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溫婉與梅兒坐在一起全文。梅兒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卻傳露出信息好像在問著過得如何。
溫婉看著穿著一身大紅色撒金通袖襖,梳了牡丹髻,當中插赤金拔絲丹鳳口銜四顆明珠寶結,右戴一枝點翠祥雲鑲金串珠鳳尾簪,打扮得十分華麗。與溫婉一身的華貴裝著絲毫不遜色。溫婉心裡想著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痛啊。壓低聲音笑道:“放心,我很好。”
瞧這氣色也知道很好了,拉著溫婉的手兩人說著悄悄話。
羅守勳也很與溫婉說說話,但是男女有彆,怕白世年多心,就一直與白世年說著話。一行人倒也熱絡。
夏語走進來道:“郡主,淳王世子與世子妃過來了。”
溫婉笑著讓迎了進來,自己也起身,意思去迎接。溫婉這也算是給燕祈軒麵子了。白世年也站了起來。
梅兒看著白世年的東西,莞爾一笑。彆人都是夫唱婦隨。溫婉與白世年正好掉了個個。真難想象堂堂大將軍竟然這麼順著老婆的。
燕祈軒是被事情給托住了腳步,要不然早就來了。一露上忐忑不安。弄得江琳都有些不自在了。走到郡主府,燕祈軒一直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這樣的心理安慰還是有些用處,至少身邊的人看不出來他緊張到不行的。
但是一到榮和堂,眼睛落在了溫婉的身上後,就不淡定了。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溫婉。要從溫婉身上尋出弗溪的影子出來。可惜,他看了半天,都沒看出弗溪半分的影子。
溫婉見著燕祁軒,卻是眼睛都轉不過來。就見燕祈軒身著一身玄白色的錦袍。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容貌如畫,俊逸出塵,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出的美麗。溫婉隻關注樣貌去了,完全忽視了那雙神情凝望著她的那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
溫婉正暗暗讚歎著,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啊!看著真爽心悅目啊!正讚歎著。就感覺胳膊有一陣鑽心的疼。回過神來,卻是白世年掐了她一把,眼裡有著濃濃的警告。意思你再看,小心我收拾你。
梅兒開始見著溫婉與燕祈軒兩人深情凝望,心裡憂心得不得了。再見著白世年越來越黑的臉色,梅兒會頭見著羅守勳,羅守勳也一臉緊張的模樣。梅兒剛想提醒溫婉。卻沒想到白世年竟然走到溫婉身邊,手動了下。
溫婉嗔怪了白世年一眼,好像在說,很疼好不好。轉身回過頭笑道“燕祈軒。幾年不見,長得越發妖孽了。你這天下第一美男子可真是名副其實了。”
溫婉說完望向江琳。就見世江琳今天穿著一身妃色的蹙金線牡丹花紋狐皮襖子,外罩薑黃色的銀鼠褂子,下著水藍色的十二幅月華裙。梳了一個很是繁複的飛蟠發髻。戴了一套金鳳銜玉攏絲釵,又簪了五瓣串珠牡丹簪花。富貴又奢華。
三個女人,好像說好一樣,都穿得富貴華麗。
世子妃江琳千想萬想。想著見溫婉兩人會是什麼樣。他們第一句開口的話會是什麼。是不是,你還好嗎?或者,你過得好嗎?結果。卻是溫婉讚歎燕祈軒的美貌。她可是很清楚。世子爺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說他的樣貌了。溫婉卻是觸犯了逆鱗。
出乎江琳的預料,燕祈軒很平靜。如果是彆人這麼說燕祈軒,燕祈軒肯定要暴跳如雷。因為燕祈軒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說他的容貌了。但是溫婉,不,弗溪不一樣。燕祈軒終於從溫婉的眼神之中看到弗溪的影子了。溫婉看向他的眼神,沒有欲念,沒有嫉妒,沒有羨慕。隻是純粹的欣賞。
不說江琳,就是白世年聽了這話也錯愕了一分鐘。誇那人誇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誇人長得漂亮。那是一張侮辱。偏偏溫婉這麼做了。而且還做得這麼自然的。
梅兒見著燕祈軒隻是癡癡地看著溫婉。笑著圓場道:“溫婉你也真是的。世子爺最討厭彆人說他的樣貌了。”
溫婉並不在意:“長得好是上天的一種恩賜。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還想長得傾國傾城呢,可惜沒這福份啊!”
