還把自己的肉爪子給啃濕了,看來真的是一頓不吃餓得慌。

小算盤爬起來,拱到他母妃懷裡,又勾頭看了看床裡:“砣砣呢,砣砣不見了?”

五娘對孩子一向很耐心:“弟弟抱去乳母那裡吃奶了,來母妃給你穿衣裳,然後我們洗漱好吃點牛骨麵,就去壽安堂給祖母跟外祖母請安。”昨晚他們回到京裡已經快要天亮了,所以並沒有把她娘親送回安平伯府。今天她大哥他們應該會來接,剛好一家人聚一聚。

昭親王進來的時候,看到五娘正在給小算盤疏理頭發。小算盤還小,頭發太軟,昨天又在馬車裡拱了那麼久,他一頭的小軟毛就打結了。五娘小心地理著,就怕弄疼懷裡的小胖子,見她男人進來,剛好可以歇口氣:“你去哪了,怎麼回來就不見人影了?”

“去收拾了安王,昨夜城門之所以緊閉著就是他搞的鬼,”昭親王已經在前院書房洗漱過了,也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他脫了大氅,就接過五娘懷裡的小胖子:“我來給他理,你歇會。”

彆看昭親王是個大男人,但做起這細致活來,還是能靜下心的,畢竟他懷裡的是他親兒子:“你這一窩頭發有夠亂的,疼了就叫,父王會輕一點。”

小算盤把臉埋在他父王懷裡,點了點他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好。”

五娘也沒有追問他是如何收拾安王的,反正不久後就會知道了,她還是安安心心地用完早膳再聽這事。

小算盤估計是真的餓狠了,早膳沒有花嬤嬤喂,他自己抱著一大碗牛骨麵,就大一口小一口地吃完了:“母妃,太飽,盤盤要揉揉大肚子。”

五娘見她家小胖子挺著個鼓出來的小肚子,倚到她腿上,就拽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仰著小腦袋對她說:“揉揉,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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