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拱手,“正是此人。”
皇帝沉聲:“宣。”
不一會,一臉迷茫的林風,被內侍帶到了大殿。
皇帝看著一臉茫然的馮相,再看看一臉迷茫的林風,也不知怎的,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這孩子,不會真和馮相有關吧!
皇帝忙搖搖頭,這怎麼可能,他和馮相相識三十年,馮相是什麼人,沒人比他更清楚。
皇帝登時語氣有些不善,“李琪,如今人來了,你說說吧。”
李琪對皇帝有多偏袒馮相哪怕已經見怪不怪,心裡仍然妒忌得要死,每次都是這樣,無論馮相什麼事,皇帝都第一時間先相信馮相。
當初的相位也是。
不過想到今天的事,李琪突然心裡暢快了,今天的事一出,皇帝和群臣知道自己信錯人,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以前有多信任,等出事後,反噬可就有多大!
李琪心裡恨恨地想,然後執起笏板:“陛下,臣可否請這位小郎君先出示一塊物證?”
“物證?什麼物證?”皇帝問。
“這小郎君身上荷包裡有一塊扇墜形的玉佩,陛下可否讓這位小郎君拿出。”
皇帝不以為然,“準。”
於是一個內侍上前,林風還不明所以,內侍就摘了他的荷包,把裡麵的玉佩拿出來。
李琪眼睛一亮,忙走過來,一手拿起玉佩,“這塊扇墜形玉佩,這位小郎君曾經說過,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可臣,曾在馮相身上見過,各位同僚,大家知道這位小郎君親生母親是誰嗎?是十七年前名震江南的第一花魁林情兒!”
眾人唰得一下都看向這塊玉佩,整個大殿頓時嘈雜起來。
“林情兒?當年的江南第一花魁!”
“我的天,這孩子的母親是林情兒。”
“那個花魁有孩子?”
“哎呀,當年那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林情兒當年就是因為突然有身孕,才消失不見的。”
“……那個玉佩……我好像真在馮相身上見過。”
“不會吧,你可看清楚了。”
“不過好久了,記不太清了。”
“喂喂喂,這事不可胡說啊!”
皇帝也伸著頭,想看看這玉佩什麼樣,坐得太遠,看了兩次都沒看清,隻好作罷。
李琪聽著周圍的議論,嘴角微勾,大聲說:“這林情兒昔日也算名魁,雖過去十七年,想必大家也還記得,她開門接客的時期,大家也都清楚,是先帝二年到三年,臣想問一句馮相,馮相是在什麼時候,見著這位花魁,還能送出玉佩的?”
眾人一驚,知道重點來了。先帝二年到三年,馮相,正在守父孝!
眾人忙看向馮相,卻驚恐地發現:
馮相,在皺眉認真地看著林風,似乎在辨彆什麼!
眾人忙轉頭看向林風,心道:不會吧!
最震驚地還是皇帝,他坐得高,又從一開始就關注馮相,他發現,馮相從剛才看到玉佩,表情就有些不對,再到看到林風,表情更是怪異,皇帝心中微沉。
這孩子不會真是馮相的吧!
就在這時,李琪突然拿著玉佩,質問等馮相,“馮相公,今兒當著大家的麵,您自己說說,這塊玉佩是不是您的?”
馮相把目光從林風身上轉到玉佩,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這塊玉佩,是……”
“這塊玉佩是朕的!”
眾人猛得抬頭,他們剛剛聽到什麼。
“哈哈,朕突然想起來,當年,朕還是……朕正好去過江南……當時朕一時興起,去過一次,還隨手留了塊玉佩,哈哈,原來那時不小心留了個滄海遺珠啊,哎呀,還是真是讓眾愛卿見笑了!”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皇帝,連馮相都睜開眼,滿眼複雜地看著皇帝。
皇帝麵上尷尬地笑笑,心裡卻想:
馮相這個實誠的,這種事怎麼能認,你認了被罷了相朕的朝政怎麼辦,唉,這種事還是朕來吧,反正朕年輕時也沒少乾。
不就個兒子麼,朕替你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