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世家普遍有一個現象是……讓孩子剝離母親的養育。
讓六眼離開生母並不是特例,在他們眼中是很常見的做法。
那一天五條悟離開時,隱隱還能聽到背後的聲音。
她們的語氣儼然沒有剛才平靜,像是被戳破了什麼般崩潰,“不是說都不記得了嗎,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袒護她……”
“因為老師教他要尊重母親吧…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啊……”
“那明顯不是出於表麵功夫——”
……
……
早春在苦惱的勸冬陽要不要打扮得隆重一些。
“畢竟很少有出門的場合。”
五條悟幫冬陽係上了襯衫的袖扣,說,“媽媽就這麼穿,這麼穿很帥氣!”
“哈哈哈……!!”冬陽笑起來,“聽到了吧,我這蠻符合商務禮儀的。”
她利落的給自己打上了領結。
早春透過鏡子看她,也把規訓拋到了一邊,“好吧,更何況蘭惠大人是作為侍衛出麵的。”
禦三家都在京都,要想見麵其實並不難。
一路走來,冬陽走神打量著禪院家。
從建築風格上來看和五條家差不多,人穿的也差不多,而氣氛很是微妙。
接應者看過來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們,但是他們應該不怎麼見麵,那麼這份敵意從何而來?灌輸的理念?
比如將五條當成競爭對手之類的。
冬陽看自己同行的人,一個個也是在麵目猙獰,如果允許,他們好像已經要開罵了。
“……”
某種程度上冬陽覺得這畫麵很好笑。
投過來的視線中,落在悟身上的無疑最多,也最固執。
冬陽覺得那像是“世敵出現了原來就是他”“他就是我們的對手”這樣的心理。
走神著,冬陽冷不丁和對麵一個男人對上了視線。
“?”
那個男人的目光中含著詫異,古怪,像是完全不解冬陽為什麼會站在那裡。
冬陽了然的對他挑釁的挑了下眉。
啊,呲牙了。
繁冗禮節先掠過,冬陽背著手站在五條悟的身邊,有個侍衛暗示她應該往後站一站,在悟的後麵才能彰顯未來家主和侍衛的地位之彆,冬陽當沒有看到。
禪院家有個塞滿了咒靈的訓練場。
這個不會給外人用,但是裡麵的咒靈還是可以拿出來作為競賽目標的。
二級和準一級之間的咒靈判斷標準是能否使用咒術,
用於給幼年咒術師們學習鍛煉的咒靈通通為三級之下,畢竟二級便是一道坎了。二級咒術師在幾年前幾乎是一種稀缺的物種,五條千風還曾自信的冬陽麵前喊出自己的級彆——不過幾年前他那麼年輕就晉升為了二級,的確是有點兒天賦在。
而在對抗咒靈之前,兩家認定的下代家主首先進行了一場友好的切磋。
校場上的五條悟和一個貌似同齡的孩子麵對麵站著。
然後,他把那個孩子暴揍了。
咒術師會在4-6歲時覺醒術式,但覺醒後不代表運用得當,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六歲的模樣,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睛,在開打前還隱隱倨傲的說著“原來你就是五條悟”“你就是五條家的下代家主嗎”“那麼我們就是對手了”。
被五條悟壓在地上打了兩拳後,他抹了抹唇邊的血,發現——牙掉了一顆。
啊糟糕,說話要漏風了!
男孩兒忍住直衝上鼻腔和眼眶的酸澀,雖然大人們都說是友誼賽隨便打打就好,可是孩子們之間的自尊心可不是大人們玩鬨的心態,更何況,眾人之下那麼多雙眼睛,這哪是一場玩鬨。
“直哉,退下吧。”
家主之位上的男人喚了聲發愣的男孩兒。
禪院直哉飛快的眨了兩下眼睛,捂著嘴巴朝場下走去,他的目光下意識追尋起五條悟的身影。
五條悟,繼承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下代五條家主,有著雪一般的白色發絲和特殊非凡的眼睛。
隨後,禪院直哉怔怔的睜大眼睛,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那個初一見麵隻感覺到冷清的,真如大人形容那般渾身上下充滿了“神性”的六眼神子,一定和他接受著相同教育的下任家主,現在正站在一個女人的麵前,仰著頭讓她擦拭自己臉頰上的灰塵。
女人……侍女嗎?
侍女不是他身邊的另一個嗎?
突然,那個女人用手指點了一下五條悟的鼻頭,臉上揚起親昵的笑容。
而五條悟也瞬間彎起了眉眼。
……?
禪院直哉有些茫然,有些不可置信。
他在那個女人身上看到了陌生的東西,陌生,卻又熟悉。
熟悉是因為他好像在彆的地方也見過,又或者是他想象過。
“直哉大人,請讓我為你處理傷口。”
身邊傳來侍女的聲音。
禪院直哉轉過了臉,看到侍女垂眸恭敬的模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