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把原野放走了之後她越想越後悔,就不該讓他自己騎馬出去。不出事兒什麼都好說,真出了丁點事兒她都是第一個被問責的,磕壞一塊兒皮那都是大事兒。後來實在坐不住了還是去找了方紹一,問能不能把原老師叫回來。方紹一不慌不忙,讓她安心。其實現在想想也是,正主眼睛都沒眨,誰再操心也越不過人兩口子去,方紹一都不擔心那應該就真的是用不著擔心。
原野坐在馬上,高高地俯視著他們,問:“說我什麼壞話了又?”
小導演吐了吐舌頭:“我怕您跑遠了回不來,太擔心了。”
原野一笑,又摸摸馬脖子,說:“這兒的馬本來就是主人家養了騎的,特彆聽話。我倆以前養的馬比它難收拾多了,你問問方老師,那馬我訓了多久。”
方紹一“嗯”了聲,也摸了摸原野這匹馬的馬鬃,用手背輕輕刮了刮,說:“我養的馬,總是特彆不聽話。”
原野看了他一眼,隨後抿唇從馬上跳下來。他牽著馬給人家送了回去,小導演跟他說:“要開始錄了原老師!你彆再跑啦!”
原野牽著馬,沒回頭,隻是抬起手輕輕擺了擺。
那天下午的節目槽點太滿了,原野雖然很無語,但是節目還是得好好錄。還是那回事兒,收了錢就儘量好好錄。
節目組讓他們一批人都穿好無菌服,從頭到腳都消好毒,之後進了牛場。來來回回參觀之後,重點終於來了,他們每組都得自己挑頭奶牛,規定時間內誰家奶擠得多誰家能住帶空調的帳子。就一個豪華間,能洗澡還有空調。
這真是碰到原野知識盲區了,再也不是野猴子地盤兒了。小時候他爺爺家雖然也養牛,但也不是奶牛啊,他哪乾過擠奶的事兒。
兩個女生隻顧著誇這個漂亮那個可愛,另外一組遲星和程珣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研究著挑哪頭。
原野和方紹一說:“一哥,你站著,你是影帝,擺住影帝架子不能崩。”
他回頭和攝影說:“來,錄我。”
原野撅著屁股彎腰按個去研究,哪個看著大,哪個像是奶多點,哪個脾氣好能多擠出來點。
“這個看著太瘦了,一看好像就不怎麼行……”原野一直彎腰臉都充血了,鼻子不通氣兒,說話聲都發悶:“我好賴一個三十多歲老爺們兒,我趴這兒研究這個,啊?這合適嗎?”
旁邊遲星樂得不行,跟他說:“原野哥你挑好了嗎?”
原野看他一眼:“乾什麼?”
遲星說:“我看您最認真了,您有備選吧?到時候您挑完我們要你備選那個就行。”
原野笑了聲,說他:“你倒挺省事兒。”
這段節目就是有意惡搞他們,故意要這麼錄。牛挑好了還得做準備,得給人家重點部位好好消毒,擦擦,之後還要給做按摩。旁邊跟著技術指導,告訴得多重的勁兒,怎麼揉,什麼方向。
都揉好了技術指導在旁邊現場教學,告訴他們蹲什麼位置,手怎麼使勁兒。原野蹲在牛一邊,攥住其中一個,按照技術員指導的動作和力道擠奶:“我今天是折你們身上了,你們就搞我吧。”
方紹一蹲在另一邊,他也不好好乾活,就隻是看著原野笑。原野一邊擠一邊嘟嘟囔囔不知道念叨些什麼東西,這畫麵太喜感了,小導演在一邊都樂得一直捂嘴。
“對,你就笑,我自己來你看我什麼時候能擠出一桶,晚上你冷了我看你還笑不笑。”原野看了方紹一一眼說。
方紹一還是笑,原野這次見著他還沒看他這麼笑過。原野說:“行你笑吧,我來,你開心就好。”
原野手上的動作一鬆一緊一上一下,白色的牛奶沾在原野細長漂亮的手指上,方紹一看著他的手,笑著笑著眼神就漸漸深了。
原野瞟了他一眼,嘴角斜斜卷起抹弧度,輕笑了聲。
攝影機拍不到的角度,原野拇指有意緩慢刮了刮,指腹上沾了兩滴白色牛奶。他擠奶的時候手故意打圈,挺正常個動作非要帶上股浪蕩的味道。他和方紹一在暗處視線相撞,原野眼神一挑,眼尾扔了個小鉤子。
方紹一衝他說了句話,沒出聲,隻有口型,但原野瞬間就看懂了。
彆人看他就是擠奶擠著擠著突然坐地上就開始笑,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方紹一站起來不跟他瞎鬨,走旁邊去看看彆人的進度。
原野坐地上笑完還得接著擠,影帝不乾活他不能也不乾活,他再不乾活晚上他們就沒空調了,方老師還感冒著,彆再凍著。再說他萬一難受了心情一糟再懟他兩句,原野又得半宿睡不著。
原野搖了搖頭,想起剛才方紹一在暗處衝他說的那句,還是想笑。方老師有時候可太可愛了。
他剛才眼神發暗,臉上明明無奈又要裝成不動聲色,淡淡地甩他一句——
——你怎麼這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