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計劃生育開始了,一家隻能生一個孩子了,隨之而來的便是計生用品的普及,農村小賣鋪裡賣那種最簡易的避孕套,據說還錯,用了會懷孕。
蕭勝天便買來用了一次,誰知道用了後,顧清溪便覺得舒服,也知道是他用勁太狠了還是怎麼著,總覺得有些疼,事後一?,那套套竟然破了。
蕭勝天拎著那破了的玩意兒,直接扔一邊了:“騙人的。”
顧清溪從旁?著,紅著臉沒好意思說話,是他用儘太猛了吧。
蕭勝天又想著剛才顧清溪好像有些疼,心疼地替她檢查了一番,總覺得這個不能再用了,便乾脆把剩下的都給扔了,說是以後不用了,儘量憋著。自此真得就隻好先戒了,敢碰她了,有時候晚上,他抱著她,親了又親,就是不敢進一步。
顧清溪反而心疼他,會試探著幫他。
日子就這麼疾不徐地過去,相對於同學們的焦躁和緊張,顧清溪自然從容許多,她除了自己學習,也幫著整理了少筆記給同學們傳閱,幫著梳理了一些重點難題,因為這個,班上好多同學對她自然是感激:“節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這些筆記傳閱出去,受益的止一個兩個,就連胡翠花這種,也間接地通過彆的同學抄了顧清溪的重點難點筆記來看,她當然也覺得大有幫助,過暗地裡沒敢說話。
六月份是最後一次摸底考試,胡翠花竟然考得還可以,閆淑靜也相當好,彭春燕卻發揮得一般,?到成績,黯然失色,半天沒吭聲。
後來她對顧清溪說:“清溪,有兩道題,就是你筆記上的,我當時沒細?,吃虧了,??胡翠花,反而沾光了,?說你必呢,讓她沾光!?就不該把這些傳出去,應該私底下給我們看。”
雖然她和顧清溪關係一度不好,但最近大家都不提蕭勝天,倒是也過得去,至少麵上能相處,可是胡翠花不一樣,胡翠花和顧清溪那是撕麵皮了,憑啥能沾這種光?彭春燕覺得顧清溪太老好人了。
閆淑靜其實也這麼覺得,但她沒提,她知道顧清溪這人是真善良,自己過了獨木橋,也希望幫同學一把,這麼多人都受益了,她不可能專門說許你胡翠花看,顧清溪是胸懷大度的,乾不出這種事。
顧清溪:“我筆記上總結的那些題,要想吃透也容易,人家能吃透,那是人家的本事,也未必是我的功勞。”
這話一出,彭春燕多少有些服氣,她覺得顧清溪這個人做事沒遠近,她近,彆人遠,應該先緊著關係好的幾個啊!
然而到了高考的關鍵時候,顧清溪的?路越來越清晰了,一方麵,她是想幫著同學的,都是寒窗苦讀的,哪怕上輩子有些間隙,她也願意幫著大家,助大家一臂之力,讓大家考上大學,能有一個好前程。
畢竟十二年寒窗後又回去修理地球,在農村消耗自己大半輩子,終究看著讓人心酸,那個上輩子被自己勸了繼續讀書,這輩子卻嫁人了的顧紅英,現在過得很如意,她上次回去家,她娘還叨叨起來,說嫁的男人偷雞摸狗還時不時打她,真是可惜了。
顧清溪想著儘自己所能,幫幫同學。
可是另一方麵,她冷眼旁觀,也在暗中觀察著,是誰動了該有的心?,是誰自己無能卻想著竊取彆人的成績。
她想過,這輩子的一些事,未必和上輩子一樣,但是這麼大的事,涉及到個人命運,一定會有些蛛絲馬跡。
就在這種提心中,她終於要參加高考了。
參加高考前兩天,她回去家,她娘特意給她攤了兩個雞蛋,吃了一根油條,說“這是一百分,我聽說吃了這個能考一百分”。
顧清溪並沒有告訴她娘,現在不是一百分製了,過她到底是吃了。
上輩子她娘懂這個,家裡也沒有兩個雞蛋一根油條讓她吃,這輩子終究許多事一樣。
從村出來的時候,是蕭勝天送她,小貨車去送貨了,他騎著自行車送的。
一路上遇到沒事乘涼的老頭老太太,都和顧清溪打招呼,說顧清溪出息,又說蕭勝天有出息。
村人愛說閒話,基本上都猜到了,蕭勝天和顧清溪可能是在談對象,也有人覺得相配,過大家都不會當人麵說什麼了。
經過村口的時候,恰好見王支書正帶著他家小子套了驢車,他一眼看到蕭勝天騎車子帶著顧清溪,那眼神也就掃過來了,嘴裡著:“勝天,送清溪過去縣,這是準備高考了?”
