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反應了兩秒,才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揉著胸口笑得理虧:“嘿嘿,真有急事兒,袁帥找我補訓練賽,有你陪著阮先生,我還是放心的。”
沈浪霆勾唇冷哼,視線再次移到阮崢的臉上。他沒什麼情緒地掃量幾眼,一言不發,抬腳往展廳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注意力被前段時間剛提回來的西貝爾吸引。
阮崢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想追上去,想了想腳步頓住,轉頭看向旁邊的徐藤海,眸中閃過疑慮,輕聲問:“胖哥,你前幾天向我打聽阮先生的行程,你是想”
“沒有沒有沒有!”
徐藤海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好像回憶到了什麼恐怖事件,嚇得臉煞白煞白的,“小崢,沒有的事兒可不能瞎說,我跟阮先生清清白白,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阮先生是神人,C市最牛逼的人物,我當他是長輩。”
阮崢:“”話都沒說完,瞧把人嚇的。
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沒有人敢忤逆阮京默,除了一人。
而阮先生所有的溫柔,也都隻給了一個人。
阮崢朝沈浪霆的身影看去,眉眼間蕩起漣漪,眸底閃過糾結之色,最終還是沒忍住,拽著徐藤海一起走過去。
沈浪霆坐在西爾貝跑車裡,打火試了兩下油門,車子發出“轟轟”的響聲,震懾整個一號展廳。
胖子拍著車頂,滿眼愛意:“這車真牛啊,浪霆,下周五不是約了天皇的人玩街道賽嗎,咱就開西爾貝去,聽說胡瀟那個王八蛋饞好久了,讓他隻能看不能摸,氣死他!”
“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
沈浪霆熄了火,從車子裡鑽出來,一巴掌拍在徐藤海的肩膀,遞過去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徐藤海無所謂地聳肩,“男人至死是少年。”
“行,都聽你的。”沈浪霆最寵胖子,笑著說,“比賽那天西爾貝交給你了,我和袁帥玩彆的。”
徐藤海用力攬住他的肩膀,臉上都要笑出食人花了,“謝了兄弟,你最夠意思!”說著,又看向對麵一言不發,特彆乖巧等待的阮崢,笑著拋出橄欖枝,“小崢,下周五晚上我們跟天皇約好玩街道賽,你要不要一起去湊個熱鬨?”
阮崢雙眸一亮,下意識看向沈浪霆,語氣中難掩驚喜:“我我沒問題,隻是我執照沒考下來,可能”
“小菜一碟,有胖哥在呢,實在不行你做胖哥的副駕駛,我帶你飛!”徐藤海攬著沈浪霆的肩膀更加用力,掃一眼沈浪霆的側臉,意味深長地說,“再不濟還有你浪哥,他的副駕駛可不是誰都能做的,讓他帶你玩也可以。”
阮崢心中一喜,張張嘴欲要開口。
卻不想,沈浪霆快他一步,裝模作樣的扇了徐藤海一耳光,笑容慵懶又傲氣:“胖子,我的副駕駛是留給我兒子坐的,你要是不介意,叫聲爸爸我可以考慮考慮。”
“你他媽滾!少占我便宜。”徐藤海氣呼呼地推開他,轉身去抱阮崢,安慰道,“沒事小崢,這家夥屁事兒賊多,你做胖哥的副駕駛,就這麼決定了。”
阮崢的心情起伏不定,就像做過山車一樣,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火了。他有些落寞地看一眼沈浪霆,對方回以微笑,輕鬆自在的表情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他心裡止不住地難過,最後對徐藤海扯出一絲苦笑,乖乖點頭。
下午,俱樂部成員三三兩兩地約訓練賽,沈浪霆也不例外。
他將奔奔交給袁池全權照顧,自己和胖子還有阮崢選了兩輛專業賽車前往綠地賽道。
阮崢這人特彆文靜,安安靜靜地往徐藤海的副駕駛一坐,帶好頭盔,係好安全帶,不多言不多語,拿出所有的信任把自己交給賽車手,白淨的臉上滿是溫暖和鼓勵的笑意,乖的讓人倍生好感。
徐藤海就特彆納悶,這麼個尤物,沈浪霆怎麼就看都不看一眼呢?
也許是因為沈浪霆的眼裡隻有賽車,尤其是上了賽道以後。
他選了一輛車隊剛剛改裝完畢的CS係列賽車,發動機全部換新,輪胎也是一樣,賽車是他的鐘愛,可以說是到了如癡如醉的地步。
關於這一點,他從不遮掩和否認,他勇於向所有人公開自己的喜好和真實的一麵,就算有人說他不務正業,他也隻當那個人是嫉妒心泛濫,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有幾個人能像他一樣,年紀輕輕就找到了生活的意義和理想的目標,清醒地活著,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對他來講也比渾渾噩噩過一輩子要強。
和他組隊訓練的車手是另一家俱樂部的門麵擔當,兩人操控著頂級賽車在綠地賽道轉了數十圈,輪胎也更換了幾輪,切磋車技的認真程度堪比公眾比賽,對手之間互相尊重,誰也不會掉以輕心。
賽道上的車飛馳猛過,速度之快宛若閃電一般,又是幾圈過後,賽道上設定的障礙物已經被車手撞翻數次。
激烈的訓練賽還在繼續,觀眾席突然多了兩位觀眾。
仔細一看,正是袁池抱著快要睡著的奔奔坐在觀望台。
沈浪霆將車子停下來,交給工作人員拖去維修,然後和訓練賽的對手握手相擁,雙方笑著聊幾句,不可避免地互相吹捧一番。
他送走對手,抱著頭盔跳上觀眾席,邁著大步走到袁池身邊,此時身上出了一層薄汗,他沒有俯身去抱奔奔,而是吩咐袁池繼續看孩子。
袁池當臨時奶爸帶娃玩一天,累得整個人精神不佳,懨懨地說:“你兒子精力也太充沛了,蹦噠一天還能要吃要喝,吃飽喝足以後還要我陪著他玩捉迷藏,可累死我了,不愧是何斯體質,就是不一樣。”
沈浪霆扒拉一下他的藍腦袋,“彆胡說八道,我去衝個澡,很快回來接奔奔。”
“你快點,我還有訓練賽呢。”袁池沒好氣地催促。
懷裡的奔奔突然哼唧了一聲,往他懷裡拱了拱,軟軟地嘟囔:“池蘇蘇,爸爸”
“唉唉唉,在呢。”袁池趕忙低頭,用外衣將孩子嚴嚴實實地裹住,隻露出圓圓的毛腦袋。
奔奔舒服地靠在男人懷裡,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呼呼地跟小豬一樣。
袁池歎口氣,不敢亂動,一大一小像是套娃一樣坐在原地,微風吹過,畫麵是意外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