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溫度讓明跡極為不自在, 他放下捂住眼睛的手, 接著抽出被無歸握住的手，儘量冷聲道:“彆胡鬨。”
“胡鬨？我沒有胡鬨，我是應小師弟的要求, 來教師尊……那些東西的。”無歸說著, 眼睛往攤在桌麵上的書看去。
明跡也下意識的也跟著看去，就看見上麵畫的那副畫，畫上兩個人擺出一副不同尋常的姿勢，在下方的人背的上半截抵在桌麵，下半截懸空, 腳尖不沾地，而是纏在另一個人身上。在明黃的燭光下，這畫裡的兩個人甚至在微微動著。
為什麼會動？魔界人都在研究著些什麼東西？
明跡滿臉通紅, 他能感覺到身後的無歸視線變得更為灼熱奇怪，忙啪的一聲合上了書。
無歸挪過旁邊的一把椅子, 貼著明跡椅子旁放下，在上麵坐了下來。
這下, 無歸和明跡距離極近，明跡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明跡勉強支撐著作為師尊的尊嚴，沒有做出因為徒弟靠太近而被嚇跑的舉動，但也是渾身都僵硬起來。
太奇怪了，他為什麼要在徒弟的督促下學習這種東西？正常情況下明明應該是徒弟因為好奇心想要看, 所以躲著師尊偷看才對！現在他的徒弟不僅在他麵前正大光明的看, 還要一句一句跟他講解, 簡直太過分了！
都怪那可惡的魔尊，竟然讓他們師徒做出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來！
“那副圖未免太高難度，不適合師尊一開始就學習。”無歸開口說著，伸出手試圖拿過明跡手裡的書。明跡沒有握緊，輕易讓無歸拿了去。
“我覺得師尊還是需要先從最基礎的學起。”無歸翻開第一頁，他瞄一眼書上的畫，又瞄一眼明跡，像是在確定明跡還能不能接受這個刺激，最後終於輕輕把書放到了桌麵上。
明跡去看那幅畫在第一頁的畫，隻見光滑的紙張上畫著的是兩個躺在床上的人，一上一下，用最原始的姿勢做著最原始的事。
無歸清清嗓子，開始講解:“這個方式，雖然簡單沒有花招，但好處在於可以麵對麵，麵對麵看見對方的狀態，欣賞對方的表情，也能親密的擁抱在一起，再慢慢一下一下的……”
明跡臉越來越紅，初雪般的皮膚上像是染著一層胭脂，春水波光粼粼般的眼眸中閃著羞恥的水光，他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無歸。
“可以了，你不需要再說。”明跡羞恥太過，腦子一片亂麻，開始口不擇言，氣道:“你倒是經驗豐富，但是我自己看就足夠，不要再用你那豐富的經驗跟我講解！魔尊叫你講解你就真的講解？你真是聽他的話啊，你到底是誰的徒弟？”
無歸當真住了嘴，他直直看著明跡，片刻後垂下眼，漆黑睫毛擋住了眼底情緒，輕聲道:“我沒有什麼經驗，美色這種東西，我向來是不太愛近的，無用又危險。”
明跡:“嗬嗬。”不近美色他信了，當初無歸看到他真正的容貌時，表現出來的也隻有警惕抗拒而不是驚豔。但要說沒有經驗他是絕對不信的，沒有經驗怎麼可能說得出那麼多細節？
無歸抬手，突然握住明跡手腕，整個人傾身向前，抬起眼直勾勾看著明跡:“師尊知不知道為何我能把細節說得那麼詳細？”
眼前這雙漆黑的眼眸中，閃動著讓明跡不自在的光。
明跡皺起眉:“這你不必告訴我，無歸，注意你的分寸。”
無歸沒有退縮，他盯著明跡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因為我幻想過很多次……我幻想著親吻他的肌膚，撫摸他的黑發，抱著他因為舒適而顫抖的身體，每一個細節，我通通都有想過，我還想……”
一道咒術的微光閃過，那說著曖昧不清話語的人住了嘴。
無歸身上多了一層薄薄冰雪，冒著絲絲寒氣。淩亂披散著的頭發也變得冷又硬。無歸眨眨眼，抖落幾許睫毛上的冰霜。
明跡冷冷道:“冷靜下來了沒，沒冷靜就繼續閉嘴。”
無歸點點頭，明跡鬆開對他的禁製，將書翻到下一頁。
著一頁上的內容不如上一頁那麼刺激，而是細致的講解了在水乳交融時該如何親吻。
明跡看著圖上唾液交換的唇舌，眉頭皺得更深了。
原來真正的親吻是這幅模樣，如此看來，他和無歸的幾次接觸雖親密，但也沒有越界。
隻是……一想到要這樣和魔尊這樣液體交換，他根本無法克製的皺起眉頭。魔尊和他見麵的次數甚至不超過一手之數，他們根本不熟悉，就要進行這樣親密的行為了？
若說前麵幾幅畫太過辣眼，超過了明跡的知識範圍，以至於明跡沒有什麼真實感，隻是硬著頭皮接受這一切。那麼這幅唇舌交纏的畫則是破壞了那種不真實感，硬生生將明跡拖入這個真實世界。
他第一次真正的親吻，不是與心愛的道侶一起，而是和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魔尊，魔尊甚至隻是想用這種方式羞辱他，而不是因為真心喜愛……當真是命運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