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

草。

“你等著!”

等這番喧鬨過去,幾個混混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周圍人也散得差不多了。輔助監督將車子停在了她們身前,受了驚嚇的早春催促冬陽快點兒上車,卻見冬陽隻是將東西全部扔進後備箱,然後走向了街機店,“再等會兒。”

“您有落下的東西嗎?”

“那小鬼還沒跑回來。”

“您不是說悟少爺會在半小時後醒來……?”

“什麼,發生了什麼?”輔助監督立馬緊張的過來詢問,聽明白前因後果後,他對冬陽曲臂試圖隔著衣服擠出一團肌肉,莫名展露起了所謂男子氣概,“下次請早些給我打電話,雖然我隻是一名輔助監督,但曾經也是為了成為咒術師而努力過的,對付幾個不良少年完全不在話下,蘭惠夫人!”

冬陽敷衍的擺擺手,“嗨嗨。”

她走進街機店裡,屈指敲了敲收銀台,台後抽著煙的老板聞聲抬頭,眼睛裡滑過了一抹驚豔,態度立馬變得殷勤起來,“玩遊戲嗎,小姐?”

冬陽微抬下巴示意了下門口,“剛剛在你店前發生的事看到了吧……彆裝瞎,我是來這充錢的。”

她飛快的問過這家店的會員製度,然後開了張一年暢玩卡,讓老板交給剛才的小鬼。因為是年關,那張會員卡上還包了一條細細的絲帶,上麵簡陋的印著新年祝福語。

老板說,“您買了年卡,有什麼想要的獎品嗎?”他指了指身後的福利牆,“玩具,杯子,書本……除了最上麵的電子遊戲機和兩米高的玩偶,其他任選。”

冬陽掃了一眼,然後指了指玩偶旁邊的展示櫃,“那條圍巾…沒錯,紅色的那條,能選嗎?”

老板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冬陽秒懂,“行,加點兒錢吧,我要那個了——一並交給那小子。”

交上錢,老板碎碎念著踩板凳去拿圍巾了,“稀奇了,今天碰上了一個爛好人……”

冬陽沒再耽擱,揮手扇了扇飄到臉前的煙,雖然這基本無濟於事,她轉身要走,忽然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如果在門口看到那個孩子,麻煩您主動出去找他一下,他有可能並不會進來。”

聽老板保證一定會把東西交給那孩子後,冬陽便毫不留戀的上了車,她放開了屏住的呼吸,目光投向車窗外。

好,又要回她那個各種方麵都很傻缺的“家”了。

當然了,悟除外。

……

第二天,冬陽在一絲不苟的做完訓練後,好好梳洗了一番,尤其遮了遮自己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拿著禮物去見那位一直想要和她約會的“好友”了。

從早春那打聽到,這位老友名叫加茂憐,和“她”在中學時期就玩在了一起,兩人一直關係不錯,直到後來各自嫁給了本族的人,因為禦三家微妙的關係,以及族內各種亂七八糟的瑣事,她們聚少離多。

中學時期就玩到一起,冬陽猜測她們應該是無話不談的密友,比那些塑料貴婦團要好得多。

她抱著悟來到會客用的庭院,身後跟著不敢離遠的五條千風,進門就看到一位坐在茶幾前看書的女性。

冬陽在茶幾的另一旁落座,下意識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起了那位女性,尤其重視那本比任何外表都能更容易透露出人格的,代表主人喜好的書籍。

看的什麼?詩歌?山羊之歌?

借著良好的視力,以及詩歌有彆於的印刷風格,冬陽短短一瞥就看清了幾行字,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今日細雪,懸而欲降;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今日微風,吹而將訪……】

“你還是那麼喜歡這種東西啊,蘭惠。”

加茂憐忽然開口道,語氣熟稔,卻不像是正常的感慨。

她把書往桌子上一放,一手輕掩在唇前,略顯譏諷和挖苦的笑意卻直白的袒露在語言中,“怎麼樣,生下‘神子’的感覺是不是讓你很飄飄然?恭喜你啊,你終於成為一個‘人’了。”

冬陽:“……”

冬陽:“?”

她把本來要給加茂憐看兩眼的悟往千風懷裡一放,望向了庭院,五條澤之正和加茂憐的丈夫比劃劍術。

冬陽眯了眯眼,本能的看向那個陌生男人——加茂憐的丈夫額頭上有一條猙獰的縫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