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兀自陷入沉思,卻不知不遠處的閣樓上, 一男人深幽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少年容貌昳麗, 膚白如玉,身著一身紅衣站在綻放得豔麗的牡丹花前, 修長玉白的手指輕撫花瓣, 嘴角含笑,這幅畫麵美得讓人心悸。
男人隻覺得心臟鼓動得厲害,眼中迸發出懾人的光彩,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就是他,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愛人。
“去查查, 他是誰?”
他說完, 恭敬的站在他身後的麵相陰柔的男子沒有反應,男人腳邊的空地突然出現一人,單膝跪地恭敬道:“是。”緊接著人影一閃便消失了。
男人連頭都沒回,目光灼灼的看著花叢中的少年。他時常做一個夢, 夢中他和一個男子抵死纏綿, 他時而喚他小遠, 時而喚他諾諾, 最多的是喚他寶貝兒。
他每每從夢中醒來, 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尋找他的愛人,卻不知從何找起, 愛人的容貌不固定, 名字不固定, 他隻能用最笨的方法——碰運氣。
小時候不能出宮時,他翻遍了整個皇宮卻沒有找到愛人的身影。長大後他一有空就出宮,父皇母後都以為他是因為身體病弱,擔心自己活不長,所以想多看看宮外的世界,因此對他更加憐惜。
其實他的身體並沒有外界所傳的那麼差,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堅持調養,沒有找到愛人前他怎麼能離開?找到愛人後,他還要陪愛人白頭到老,又怎麼舍得離開?除非確定愛人不在這個世界,那他這具身體如何便也無所謂了。
不過身體病弱倒是個不錯的借口,可以為他擋下不少麻煩,比如女人。當年父皇要為他選妃,他便故意大病了一場,讓禦醫做出他不宜房事的診斷,選妃的事便不了了之。如今他身為皇帝,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了大臣們要送給他的三宮六院。
尋找多年的愛人如今就在眼前,男人也就是景玄帝用了畢生所有的自製力才沒有讓自己立即衝出去抱著他的少年,他怕太過熱情嚇住他的少年。
他思索著如何接近少年,先前出去查探的暗衛跪在他的腳邊:“主子,他是鎮國侯府的二公子陸子炎,剛剛在席間伺候的丫鬟不小心打翻的酒杯,酒水灑在了陸公子的衣服上,陸公子這是要去更衣。”
景玄帝聞言麵上一冷,冷聲道:“更衣可不需要經過這裡,再去查,查仔細點,他身邊的丫鬟有問題,帶下去審問。”
“是,主子。”暗衛再次離開。
“福全,去把陸公子請到這裡來更衣。”景玄帝吩咐道。
“是,皇上。”
聽到腳步聲,謝景行抬起頭來,見一麵無白須疑似太監模樣的男子向他走來,男子停在他一米外,恭敬的給他行了一禮:“陸公子,小人福全,我家主子請您去那邊更衣。”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閣樓。
謝景行看了看那比公主府所有建築都高的閣樓,再看了看福全,對他口中的主子有了猜測。雖然不知道那人怎麼會知道他需要更衣,又怎麼會請他過去,畢竟原劇情中可沒有這一出,但他正愁沒有機會接近那人,此時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他自然不會拒絕。
“那就多謝你家主子了。”謝景行向福全略施一禮,卻被福全避開了。
他從主子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著主子,主子對人有多冷漠他可是知道的,剛剛主子對暗衛的吩咐,明顯是擔心陸公子被人算計了,又主動讓陸公子去他的地方更衣,對領地意識極強的主子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作為一位有眼色的貼身奴才,自然看得出主子對這位陸公子的不同,他又怎敢受陸公子的禮。
一直安靜等在一旁的丫鬟見謝景行要走,連忙出聲:“陸公子?”她收了人家的銀子要將陸公子引到池塘,至於到池塘乾什麼她是不知道的,不過陸公子長得好看,想來應該是哪家小姐欽慕陸公子想來個私會。雖然因為陸公子賞景耽擱了些時間,但那位小姐應該還沒離開,畢竟是要見心上人,肯定願意多等一會兒。
謝景行還沒有說話,福全對著謝景行還笑容可親的臉一下淩厲起來:“大膽!陸公子的行蹤豈是你一個丫鬟可以置喙的,下去,陸公子不用你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