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家的那位天與咒縛和冬陽無關,她沒有分去多少注意力,她覺得他們可能會在下次的“交流會”上遇到。

然而自衛隊的五條雪平說,“不會吧,那小子被排擠得可嚴重了,上次的交流會就沒參加,他年紀差不多夠了。”

冬陽隨口一問,“他多大?”

“十四?十五?大概就是這個年齡段吧,還沒有成年。”

冬陽沒什麼感情的說了些“如果對上了我會贏的”之類的話,就結束了今天的報備回了房間。

五條悟還在上課,他學的東西也完全不是小學生的進度,聽說對數學很敏感,物理也接觸了一些,老師說他應該偏理科。冬陽之前去蹭過課,不過因為悟目前學得也並不怎麼高深,所以就走神著聽。

她不擅長讀書考試,可能是因為從小也沒為了成績去學習什麼,十二歲的時候她遇到師傅,自此獨自流浪變成了兩人結伴而行,學的是生存技能,後來成為港口mafia的少主,她也是每天跑東跑西的打架,跟人裝模作樣的進行談判,有時候需要用到腦子的——比如當偵探找鑰匙,破解密碼鎖,她也是直接將眼前的阻礙暴力推平。

但是她沒讀書隻是因為當初沒條件讀書,悟不一樣,能以溫和的方式讓知識進入腦子的機會當然要握。

確定周圍沒有威脅,也沒有人會突然打擾後,冬陽盤腿閉上了眼睛。

很快,大概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她的耳邊響起了雜亂的氣流聲,然後某一瞬間,噪音消失,周圍一片寂靜。

她睜開了眼睛,鬨鐘也在這時候響起。

半小時。

不管在悟的世界呆多久,在這個世界都隻過去了半小時,其中關聯應該是她施展一次念能力的時間。

類似於技能強製被控,她使用一次念能力,意識穿越一次,會穩定消耗半小時,準確來說是二十八分鐘30秒,有前後五秒的誤差,而同理,她再次到達悟的世界後,那邊也會過去半小時。

兩邊世界的流速在她的念能力下是沒有差彆的,所以上次回去後竟然過了三年是特殊情況。意外?還是說——強製穿越意識是不同的。

她這個念能力的被動啟用方式便是兩個身體其中一方的“瀕死”,的確可以抵禦傷害,但最大的缺點就是無法判斷“能造成瀕死的傷害”的程度,很多攻擊打在她的身上她都不會立刻死亡,完全有機會反擊並等待救援,但是這個念能力斷絕了她反擊的可能,因為她的意識會立刻到另一個身體裡去,留下一個昏厥不醒的死肉。

但不管怎麼說,冬陽都在最短的時間將它掌握了,她現在可以兩邊都要。

她可真地瓜的是個天才!

落下這句,冬陽紮起頭發伏到案前奮筆疾書。

她今天的首領工作還沒有處理!

冬陽迅速規劃好自己的一天,她用三小時解決掉文書報告等零七碎八的事情,然後去地下訓練場和組織裡的異能力者對打幾場活動筋骨鍛煉身體,順帶

評估一下他們的戰力水平給予一些戰鬥建議,下午有一場商務談判,她把紅葉和旗會的首領“鋼琴家”叫上了,對麵是來自意大利的黑手黨,他們表麵上是來交易水產,實際上貨物下壓著最新武器,對方大概會開友情價,因為冬陽記得她幾年前有和這個組織接觸過。

事實上項目交涉的確極為順利,對方的態度很誠懇,打扮得比鋼琴家還優雅時髦,像是來幫忙的,她現在才剛上位沒幾天,港口mafia各方麵資源都虧空貧瘠,突然有人千裡送武器,絕對算得上是份人情。

然而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談判的後半階段,來自意大利的黑手黨代表向她提出了請求,說有歐洲北部的不法勢力在騷動,已經隱隱有了混戰趨勢,估計馬上就會波及到他們的地盤,讓她派些人去鎮壓。

