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瑤光的慘叫脫口而出,在被打了之後連忙反擊,他的體格要比五條悟壯實一圈,因為出生的年份差異,他是這一代中最大最強的一位,年齡在這個飛速成長的年紀會帶來難以跨越的武力差距,所以他

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失手。

打出去的拳頭在五條悟臉前停止了。

禪院瑤光怔了怔,發現自己的手無法再前進分毫。

他立刻反應過來,是無下限!

禪院瑤光將悟甩開,就地一滾伸掌朝地麵一拍,嗬道,“困!”

這並不是正兒八經的比試,是鬥毆!

地麵上的影子忽然猶有實質般變得濃鬱,湧動著“站起”,呈現出黑色靈活的長條,刷得朝五條悟攻去。

在接近白發孩子的瞬間,它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五條悟的眼睛恍惚間泛著幽藍的光,他低喃道,“操控影子的術式嗎,原來如此,你應該很受重用吧。”

那些影子在他的身周散開,試圖尋找可以探入的漏洞。

但是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是可以覆蓋全身的。

他在一屋子人驚異的目光中鎮定自若,說道,“感覺你們家要更加,更加的無趣。”

禪院瑤光的手指微動。

倏然,圍繞在五條悟周身的黑色影子朝著他身後飛去,速度奇快,且在眨眼之間擴大到數十倍,化成了張牙舞爪的野獸。

“嗬……”

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下一秒,他突然整個人斜飛了出去,像是被什麼東西隔空擊打了一般,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與此同時,那片黑色的影子被打散了。

被一把咒具轟得打碎,幾秒之間便像是雪花般融化得無影無蹤。

於黑色的影子中露出身形的女人一副寡淡的表情,見到禪院瑤光的模樣才有了邊刻的遲疑,

“啊……原來你的術式會有這麼差勁的副作用。”冬陽隨手收起爬寵,“落到影子上的攻擊會反噬在施術者的身上,這麼看…大概是十分之一的傷害度吧,早知道剛才小點兒勁了。”

“咳咳,咳咳嘔……”

禪院瑤光劇烈的咳嗽起來,便吐了一地。

他捂著仿佛內臟擰成一節的肚子,整個人顫抖得不成樣子,像是因為疼痛,又像是某種被重擊後的心理壓力。

氣氛頃刻變得焦灼,空氣中還有冬陽那一擊落下的風流,下人麵色慘白的撲過去看他們瑤光少爺的傷勢,留下來看顧的侍衛亮出了戰鬥的架勢,而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一錯不錯的注視著那個紅眼睛的女人。

他隻能仰視她,於是這個視角下,他隻能看到對方挺直的脊背,無波無動的堅毅眼神,連上挑的眼角都是鋒利的。

禪院直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模糊的向往,眼神閃亮。

他不自覺的上前一步,張開嘴想搭話。

而五條悟先他一步,走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媽媽,為什麼他這麼弱卻能這麼自信?”

……哎?

禪院直哉覺得腦袋懵了一聲,

媽媽?

那個女人是……六眼的母親?

禪院直哉定住身形,

覺得眼前的畫麵甚至魔幻起來。

第一次露麵的宿敵向他展現了強大的天賦,以及美麗的外表,他本以為對方在向侍女撒嬌,是個性格軟不拉幾離不開照顧的乳臭未乾的小鬼,所以原來——

母親……可以是這樣的?

***

禪院直哉的母親,也便是當今家主的妻子。

禪院直哉對她幾乎沒有印象。

因為對方一直在回避他,又或者說,對方其實一直在回避任何事,每天隻是“安分”的呆在院子裡,對丈夫和兒子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關切和自己的情緒,像個供人觀賞的花瓶。

禪院直哉懂事後有過一段時間渴望母愛。

他渴望母親的視線,渴望對方是個可以憧憬的對象。

但是母親見到他時的態度永遠不鹹不淡,他興奮的向母親訴說自己修煉上的趣事,他取得的成績,那個女人會露出漠不關心的茫然眼神。

禪院直哉幾乎愣在了那個眼神中。

隨後,他突然產生了一個令他從頭涼到腳的認知——母親不愛他。

不關心他,不在意他。

她也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她隻是在做一個家主夫人。

禪院直哉在意識到這點後無比的氣憤,那是無能為力無可改變的氣氛,他想不通,他覺得哪裡不對。

漸漸的,禪院直哉明白了過來——在族人的言語中,在族人對待妻女的態度中他明白過來,女人就是這樣的。

愚蠢,無用,毫無作為,隻要乖順的聽話就好。

乖順是她們最大的優點。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可能,沒錯,不是不能,而是不可能。

她們不可能擁有強大的實力,不可能做得比男人還要成功,不可能享有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

兩個想法在禪院直哉的腦子裡抗爭。

他覺得母親這種做法是族裡所有女人都會做的,她們一生要做的事情就是言聽計從。

而他又覺得,這樣的母親令他失望透頂,這個家族的女人令他失望透頂。

他崇尚強者。

拋開彆的不說,他隻是崇尚強者,不管那個強者的風評如何。

***

這個女人是六眼的母親?

禪院直哉死死瞪著冬陽,金色的眼睛幾乎因為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而傳來疼痛感。

為什麼她可以,為什麼他可以?

他們鬨的動靜將禪院直毘人引了過來,下人戰戰兢兢的說五條家的侍衛打傷了他們少爺,冬陽的同事蹭的火就起來了,上前一步噴他們話隻講一半小人愛告狀。

冬陽拍拍他的肩,對禪院家主說道,“我打的,帶他去看看吧,傷得應該不輕。”

禪院直毘人看著現場的咒力殘穢,他的兒子禪院直哉在這時插嘴道,“是瑤光這家夥非要挑釁人家,自己實力不濟輸了而已。”

金色眼眸的男孩兒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被帶下去的禪院瑤光,“而且他還搞偷襲那一套,怎麼,難道指望對手讓他嗎?”

這番話引來了一些詫異的注視。

禪院直哉的語調輕蔑且厭煩,“老爸,我覺得相比起糾纏這件事的結果,還不如多教教瑤光什麼是禮儀,免得他丟我們家的人。”

話說得不太好聽,言辭很犀利,但因為內容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反而連這麼鋒利的性格都成了討喜的因素——這是某個五條家侍衛的第一感觀。

禪院家主果然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但是他說,“你就是蘭惠夫人吧?”

冬陽撇頭。

他立刻作出忘了重要之事的神態來,“對了,現在可不能以夫人來稱呼你了。”

五條蘭惠和這大叔見過?還是說她活在傳聞中?

彆看他們倆的兒子差不多同齡,他們倆的年齡可是差了一倍。

冬陽接到了對方想和自己聊聊的心思,欣然答應。

五條家和禪院有過節,她沒有,認識咒術界的其他高層本來就在她的計劃中。

“悟,我去和他聊聊。”

她摸了下五條悟的腦袋,而五條悟盯著剛才幾個對她出言不遜的孩子,聲音有些沉,

“去吧媽媽,不用擔心我。”

“我也想和他們玩玩。”

***

而他們走後——

五條悟被帶進了禪院家的咒靈特訓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