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跡想要往回抽出自己的手, 而歸無涯死死抓著他, 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
明跡被他抓得手腕隱隱作痛，不由得冷下臉來:“你不同意？可笑，你不是不久前還寧死不屈, 恨不得立刻就從我旁邊離開？怎麼，滿足了你的心願, 你反倒不願意了？”
“我……”歸無涯著急的更加用力握住明跡手腕, “我不走！”
“你不去找你夫人，賴在我這裡做什麼，移情彆戀？”明跡厲聲道。
歸無涯委屈的看著明跡, 慢慢低頭, 試圖把頭靠在明跡肩上:“你知道我沒有的，明跡……”
一把扇子擋住了歸無涯頭前進的方向，歸無涯聽見明跡說:“我說了我不是, 你為何堅持，你有什麼證據？”
“因為……因為……”歸無涯吞吞吐吐, 半晌說不出個理由。明跡眉頭緊皺，手上越發堅定的把歸無涯往外推。
歸無涯咬咬牙, 豁出去，突然伸手一把抱住明跡, 將他整個人都按在自己懷裡。
明跡還能感覺到歸無涯的手放在他的背上, 把他一下一下的往裡壓, 那氣勢簡直是恨不得立刻就將兩人融為一體, 和之前那謹慎保持距離的歸無涯完全不一樣。
明跡不知歸無涯是真的有證據確認他是誰, 還是……單純的移情彆戀，所以隨便找個借口。明跡心裡煩躁，手一撐就要強行把歸無涯推走。
歸無涯抱得死緊，終於還是把這個很有可能會讓明跡打他的證據說出:“因為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我們每次行事，我都偷偷用術，把我陽氣的味道印在了你體內。”
明跡:“……？”
明跡大驚，一把推開歸無涯，伸出胳膊聞了聞，什麼也沒聞到。
“你聞不到的，我用秘術遮掩住了，隻有我能聞得到。”歸無涯小聲道。
明跡眼底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羞怯與窘迫，怒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歸無涯看看明跡，小心的在他身上一拍，同時口中念了個咒術，一道微光從明跡身上發出。
明跡頓時聞到一股奇妙的味道，這味道他在某段時間裡曾經非常熟悉。如今這沒有被掩蓋的氣味簡直從頭到腳的把他淹沒。
明跡:“……”
“你這個、這個……給我弄乾淨！”明跡的臉簡直像被熱水泡開了的水煮蛋，一手揪住歸無涯衣襟。
歸無涯也不掙紮，任由明跡抓著，倔強道:“弄不乾淨了，除非我死！”
明跡停下來，臉上越來越紅，脖子也逐漸變紅。
歸無涯看明跡臉上血色已經從臉向下蔓延，情形不太對勁，補救性的拍拍明跡的肩，收回讓明跡也聞得到的咒術。一瞬間，明跡又感覺身上乾乾爽爽，沒有任何味道了。
“你看，乾淨了。”歸無涯討好道。
哪裡乾淨了！
明跡忍無可忍，憤怒的站起身就要走，歸無涯死死抱著不放，軟聲道:“就隻有我能聞得到，其他人都聞不到，真的！不會讓你在其他人麵前出糗的！”
明跡繼續掙紮著脫身，歸無涯抱著他，掙紮道:“彆走，明跡，夫人，師尊！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改？”明跡揉揉額角，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對歸無涯說道:“好，這件事我先不提，我問你，你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為何不告訴我？”
歸無涯移開視線，不敢和明跡對視，小聲道:“因為想讓你開心……”
“我開心？”明跡趁歸無涯不注意，周身靈力一震，將歸無涯震開。“是啊，如果你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確實會很開心，可你知道，誰知你是不是特意在我麵前表演，誰知你說的那些話，又有哪句是真？”
說完，明跡也不等歸無涯回答，直接拂袖而去。
明跡走得極快，下了樓，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
“明跡！”歸無涯當然不會讓明跡這麼輕易離開，緊隨其後，連勝呼喚著。
明跡頭也不回，縮地成寸，沒幾步就走到了人煙稀少處。
歸無涯一步向前，去拉明跡的手。明跡躲開，終於回頭看了一眼。
灼灼烈日下，這本該囂張跋扈，對世間一切都不屑一顧的魔頭臉上寫滿焦急，漆黑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這一小片陰影也顫抖著，如同即將斷裂的蝴蝶翅膀。
歸無涯再次去拉明跡的手，這次終於成功拉住。歸無涯握緊了，這才說到:“我……我沒有騙你，我對你所言皆非虛，若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心魔纏身，功法逆流，筋脈寸斷，不得好——”
話沒說完，立刻被打斷。
“閉嘴。”明跡冷聲道，“我不想聽你說這個。”
歸無涯去看明跡的臉色，明跡抿著唇，眼神裡夾雜著不安與怒意。歸無涯斟酌著，向明跡解釋道:“我、我不知道你怎麼樣才肯原諒我，怎樣才能消氣，我想要快些合好，所以才出此下策。我們太久沒見麵了……我好想你。”
明跡沒有說話，他垂眸看向歸無涯握著他的手，歸無涯手指在他指縫間蹭著，終於擠進指縫間，緊緊扣住。
歸無涯看起來萬分真誠，這次到底是真是假？
他們實在太久沒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明跡心中情緒翻湧，深深覺得現在不是理智做分析的時候，便說道:“你先回去冷靜兩天，我也冷靜兩天，我們再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