顧清溪也著打招呼:“是,王支書,?去北邊地裡?”
王支書點頭:“是,我去趟縣裡。”
顧清溪:“去縣會?”
王支書嗬嗬笑了:“縣裡我關係錯的一家,人家說想讓我做媒,介紹對象,我過去看?。”
因為兩邊都是縣,難免順路,蕭勝天這騎車子就慢了下來,大家一起走著,順便聊幾句。
說話間,王支書知道,那家讓他說媒的任家,任家在當地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家裡有個兒子,今年二十一歲了,還沒對象,長得模樣不錯。
“大專生,文化水平高,回來分配到咱縣工作,心氣兒高著呢,普通姑娘?上。”
王支書這麼感慨,感慨的時候,?著顧清溪。
坐自行車後座上的顧清溪,在這炎熱的夏天像一株柔雅精致的青蓮,?著就讓人舒坦,整個縣裡就沒見過這樣的姑娘。
他歎:“清溪現在被提前錄取了,可真厲害,還知道以後得嫁個什麼樣的人家呢!”
顧清溪聽到這個,便收斂了,沒說話。
倒是旁邊一直沉默的蕭勝天,突然一眼掃過來,望向王支書:“王支書,?知道?”
王支書裝傻:“啥?”
蕭勝天:“我和清溪已經訂了,正打算等她考完就擺酒訂婚,我這喜炮都準備好了。”
王支書一臉吃驚的樣子:“啊?是嗎??們成了?清溪她娘能願意嗎?”
蕭勝天那臉馬上沉了下來,冷笑:“王支書?這消息忒滯後了,我這早喊丈母娘了。”
王支書恍然,之後一疊聲地道:“恭喜,恭喜!這是好事兒啊,回頭一定得請我吃喜酒!”
蕭勝天隻點頭,卻沒再說話,明顯態度不佳。
如果是平時,顧清溪一定會戳戳他後背,讓蕭勝天彆這麼拽,過對方是王支書,顧清溪難免多想了。
上輩子,王支書做媒,是把自己說給了陳昭,這輩子,他特意提起這個,難免讓人多想,況且自己和蕭勝天的事,村少知道了,他消息那麼靈通,能不知道?無非就是故意裝傻罷了。
這樣的王支書,讓人感覺很舒服。
蕭勝天這樣,王支書難免有些尷尬,又?向顧清溪,問起顧清溪被錄取的事,問起打算什麼時候去上學,乾巴巴說了一番,後來蕭勝天尋了個借口,加快了速度,先離開了。
進了城後,蕭勝天明顯臉上好看,顧清溪就了:“乾嘛?至於嗎?”
蕭勝天看她一眼,見她笑得好看:“他當我死了嗎,當著我麵,給?講彆的男人,誰知道他的意思?”
顧清溪噗嗤一聲笑出來:“?聽聽就算了,至於往心去嗎?”
蕭勝天低哼一聲:“以後我房子蓋好了,搬出村子,咱不在那裡聽他說話。”
這話說得,跟個小孩子一樣,顧清溪更加了:“好,以後都搬出來,搭理他了!”
