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笑著找了塊石頭坐下。
“其實,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兒子,甚至看你的樣貌,可能不是的更多些,不過……我不在意啊,孩子,隻要你肯認我,我不介意你是不是我親生的。”鄭言看著林風笑著說。
林風疑惑,“你很缺兒子?”
鄭言笑著搖搖頭,“剛才我說過,我已有二十七子。”
林風無語,“都二十七個了,你還……”
鄭言突然長歎一聲,“頂用的不多,尤其像你這麼頂用的,更沒有。”
林風瞅瞅自己,再看看鄭言,他很牛逼麼,比那些精心教導的世家子更牛逼麼?他怎麼不知道。
鄭言看到林風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笑著搖搖頭,“不一定,你和我那些孩子都不一定。”
“不一定?”林風不解。
鄭言卻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了林風一句,“你知道什麼是滎陽鄭氏嗎?”
林風莫名其妙地看著鄭言,“那不是你家麼?”
鄭言突然哈哈大笑,笑著笑著有一絲悲涼,“這才多少年,天下就有不知道滎陽鄭氏的了!”
林風撓撓頭,“那個,我是小地方出來的,可能見識短一點……”
丫的,他娘隻精通琴棋書畫,他叔隻精通槍法,沒人教他這些啊!
鄭言卻搖搖頭,“可你知道麼,如果是四十年前,哪怕目不識丁田間百姓,都不會不知道這個名號。”
林風目瞪口呆,鄭家這麼出名。
“前朝世家門閥盛行,雖然有科舉,可科舉不過剛興,真正做官,還是世家子弟,而我鄭家,就和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範陽盧氏、太原王氏乃是當時最鼎盛七家,被人稱為五姓七望。”
“這個我聽過!”林風弱弱得舉手。
“那知道當年的五姓七望有多麼厲害麼?”鄭言問。
林風搖搖頭。
“整個前朝,我鄭家,出過十二任宰相!”鄭言自豪地說。
林風目瞪口呆,十二個,一個朝代總共還有多少宰相,你乾脆說宰相都被你們幾家分了得了。
林風頭一次認識到傳說中五姓七望的恐怖。
“隻是一切,都隨著前朝的破滅成為曆史,當年前朝破滅時,各地藩鎮異起,各藩王更是視五姓七望為肥肉,或打壓或蠶食,偏偏五姓七望是以文治家,比不上兵匪,亂世二十年,多少世家子喪生於兵亂之中,多少世家典籍毀於戰火,等到新朝初建時,世家子弟再聚在一起,甚至連族譜都找不到了。如今世家子弟雖然仍然在朝中為官,可終究已沒有當年的聲望,就像為父,都已年過四十,還不過一小小刺史。”鄭言感傷道。
林風聽到前麵還挺同情的,可等到最後一句,直接無語,小小刺史,刺史是正三品好不好,是封疆大吏啊,相當於後世省/委/書/記,就算古代州有點小,那也相當於市/委/書/記,咋在你眼裡就那麼委屈了。
你不想當可以送我啊!
果然人之悲喜,不可共通。
林風此時也明白鄭言為什麼非要認他做兒子了,準確的說,鄭言不是看中了他,是看中了他這身武藝。
鄭言的家族中都是文人,都是世家教導出來的謙謙君子,這樣的人做官行,可真遇到戰亂,就隻能被宰的份,就像今天的車隊,那麼多護衛,那麼精良的裝備,居然拚不過比他們還少的土匪。
而今天他的出現,讓鄭言眼前一亮,起了招攬之心,如果他開始沒說和鄭言的關係,鄭言大概會以客卿招攬他,而他不小心說了和鄭言的關係,鄭言就順水推舟打算認他做兒子。
畢竟上陣父子兵,林風雖然窩在江南小城,也經常聽到有些大人物認一些青年武將做養子。
果然,林風就聽鄭言說,“我如今有兒郎二十七,除了剛出生的幾個,大多習文不習武,風兒你卻習武,若你到我家,我家中府兵可由你掌管,而且為父乃許州刺史,也可以直接舉薦你參加武舉,想必以你的身手,定然能大放異彩,再加上我鄭家的人脈,以後平步青雲也不是難事。”
“你舉薦我做官?”林風詫異。
鄭言笑著點點頭,“風兒你長得好,武藝也好,隻要有個好的出身,入朝為武將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我需要做什麼?”林風問,他可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
鄭言搖搖頭,“你年紀還小,不懂這裡麵的道道,你隻要是鄭家子弟,在朝中做武將,握有一定兵權,對鄭家就有天大的好處。”
鄭言還笑道:“風兒你長得如此好,要是再能被哪個握有兵權的節度使看中,成為乘龍快婿,那鄭家就更無憂了。”
林風恍然大悟,鄭家不是希望他乾什麼,鄭家是希望通過他能有一定兵權,保障家族。
不得不說,這一刻,林風是真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