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尊,救命……”微弱叫聲從藥爐內傳出,明跡一愣,迅速向前。
“小芽?小芽你堅持住!”明跡急急地飛到藥爐上方,一把撈起在最上方翻滾掙紮的化身。
鬱月看著被明跡抱在懷裡的化身,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這怎麼可能!煉藥爐內溫度極高,就算不是入鍋即化成水,那也不可能還活著!大師兄收的這兩個徒弟,到底什麼來頭!
明跡不知鬱月心中所想,他看著身上臉上被燙傷嚴重,皮肉都開始融化的化身,心疼極了。他急忙掏出幾粒丹藥喂化身吃下,在拿出玄冰毯包裹住化身,眼看化身臉色好轉,皮肉也開始愈合,生長出新皮膚,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明跡處理好這緊急的問題,把化身交給歸無涯,轉身麵對鬱月。
明跡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他靜靜看著鬱月片刻,看得鬱月偏過頭,不與他對視,這才開口道:“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原因。”
“原因?”鬱月看著地麵喃喃自語了一句,從被明跡發現的惶恐中回過神,抿了抿嘴,一股委屈從心底湧起,壓也壓不下去:“大師兄你認為,我在乾什麼,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明跡沉默。
“當然是為了你,除了你,我還會為誰勞心勞力、偷偷摸摸、做這種得不到半點報酬的事?”鬱月忽然笑了一下,“我就是做了這麼多,也得不到你半句誇獎。”
明跡皺起眉:“不要扯開話題,你到底在煉什麼藥?”
“解除你身上詛咒的解藥!”鬱月氣道,“此事事關重大,大師兄你可明白?”
明跡一愣:“荒謬,怎麼會有這種製作解藥的方法,你可彆被騙了!”
“師尊留下來的書上寫著的。”鬱月說著,向明跡伸出手,“這你可相信了?這是唯一可行的解咒方法。所以……大師兄,把你後麵那兩個人交給我吧。”
鬱月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表情,一步步向明跡走過去。
明跡站在歸無涯他們身前寸步不讓,握住鬱月的手,不讓他再前進一步。雖沒有言語,但拒絕之意已經是非常明顯。
兩人沉默相對,而被明跡一時限製住的卓然匆匆趕來。他看到這一幕,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憤憤氣道,“為何師兄你就是不願意用他們煉藥,你的命可比兩個煉氣期小輩重要得多!一個絕無僅有的大乘期,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練氣期,這之間該選擇誰,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師兄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隕落,魔界新魔頭入侵時怎麼辦,有其他修為高強的邪修來挑事怎麼辦?你走了,不僅是我和師弟會難過,不僅定雲派弟子會難過,整片青元大陸的人都會因此而難過!”
鬱月附和著卓然的話:“大師兄你肩負著的是整片大陸的安寧,隻要你能活下去,死兩個人又如何,每個人都會體諒,這是最優方案!大師兄,把人交給我吧。”
明跡握著鬱月手的力度放鬆些許,鬱月立即掙脫出來,要抓住歸無涯他們把他們扔進藥爐。
歸無涯在明跡身後聽著,都快要被鬱月和卓然的話語說服了。他看著明跡沒抓牢鬱月的手,眸色深沉。
如果是他,隻要能治好心上人的病,彆說殺一兩個徒弟,便是殺百個、千個、萬個,他絕不會猶豫。如果要死去的是他自己,隻要殺幾個徒弟就能讓自己繼續活下去,他能收數百個,再毫不猶豫的推下藥爐。
所以明跡的行為是可以理解的,他不難過,他沒有被拋棄。隻是他不能死在這裡,他還得帶人回魔界治療,隻能先委屈明跡詛咒發作一次,讓他汲取些力量。
歸無涯強行壓製並無視自己仿佛被捏緊而疼痛的心臟,他看著撲過來的鬱月,默默準備催動明跡體內魔力。
鬱月撲過來的身影被一隻手強行拉住,歸無涯停下魔力催動,怔怔看向明跡。
“大師兄?”鬱月也看向明跡,著急道,“這種危急關頭,無需太過在意仁義道德,當然是救命要緊!再說了,這裡隻有我們師兄弟三人,我們不說,又有誰能知道?”
明跡垂著眼,緩慢地搖了搖頭:“這不是仁義道德的問題。”
“那還有什麼問題?”鬱月氣道。
是什麼問題?
明跡緩緩說道:“是感情問題。”
“什麼?”鬱月詫異的皺起眉,他反問道,“大師兄你對他們有感情,對我們難道沒有?你就忍心拋下我們獨自留在這世界上?”
“不要胡鬨,如果你們要用自己煉藥,我一樣會阻止,絕不會接受。”明跡說著,轉過身,示意歸無涯跟他走。
卓然看他去向不對,連忙攔住:“師兄,回你山峰的方向可不是那邊。”
明跡冷冷道:“我帶他們離開,你們不必來尋找,撐不住了我會回來見你們。無歸,帶著你師弟跟我走。”
歸無涯無法克製的揚起嘴角,幾分鐘前還因痛苦而疼痛的心臟幾乎要飛揚起來。
是個男人聽到那樣一番話後就不可能沒有反應!他已經無法忍受繼續保持這份純潔的師徒之情,該是時候將這份純潔的師徒之情升華一番,讓他們融為一體,更親密的交纏在一起了。
到時候,他再聽見那樣一番話時,就能光明正大將人拉進懷裡,細細親吻。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