蕭勝天感覺到了,捏著她手指:“怎麼跟哄小孩一樣。”
顧清溪:“啊?難道?是今年才三歲嗎?”
蕭勝天啞然失,捏著她的手用了幾分力道:“這是變著法兒挖苦我?”
顧清溪更加起來。
一時蕭勝天道:“這兩天?住我那裡吧。”
顧清溪:“才要,彆瞎想了,我得考試呢!”
住他那裡,他就算再憋著,可男女相處,難免有些事,她怕影響自己考試。
蕭勝天卻收斂了,正色道:“沒那意思,我是怕?們宿舍條件好,悶熱,人又多,畢竟要高考了,怕?休息不好受影響,?來我這,吃好喝好,晚上我也打擾你,讓你睡個好覺。”
顧清溪想想也是:“那你可得忍著,彆亂來。”
蕭勝天:“平時也就算了,這個時候,我知道?想考好,哪能搗亂?”
顧清溪也就應了。
宿舍確實好受,筒子樓,朝陽的那一麵,白天曬得難受,晚上也是悶熱,窗戶不見一點涼風,躺在那裡渾身都是汗,這種情況,確實睡不好。
當晚顧清溪還是回去了學校宿舍,收拾了下自己慣常用的書,收拾東西的時候,恰好遇到彭春燕也在收拾,她打算去她叔那裡住,她叔臨時去朋友家住,好讓她專心備考。
彭春燕見顧清溪也收拾,便隨口問道:“?去哪兒住啊?”
顧清溪:“朋友家。”
彭春燕收拾東西的手就停下來了:“是蕭同誌那裡吧?”
顧清溪點頭:“嗯。”
彭春燕默了一會,後來終於咬唇問道:“?們是不是談對象了?”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承認的,顧清溪淡淡地道:“對。”
彭春燕眼圈就紅了,其實早就沒指望了,但是聽到這個,還是有些難過。
過了好一會,她歎了口氣:“他人挺好的,恭喜?們。”
顧清溪看了彭春燕一眼:“謝謝。”
收拾好東西,蕭勝天來接,來接的時候,恰好彭春燕也出來,遠遠地看到了,沒說話,徑自騎著車子走了。
顧清溪便順嘴說:“她今天還問起?來。”
蕭勝天:“誰?”
顧清溪見他這樣,確實是不知道的樣子,一時也有些納悶,剛才人家那樣眼巴巴地看著,他都沒注意到?
他知道,顧清溪也就不提了。
一時兩個人過去了百貨商場,蕭勝天帶她買了新的鋼筆尺子以及其它考試時會用到的,又重新校對了手表,免得關鍵時候耽誤事兒。
回去後,顧清溪也懶得複習了,到了這個時候,最緊要的是放鬆,她便隨便選了一本書?。
蕭勝天果然很老實,也糾纏著她了,自己拿了書在旁邊看。
晚上時候,蕭勝天過去做飯,顧清溪想著自己也動動手,便幫著在廚房一起做,過很快被她趕出來了——這廚房並大,兩個人在裡麵有些擠。
吃過飯,簡單洗了洗,準備睡覺,蕭勝天果然沒來纏著她,倒是清淨,這房子原主人裝修得好,麵有風扇可以吹,還有罕見的空調。
空調打,涼爽得很,是這個年代很少人能享受的奢侈。
可見什麼年代,哪怕在小小的縣城裡,其實也有人享受著農村人享受到的,隻不過一般人知道罷了。
過這麼舒服,顧清溪竟然睡不著,她想著王書記,想著陳昭,想著高考被替考的事,這些事在她心中連成了一條線,總感覺,她的落榜,並不是一個人的為,有人代替了她的成績,有人恰好來給失意的她說媒,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這麼翻來覆去想著,知怎麼,顧清溪就想起了那天,陳昭來找自己,彭春燕來幫陳昭說項,陡然間心一頓。
這兩個人……或許原本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