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憐奈安靜地站在角落裡, 環視周圍各自站在廠房四周的,這次一起行動的組織成員們。
同為狙擊手的基安蒂和科恩湊在一起,科恩正在沉默地拆卸槍支, 而基安蒂不太耐煩地用高跟鞋的腳跟敲擊地麵。
這兩個狙擊手日常被琴酒調配出任務,又總是組隊,在組織各個基地訓練營都留存著狙擊成績, 算是很活躍的行動組員了。據說他們倆從前都是雇傭兵, 被琴酒挖掘後帶入組織, 一直是琴酒的直屬下屬。
和基安蒂, 科恩正對著的, 是坐在廠房箱子上自顧自看書的另一個組織成員,從外表上看大概率是情報組的, 但水無憐奈沒有見過, 也不知道這位成員的代號。
從基安蒂和科恩的反應來看, 他們也不認識這位陌生的成員, 那麼這位成員大概不是琴酒常用的直屬小隊成員。
或許是貝爾摩德的下屬?
又或者是日內瓦的下屬?
這次任務,情報組同時出動了日內瓦和貝爾摩德這兩位情報組分部負責人,整體行動則是由琴酒這位行動組負責人作為指揮。除去代號成員, 無數底層人員已經鋪散開, 水無憐奈甚至都不知道琴酒到底出動了多少底層人員, 布下了怎樣的天羅地網。
聚集了如此多的高級代號成員, 這個任務又有著象征性的意義,因此在組織內部這個任務算是半公開的。
水無憐奈很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機會獲得琴酒的信任, 或者獲得兩個情報組負責人的信任,在組織裡再進一步。
她目前也屬於情報組的情報員,但沒有具體的歸屬,平時任務多受到朗姆的指配。以朗姆的多疑程度, 四年了她都沒有進入核心位置,在組織裡的存在感甚至不如波本……
水無憐奈不是對波本有意見,隻是威士忌組的事傳遍組織,蘇格蘭再一次出現的事朗姆也直接通過組織內部信息渠道進行了公布,獵殺令重新出現在組織內網,在這種情況下,波本居然還能在情報組中爬到不低的位置……
如果我不能再進一步,不是浪費了父親的犧牲嗎?
這麼想著的水無憐奈,在接到這個任務時,認為這是自己千載難逢的機會。
四年前,剛進入組織沒多久,還是新人的她,毫無戒心就去和自己父親見麵,卻沒有意識到身後跟著組織的成員,以至於父親不得不為了保證她的潛入而自己咬斷自己的手,自儘在她麵前。
這件事讓水無憐奈的心態一度瀕臨崩潰。
可想到父親的犧牲,她又沒辦法放棄任務,放棄自己因父親的犧牲而取得的組織的認可。
她總是會想起當時父親的話,和最後父親的教導。
她的父親比她早三年進入組織,卻一直隻在外圍打轉,一直沒能取得代號,也沒能更進一步,因此CIA才決定再將她投入組織中進行臥底,父女二人配合。
她後來才知道,她父親在她進入組織之前,原本也獲得了一個可以取得代號的機會,隻是那時候的行動組負責人伏特加後來在美國執行任務時被FBI抓住了蹤跡,最終被組織清理。
行動組“改朝換代”,她父親的機會自然而然就消失了。甚至因為他父親和從前的伏特加有聯係,而直接被“打入冷宮”。
CIA的小組負責人是在確認過她父親很難再進一步後,才將她投入組織的。
而她也確實因她父親的犧牲,在半年內直接取得了代號。
CIA的小組負責人很欣慰,說這是她的運氣,她一定能在打擊組織中有不錯的收獲。但事實呢?雖然她取得了代號,但幾個高級代號成員隻是認可了她的忠誠,卻並不太認可她的實力。
她像是直接被丟給朗姆的“消耗品”,被指派進入電視台之後大多做一些普通的情報輔助工作。
一直到琴酒出於她的忠誠讓她輔助過幾次任務後,她才漸漸獲得了更高等級的任務,一直到現在。
FBI從前那位臥底,那位有名的赤井秀一,在取得和琴酒見麵的機會當下就直接進行了對琴酒的圍捕,失敗後直接拿著他獲得的美國分部的情報對美國分部進行了打擊。
對比起來,還在日本臥底的她,提供給CIA的情報大多不痛不癢。
FBI和CIA一直不和,自己父親也是因為FBI的行動失去了晉升的機會……這當然不能這麼算,畢竟能夠殺死伏特加,讓組織行動組動蕩,也是FBI這些年對組織的戰績之一,可作為女兒,水無憐奈很難不心生怨懟。
一定要把握住機會,水無憐奈又一次想。
摩托車的聲音在廠房外響起,貝爾摩德一身皮衣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隻剩琴酒還沒來了嗎?”
伏特加不算,伏特加是琴酒的掛件。
她話音剛落,保時捷的引擎聲就由遠及近。
仁王抬起頭,合上手裡什麼都沒寫的書:“大家都很準時。”
能用這種語氣和貝爾摩德說話……所以是日內瓦?
水無憐奈小心地觀察仁王。
當然,她是不可能從仁王的幻影裡看出什麼來的。易容外麵再貼一層幻影,就代表著仁王表現出來的神態和他真正做出來的表情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