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漿體的事件風風雨雨的鬨了一周。

一周已經是一則新聞於人們視野中較長的壽命了,很多事,不管是明星的八卦還是令人心驚的刑事案件,在網上討論的熱度也難以維持三天。

最後的結果搞得五條家很是低迷,但這和冬陽沒關係,去掉所有不利的,也不會動搖五條家的根基。

六眼安然無恙。

總監部的人聽說來了一次又一次,具體商討什麼,不參與會議的人不清楚,在自衛隊的口中,對方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冬陽倒是見過領頭人一次。

那天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所以宮野沒有撐那把黑色的傘。

男人站在樹蔭下回頭看到了他,露出了一個社交性的溫和笑容,“蘭惠女士,好久不見。”

冬陽和他有過幾麵之緣,他曾經處理過冬陽的離婚和孩子撫養權的案子,那時候他可沒現在這麼有派頭,但是也大差不差。

三四年過去這是升職了?

“宮野先生。”冬陽對他點頭示意,“工作完成了?”

“是啊,回去就能睡個好覺了。”

冬陽瞥眸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他旁邊跟著的人,從站位和穿著的品級來看,那些大概是屬下,她隨便開了個玩笑套話,“我睡得太久不怎麼了解當下局勢了,你該不會都升上部長了吧?”

宮野輕笑了幾聲,“可彆打趣我了,還早呢。”

冬陽挑了挑眉,“那就是副部長?”

宮野抿唇,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總監部沒有副部長,部長是由禦三家推舉內務省大臣任命的,實際上更偏向一個公眾形象,一個沒什麼實際作用的傀儡。總監部的決策通過高層投票來定,部長大概就是那個最終執行人,比如總結,蓋章,下達命令。

有些像五條家主的位置。

但是副部長還有另一層含義,即一人之下他人之上,部長無法做的事情,比如與咒術界各個勢力談判,便能由宮野出麵。任務執行得多了,他的資曆和人脈便能積攢到可觀的厚度,成為名副其實的高層。

“要喝茶嗎?”冬陽自然的發出邀約。

宮野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時間,“嗯……離太陽下山還要好久,那就…請?”

喝茶的涼亭是冬陽慣用的那個,她和加茂憐還在這裡吃過點心。

宮野的視線輕飄飄的滑過,這裡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中間一個方形矮幾,正對著池塘和花樹,矮幾旁放著蒲團,矮幾下方是幾本書。

“蘭惠女士也喜歡中原中也嗎?”

宮野從詩歌集開始話題,“他的文字總是遊曳著哀切和痛色,就像我們這種時刻處在生死中的人一般。”

冬陽隨意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文藝細胞啊。”

侍女將茶水準備好,宮野輕抿了一口,“但是我看這本詩歌集都已經被翻舊了,即使有被人好好保護的痕跡。”

那是因為冬陽覺得稀奇。

她熟知的名字套上了個詩人的皮,令人聞風喪膽的異能成了名作,她懷著古怪又奇妙的心情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粗糙的給出一個寫得好的評價。

她無時無刻不在懷疑這個詩人中也和那個異能中也的關聯,比如弱點?靈魂的底色?

終其一生都在飽受離彆和病痛折磨的“中原中也”,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看它的話,怎麼和你這麼有文化的人擁有共同話題。”

宮野眉頭揚起,苦笑道,“不要拿我打趣了,捧我和捧高層不一樣,我隻會覺得冷汗津津。”

他這話特彆有意思,像是知道或者猜測到了什麼般,幾乎明指冬陽如今的處境是靠假意得來的,暗指高層那幾個老頭子傲慢得喜歡追捧,而他受不起,也不想卷入。

冬陽喝了口茶,“彆想多,我的確隻是和你喝喝茶聊聊天。”

宮野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你和孩子的關係好嗎?”

“那你和你老婆的關係好嗎?”

“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位很特殊的女性。”

“我要報警說你性/騷擾了。”

“抱歉抱歉。”宮野輕笑起來,“偶爾我也喜歡嘴貧開玩笑的,職場環境太壓抑了,很不利於身心健康。”

冬陽看著他,“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說。”

冬陽:“檢測出咒靈到委派咒術師都需要哪些工序?”

宮野:“咒靈由窗檢測,根據咒力波動分級,然後交給分配部門,再傳給相應咒術師的輔助監督。被委派的咒術師通常是按頭銜劃分的,偶爾會考慮祓除咒靈的資曆,因為戰鬥經驗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冬陽:“分配部門都有誰?”

宮野:“誰都有,咒術師家的人,或者擅長文書普通考入的職工。”

冬陽:“其中有可能被人惡意的篡改信息嗎?”

宮野:“……”

宮野呼了一口氣,“我大概知道你在指什麼事情了?“

冬陽從東京咒術高專招攬過一個畢業生。

“平民”是最容易往上爬也最值得培養的人。

他們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利益糾葛,被任何人舉薦都可以晉升,同時沒有自小被家族/組織熏陶,三觀和偏向都保留在正常社會的“純白”狀態。並且,他們很容易對率先向自己拋出橄欖枝的對象交付忠誠。

冬陽招人首選就是這些從民間找來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