溫婉笑著對江琳道:“不知道世子妃認為我說得對不對?”
江琳這話真不好接。如果不是看著溫婉眼裡的隨意。她真的會認為溫婉是在刁難人的。江琳真不好回答溫婉這問話。求助似的看著梅兒。梅兒以故意埋怨的口吻道:“你也真是的。進去了,這裡風很大了。你這身體弱,彆吹風了。”
燕祈軒好像沒聽到這裡的人在說話,就一直目呆呆地看著溫婉。羅守勳看不得燕祈軒這白癡樣。難道就沒看見白世年越來越陰沉好像要開殺戒的神情。忙走上前去,拉著燕祈軒的手道:“我們都是好多年沒見,一下恍惚了神了。溫婉,你彆見怪。也希望白將軍不要在意。”
一行人進了屋子。白世年麵色還是難看,不過還是很有風度地:“坐吧,來者都是客。”很顯然,這是不受歡迎的客人。白世年都有些後悔讓溫婉見燕祈軒了。有燕祈軒在,好像沒他什麼事了。
溫婉莞爾一笑,小氣的男人。
燕祈軒看著溫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溫婉,你真的是弗溪?”眼前的女人是弗溪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感覺不到。除了剛才一瞬間的眼神,他再沒找到與複習一絲相似的地方。燕祈軒的眼裡,心裡,不認同溫婉就是弗溪。
溫婉想著剛才羅守勳也問了一這個話,笑道:“你覺得是,那就是。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這句話太有哲理了,眾人沒法理解。
溫婉笑著端著手上溫潤若凝脂。色澤純淨潔白的白玉茶杯:“就好像這茶杯,在我眼裡,它就是一喝茶的普通的杯子。最多也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在普通百姓人眼裡,它是可以改變一家人生活的契機。”角度不同,看到的就不一樣。
燕祈軒沒明白,他也不想明白。豁的站了起來說道“溫婉,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溫婉笑著轉身,看了白世年一眼。好像在遵循白世年的意見。白世年不想答應的,但是想想溫婉也不是那沒分寸的人。應該要相信溫婉。雖然心裡酸水冒了一地。但還是艱難地點頭同意了。
溫婉的態度,燕祈軒看了心理越發的斷定溫婉不是弗溪。就算全世界告訴他,溫婉就是弗溪,他也不認同。弗溪應該是孤傲的,應該是高不可攀的。而不是入如溫婉一般,還要看一個男人的臉色。
白世年讓人取了火紅色的狐狸毛做的的鶴氅,給溫婉披上:“早點談完,外麵冷。”這句話,已經定義兩人必須去外麵談了。溫婉嘴角噙了笑,溫順地點了頭。
梅兒眨巴了眼睛。這是溫婉。世子妃目瞪口呆,這是溫婉郡主?羅守勳抖了抖,這是他心目中蓋世無雙的白大將軍,這麼溫柔體貼。
溫婉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夏瑤。溫婉與夏瑤早就形成了默契。夏瑤自發地尾隨其後。
白世年這才放心,目送兩人走出院子裡。
兩人出來以後,都是默默無聲。溫婉是不打算第一個開口。問你過得好嗎?帶回燕祈軒給她來一句委屈的話語說我過得不好,她怎麼回答。所以,溫婉是打定主意,不先開口。
沿著彎彎曲曲的小道緩步前行。曲徑通幽。儘頭處顯現一座幽靜庭院,院落小巧精致,青竹為欄,隱約於蘿間,
溫婉一見,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瀟湘館裡。想起紅樓夢裡的黛玉與寶玉。可惜,她不是黛玉。而燕祈軒,也不是寶玉。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溫婉回想起八年前,十一歲那年。燕祈軒飛揚跋扈,天真無邪。而她受了燕祈軒的感染。那一年,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可惜青蔥少年時候,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年後就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這謝年,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純真可愛心思單純的弗溪了。確切來說,弗溪本就是一個虛擬的任務。那些所謂,都帶有做戲的成分。
燕祈軒定定站住,望向溫婉,眼裡充滿了疑惑:“溫婉,你真的是弗溪嗎?”他到現在,也沒能從溫婉身上,看到一點弗溪的影子。理智告訴他,溫婉是弗溪。但是事實告訴他,溫婉不是弗溪。
溫婉也一樣站住了,笑道:“我說了,你認為是,那就是。你認為不是,那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