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轉過身去,聲調硬硬的說道,“哦,那我就先走了。”

奇妙的,他剛才和太宰治吵架的氣焰一下子熄滅了,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幾l分落寞。

突然,他身後傳來冬陽爽朗的聲音,

“有空再一起騎機車啊!”剛上任的港口mafia首領喊道,“我丟了的那輛,你是不是偷偷打修車公司的電話了,那下回的油費我出了。”

中原中也轉過頭,“那我要坐前麵!”

冬陽麵露糾結。

中原中也眸子鋥亮,“不然…並排也行,我買一輛新的。”

冬陽打了個響指,“好!”

那就是和平散夥兒……不,是從一個關係走向了另一個關係的節點。

冬陽心情雀躍,這句話簡直就像是某種隱喻,“那麼中也,有時間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我們兩個組織之間的關係。”

“比起互相爭鬥,達成互幫互助明顯更為有利……”

“關於那個……”中也抓了下頭發,“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並且,我想先等他們人齊了,一起商量一下。”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他敏銳的發覺了“羊之王”和“羊”之間的矛盾,如果他猜想得再惡劣些,他們的羈絆很可能已經岌岌可危瀕臨破碎,直至一個節點,反轉為魚死網破兵刃相向。

但那畢竟隻是他的某種預想,基於人性之惡的預想。

他想要靠近港口mafia,靠近冬陽也是因為這點。

與她成為盟友的目的並非是想要人情,而是說“想要人情”的話作為交易的另一方會更容易放下警惕,畢竟人所做一件事通常是要報酬的,不要報酬的情誼世間罕見,起碼太宰治總覺得這種人稀少。

但是——

太宰治凝視著冬陽。

這個人很奇怪。

就猶如她剛才那番大膽的宣言般,她將港口mafia推向了一個新的位置,一個彆扭的,以“保護”為準則的組織。

這可是裡世界啊——

這可是,與死亡伴生,死亡是生命一部分的裡世界。

她要在這種世界中談保護?

……

那麼他要看看,他想看看……

“哦,對了,你剛才叫錯了,你不應該叫我BOSS。”

中也走後,冬陽忽然一本正經的對太宰治說。“你叫我冬姐就行吧,畢竟我比你大,或者你直呼我的名字也行,BOSS就算了,你又不是我的部下。”

太宰治呆呆的睜大雙眼。

他指了指自己,“我不是?”

冬陽歪了下頭,“不是啊,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

太宰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超級難看。

他垂下眸子急速的頭腦風暴了一秒,再抬頭時突然多了幾l分幼稚的強硬,“不行,我是先代費儘心思替你抓來的‘能令所有異能都失效’的最BUG的異能力者!”

“我知道啊。”

“是你哥哥把我抓來的!”

冬陽一拍手,“對了!這個問題我還沒解決,抱歉啊最近太忙了,他抓你的時候肯定用了些暴力手段,你想要什麼補償,錢嗎?可以嗎?”

但是直覺上,冬陽覺得自己用錢擺不平這個少年。

太宰治表現得像被負心漢拋棄般氣憤,“如果你放我離開,那麼我就會被港口mafia的人當作先代的殘黨,他們會以為你‘驅逐’了我,如果我僥幸沒被他們抓到,就會被敵對組織當作

餐前小甜品一樣擄走,嚴刑逼供套取你們的情報,又或者他們也覬覦我的能力,逼迫我做一堆我不想做的事!”

這些冬陽不是沒想過,她說,“我會給你安排飛機……”

“我不要不要不要,如果你這麼乾了,我就往飛機的螺旋翼裡投擲硬幣,讓上天來決定我的命運!”

擁有一頭蓬亂頭發的少年一改平時懶洋洋的做派,慷鏘有力道,“墜機的死法,沒試過,不知道我會摔倒在哪個深山老林中,還是長眠於大海深處——”

“……”

冬陽張了張嘴。

天呐,他絕對有變化係的天賦。

對方說了那麼多,冬陽難以無動於衷。

因為很難得,這個少年幾l乎在用全身的力氣在博得一個可能性。

那個“可能性”首先需要留在她的身邊。

冬陽不會因為這種靠近退縮,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紅圍巾,“既然如此的話……幫我看一下中也?”

太宰治臉上的神情漸漸斂起,“羊之王?”

***

三天後,交接儀式順利進行了。

各種意義上都很匆忙,冬陽也沒有機會邀請中也——以他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場合才奇怪,不過追悼會上的一幕他應該看見了,不然也不會說“成為首領後上癮了嗎”這種話。

冬陽的部下們這幾l天看上去比她還要高興,尤其是雨陣,聽說特意去和旗會的傻瓜鳥炫耀了一番,不知道是因為順勢成為了首領的心腹還是看到老大得償所願了,但是高興就是高興,這兩點可以都有。

上位後,難保組織裡不會有前代黨,他們對前代自殺一事耿耿於懷,認為其瀟灑一生不會以這麼潦草的方式結束自己,還隱隱對冬陽燒了那封遺書有些怨言,“萬一先代有什麼隱言想要通過遺書的方式告訴我們呢?”

為此,冬陽早就有準備,她留下的遺書的殘缺一角,這張紙在要燃儘時被她徒手掐滅了火苗,現在邊緣焦黑一片,“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窺探物體記憶的異能力者,如果你找到了他,我就讓你看看它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麼,到那時你再來質疑我。”

部下嚇得臉色一白,“BOSS,我並沒有質疑您的意思。”

冬陽說,“那就閉嘴。”

“……”

“當然,我說的話仍然有效,如果你找到了那樣的異能力者,我並不會怪罪你,還會準許你一起看那個結果。”

不過那個時候,先代的殘黨也沒有什麼值得頭禿的威脅了。

死人已經不能說話,死人的遺誌也掀不起大浪,他們就算想以這種事指摘冬陽做的不妥,也沒有權力懲戒她。

交接儀式後,多虧了她在她哥死之前做的那些事,組織的事務還沒有累積到令她抽不開身的地步。

念的製約已經徹底消失,冬陽迫不及待的就在自己的安全屋內試了一下。

以防萬一,她叫人在房間門口盯著,12小時後就進來提醒她。

她有一個猜想,一個即將被證實的猜想。

冬陽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的狀態,然後——

她感知到了林野間的氣息。

隱約的,她還能聽到早春的聲音,“憑什麼不行!”

“這裡的東西一個都不許動——”

“什麼叫我沒有話語權,我同樣姓五條!我是蘭惠大人的心腹,蘭惠大人又不是死了!”

冬陽猛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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