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跡眼前一片青黑, 這次詛咒的發作似乎格外凶狠,比起之前發作得更為迅速, 幾乎沒有讓他反應的時間。
“大師兄,你怎麼了?”接住他的人慌張將他抱起,把他放在乾淨的草地上,
“咳……”一股熱流從嗓子裡湧出,明跡偏過頭, 微微張口, 吐出一口發黑的鮮血。
“大師兄……?”鬱月手腳冰涼,他用發顫的指尖拉開明跡的衣襟, 果不其然看見了那發著亮光的咒印。
鬱月抖著手,運靈力點了明跡的幾個穴位, 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大師兄, 再撐一會兒……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再多撐一段時間……解藥我很快, 很快就能做好了……”
明跡費力的睜開眼,他勉強聽清了鬱月讓他多撐一會兒的要求,虛弱的笑笑:“沒事……去把無歸……把我的徒弟叫來, 他有辦法……彆怕。”
不怕?怎麼可能不怕?他的大師兄可能就要死在這個荒山野嶺的地方,而解藥還沒來得及煉製, 甚至連藥材都沒有找齊。
鬱月根本不相信那個徒弟會有辦法解決發作的詛咒,他喂明跡吃了幾粒丹藥, 就要抱起明跡飛回門派。
“彆……”明跡拉住鬱月的衣襟, “真的沒事, 聽話,去幫我把人叫來。”
鬱月皺起眉,他不相信還能有其他治療方法,但大師兄如此堅定,難道真的有什麼玄機?
並且他目前也沒有什麼方法……
“哢——”
鞋子踩在樹葉上的聲音傳到耳內,鬱月沒有回頭,但他知道,明跡的那個徒弟已經過來了。
鬱月下意識的把明跡衣服攏好,不讓身後人看見明跡身體。
“師尊?師尊你怎麼了?”歸無涯焦急的聲音響起,他匆匆上前,試圖將明跡搶回懷裡。
鬱月退開一步,充滿懷疑的看著歸無涯,置疑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自然是比你有辦法得多。”歸無涯皺起眉,他對這個人抱著明跡這件事相當不高興,“把師尊給我。”
鬱月沒有動作,明跡隻能自食其力,自己伸出了手。
歸無涯嘴角一勾,抱過明跡。
美人入懷,溫熱而柔軟,仿佛在一瞬間他的將心臟血液都溫暖了起來。
本來就該是這樣,這人本就該在他的懷裡。他們容貌相配,實力相當,地位也相差不多,除了他,明跡不管找誰都是委屈了自己。
“師尊,沒事的,我這就給你治病。”歸無涯擦去明跡嘴角邊的血跡,正要親下去,又意識到什麼,抬起頭。
鬱月正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直直看著,滿臉的不信任。
歸無涯自己在外麵瞎想時,想過在鬱月麵前親吻明跡宣示主權,但真正抱著明跡,他的想法又變了。
明跡的那副模樣當然隻有他能看,其他人想都不要想,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識趣,還不快點退下?
明跡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如果要讓他選擇,他是寧可當場死亡也不要被師弟看到這樣一麵的,否則他作為大師兄的麵子還往哪裡放?
“師弟……你先回避一下,不要看著。”明跡尷尬道。
鬱月麵色嚴肅,堅決的拒絕:“不行,我也是醫生,我在旁邊看著,免得這家夥偷偷對師兄你做些什麼壞事。”
做壞事……明跡絲毫不懷疑,歸無涯要做的事會被鬱月的分在壞事那個行列,而且還是罪大惡極的那一行,隻能當場擊斃犯罪者才能解氣。
明跡咳嗽一聲,他愈發覺得難受,乾脆不再多言,手一揮,強忍著疼痛用靈力暫時封住了鬱月的聽覺和視覺。
“大師兄?你為何——”
鬱月震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抱著他的人抱得更緊了,俯下身來,咬住了他的嘴唇。
也許是一回生,二回熟,明跡竟然覺得這次沒有上次那麼尷尬了。歸無涯的嘴唇溫熱,與他因詛咒發作而發冷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格外的有存在感。
明跡睜著眼,眼前的青黑漸漸消退,他也因此逐漸看清了歸無涯的臉。
歸無涯閉著眼,漆黑的睫毛安靜的垂著。這張本是十分張揚,帶著邪氣的臉龐,在這個時候竟不知為何顯得格外虔誠,仿佛在親吻著什麼珍寶。
明跡臉一熱,終於開始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為什麼無歸會是這種表情,難道是因為湊得太近了,導致他看不真切麼?
明跡尷尬的盯著歸無涯的睫毛,卻見那眼睫一顫,緩緩抬起,歸無涯那原本緊閉的眼睛睜開來。
明跡和歸無涯對視兩秒,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歸無涯黑如夜空的眸子裡全都是他的倒影,似乎飽含著深情,看得明跡整個耳朵都熱了起來。
唇上咬著他的嘴鬆開,稍稍抬起,開口說了話。
“師尊,”歸無涯輕聲說著話,說話間的氣息不可避免的傾吐在明跡唇上,“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是要閉眼的。”
“這、這樣啊。”明跡有些慌張,他慌張的閉上眼,硬著頭皮等待著歸無涯接下來的行動。
歸無涯無聲的笑了笑,他沒有直接再次咬上去,而是慢慢貼上那張柔軟的嘴唇,細細的蹭了蹭。發覺懷中身體不易察覺的抖了抖,歸無涯這才又重新咬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