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 書房裡的其他人被迫陷入了沉默。
這不代表書房是安靜的。書房裡很吵鬨,或者說,回蕩著真田和仁王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事實上, 理論上今天輪休的真田, 還穿著警服,像是跑去警視廳幫忙了以後,在接到電話後迅速趕來的。他臉色嚴肅, 甚至隱隱帶著冷意, 但按規矩坐下來打了招呼以後, 看著仁王的眼神就直接冒了火。
應該是在冷戰的——按照仁王剛才在等真田的時間裡和他們的說法。
類似消息不回, 電話接了也不回應,道歉也不聽,罵人也不回什麼的。
但坐下來的真田眼神非常生動,看上去不像是要和仁王冷戰的樣子。
不見麵的時候可以保持冷戰, 一直不聯係或者聯係也不回應, 真正麵對麵的時候卻永遠無法無動於衷。仁王當然知道會這樣。他知道自己和真田的冷戰會結束在見麵的這一刻, 因此他忍住了沒有跑去警視廳,真田也沒有來網球俱樂部堵他而是選擇在警視廳加班。
他們對彼此都太了解了, 而這份了解在這種時刻讓他們都有些心煩。
他們的分歧依然存在。就比如,真田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你那天為什麼會在那裡!”
他知道仁王不可能真的被日下部誠劫持,所以假意跟著日下部誠離開隻是為了讓他明白公安的行事作風嗎?但他做了那麼久警察難道不知道公安是什麼風格嗎?還是說仁王一直不滿他前兩年將情報交給公安所以想要再“提醒”他?
理論上這個邏輯是說不通的, 但真田就覺得仁王能做出這種事來。仁王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強大但偶爾矯情, 永遠任性自我的人。
“另一個頂著你的臉的人是誰?”他追問。
仁王說:“日內瓦。”
這不可能!你自己就是日內瓦!你到現在還在說謊!
但真田也知道, 仁王和日內瓦是同一個人這件事不能讓這個房間裡的其他人知道,所以他憋得非常痛苦。他現在怒火中燒。
“日內瓦還幫你帶網球袋嗎?!”他難得說了一句諷刺的話。
而仁王則一副“那又如何”的樣子:“他為什麼不能幫我帶網球袋?他應該不希望我死。我們多少還是有點交情的。”
是啊,因為日內瓦就是你自己,你當然不希望你自己死掉……不, 你完全是想要“日內瓦”這個身份死掉的吧!
“難道不是你希望他死掉嗎?!”他語氣很重,“彆告訴我他不知道這一點。”
“他知道又如何?想殺他的人還少嗎?”仁王也抬高了聲音,“缺我一個嗎?”
“那你就更不應該出現在那裡!”既然知道有很多人希望你死,為什麼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為什麼要去?!”真田又抬高了聲音。
“我為什麼不能去?!”仁王試圖壓過真田的聲音。
於是爭吵又回到了原點。
在場的其他人,一開始邀請他們就打著“勸和”的旗號,卻不知道這兩個人吵架原來是這種風格。所以該怎麼插話?
真田的擔心很有道理,但仁王很顯然是知道了什麼情報,試圖做點什麼。日內瓦在組織裡麵臨著什麼,以及組織最近的變化……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體現出來的,就是他對組織的了解出人意料地深。
而如果仁王堅信自己能影響日內瓦,日內瓦也確實被他影響了……那利用自己去達成目的,以一個複仇者的視角來看,也很理所當然不是嗎?
如果站在真田的角度,自然會生氣,會擔心。
但如果站在一個,要摧毀組織的,資深特工的角度——他們偶爾會要求自己的線人去做點危險的事以獲取情報。將線人的身份帶入仁王,那樣的行為也沒什麼問題。
風見要求橘境子敗訴時可從來沒考慮過,一個律師永遠敗訴,那麼如果這個律師不當公安線人,以後的職業生涯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降穀零讓羽場二三一假死後,直接將人藏了一年。為了保護羽場二三一的安全,沒有告訴任何羽場二三一的親近的人。羽場二三一到現在也還是社會性死亡的狀態。毛利小五郎雖然是秘密逮捕,但警方和檢方也都知道這件事。對公眾是隱藏了,但實際上還是有一定的負麵影響的。可降穀零也沒征求過毛利小五郎的意見而是直接做了。
赤井秀一和柯南設計讓基爾重新回到組織臥底時,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希望基爾能夠重新打入組織帶來情報。基爾如果不願意他們也不會強求,但最初在基爾還沒承認自己身份時,他們已經做好了全部的讓基爾“回歸組織”的計劃,這也是真的。這是他們的第一計劃。
後來FBI知道凱文和亨特被組織看中要求加入組織,第一反應也不是讓他們隱藏身份回歸美國,而是利用他們已經犯下的錯誤,去談條件,說服他們加入組織後為FBI提供情報。