歐洲,是的,歐洲,港口maifa在歐洲還有分布,是當年她和她哥窮遊去歐洲查探異能大戰的形勢,招攬人才時建立的小組織,冬陽稱它為階段性落腳點,但那個組織就是存在了,這麼幾年下來那的頭目還等著頂頭上司港口mafia首領的命令,沒命令時就儘職儘責的向這個港口城市運輸武器。

最近沒武器了,果然是因為那邊發生了暴動。

以往,鎮壓暴動的都是冬陽,但是她現在顯然抽不開身,於是她將目光放在了她的新任乾部蘭堂身上。

來自首領的命令,蘭堂總是會恭敬的接受。

隻是他的目光有些凝滯,像是遲疑像是思索。

冬陽看他拿著任務書的手指在顫抖,“你冷嗎?”

“不,屬下隻是……”

“我給你批了半個月的假,解決那邊的事情後你可以去周邊國家玩玩……比如法國?”

蘭堂瞳孔一顫,他看向冬陽,本就蒼白的臉色看上去就不好了,已經不能再用人種膚色原因解釋了。

冬陽笑了笑,“何必這麼緊張,你的臉很偏西歐長相,平時我們兩個吃飯你也更愛吃法國菜,不管你有沒有記憶,去疑似故鄉的國家看一眼總不會少塊肉。”

蘭堂覺得她知道了些什麼。

最近,他恍若冰封的記憶有了蘇醒的跡象,而在這模糊的記憶深處,他看到了爆炸,和黑色的火焰。

劇烈恐怖的爆炸,吞噬一切的黑色,不像人類的怪物。

——擂缽街,是他造成的嗎?

形成擂缽街的是橫濱一處軍事基地不明原因的爆炸,一切線索都毀滅在了爆炸中,連同他的記憶一起——可他為什麼會有與那相關的記憶,再聯想到他異國人的身份,體內潛藏的強大異能力……一個近乎於真相的猜想在阿蒂爾·蘭波的腦中形成。

他可以借著這次外派任務去弄清他一直懷疑的事情。

可是冬陽為什麼會主動讓他去——如果他想起來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港口mafia無疑會失去一個乾部。

“不要緊張,蘭堂。”冬陽對他說,“失去記憶的感覺並不好,不管是忘記過去的你,還是被你忘

在過去的人,都會感到痛苦。”

她起身拍了拍阿蒂爾·蘭波的肩膀,“屬下可能會失去,但是朋友不會。”

——我們不要成為敵人。

***

快要天亮時,往往是一切的尾聲,也是橫濱裡世界沉靜下來的時刻。

冬陽心血來潮搬著500公斤的床換了個位置,她試了試手感,有些想念被中原中也施加了異能力後的物體重量,也不知道對方回去後怎麼樣了。

最近一直忙著鍛煉念能力,關注重點也在悟那邊,冬陽才想起來她留了對方的聯係方式。

打開手機,冬陽沉默了。

這個時代的手機是老式翻蓋手機,社交軟件正在調試內測階段,所以聯係彆人通常用短信和電話。

然而短信需要一條一條的查看,遠沒有同一頁麵上滾動對話框看著簡潔方便,所以人們通常隻會在不想打擾彆人時發送一兩條謹慎的,編輯全麵的短信。

可是現在,冬陽的屏幕上顯示了…近二十條,中原中也的號碼。

為了更好理解對方的邏輯和情緒,冬陽翻到最後按時間順序點開了第一條。

5月9日:21:08:

[羊的人都回來了,怎麼感覺還胖了兩圈,正吐槽你給的牢飯難吃呢。]

5月9日:21:12:

[省吾說你的人拷問了他們,讓他們逼供羊的情報,他們身上真的有傷,你的部下私自對他們用刑了嗎?]

5月9日:21:28:

[喂。]

5月9日:21:30:

[假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